“唐欢，还不赶紧退回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唐大人，不可出头啊，快站回去。”
“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说出这种话，真是疯了……”
人们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各自开口。
诸位尚书们也神情复杂地看向唐欢，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是我小瞧了他吗？还是年轻人不知者无畏，竟然敢在这种时候出面，就不怕惹上麻烦？”
雷丁看着唐欢，罕见地露出一丝欣赏。
便是他这位尚书大人此时也不敢主动开口，表示要正面跟北域打下去。
这样做的确很长脸，也替大庆维护了尊严，可一旦战事因此而起，只要最后战争没有大获全胜，就会被人们将矛头直指。
他难道真的疯了？
崔仁师同样紧紧盯着唐欢，想要从这个年轻人眼中看出更多的想法。
奈何唐欢神情平淡，无法猜测。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可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也敢当众向北域的公山利群正面对抗，他就没有一丝畏惧和不安吗？”
王天泽听到有人开口，便知道是唐欢按照计划开始了。
只是他没想到唐欢会亲自驳斥北域，他原本打算自己来做这件事，或是等陛下开口。
嘈杂的议论和猜忌之中，公羊听白笑眯眯地看着唐欢，眼神中满是欣赏。
公山立群则嗤之以鼻道：“一个县令而已，竟然也敢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难道大庆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一个县令都能决定战争与否？”
唐欢争锋相对道：“或许我身为县令无法决定是否开启战争，但若是敌人已经打到家门，我还一退再退，那我就不配成为大庆的子民，身为大庆人，面对主动挑起纷争的敌人，哪怕是拼上自己的一条命，也会将他们抵御在门外。”
“丹心化碧海，忠骨筑铜标，纵使山河碎，尤闻战鼓嘹。”
一句诗刚刚念完，公山立群眼神一变，“你就是唐欢？”
“正是。”
公山立群大笑道：“好一个纵使山河碎，尤闻战鼓嘹，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伤春悲秋只会写点风花雪月的诗人，现在看来是我错怪了你，一个小小县令竟然也有着如此信念，让人钦佩。”
面对公山利群的夸赞，唐欢不为所动。
“陛下，我想知道，这位唐大人的话，是否就是你的意思？”
龙椅上的武澜汐俯视公山利群，“若是北域想要挑起战争，大庆会奉陪到底，哪怕到最后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大庆也不会退一步。”
女帝开口，不少老臣老泪纵横。
便是些年轻臣子也被这番话鼓舞激昂，恨不得亲自上阵跟北域人打个你死我活。
大殿上顿时声潮澎湃。
公山立群只左右看了一眼，摇头苦笑道：“陛下，战争同样是北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便是北域能赢，同样会损失惨重，不如这样，双方以武论道？”
“以武论道？”武澜汐不清楚公山利群又打着什么主意。
但有件事已经得到了证实，北域人的确是虚张声势，他们同样不愿意，或者说不敢全面掀起战争。
武澜汐看向唐欢的方向，发现他已经退回队伍之中，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在看到女帝的目光之后，唐欢甚至露出一个微笑。
武澜汐回过神时，刚好听到公山利群开口：
“既然双方都不愿意想让，战争又会带来太大的伤害，我们以武论道，胜者就算是赢下了一场战争，可以向输得一方索求足够的战利品。”
“北域会出三个人，同大庆战三场，最先取得两胜的一方便是胜者。”
人群里，唐欢听得清清楚楚，他对这番话嗤之以鼻。
说是以武论道，可真要比战斗，北域人一个个人高马大，在恶劣环境中饱受磨炼，在这件事上占了不小的便宜。
“北域赢了，可以得到大庆送去的白银布匹，可若是我们赢了呢？”
公山立群大笑道：“若是大庆赢了，北域同样会奉上同等价值的毛皮战马以及烈酒，这么说来，陛下同意了？”
“三日后，午门外开始双方的以武论道。”
得到女帝的肯定，公山立群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兴奋，他大笑几声。
接下来便是双方共同制定规则，以及确认彼此的报酬，为此大殿上又展开了一番争执。
这场早朝只谈了一件事，却花费了整整三个小时，比往日的早朝都要久一些。
散朝之后，北域人立即离开，并未久留。
大庆文武百官们也纷纷离开，只是众人离开之时情绪都比较凝重，交谈时也不离三日后的比试。
一场关乎于两国的比试。
涉及到巨大利益的比试。
唐欢没能顺利离开，他又一次被请到了御书房之内。
只是这一次御书房内不只是女帝，唐欢过来时，这里已经满满当当坐了不少人，六部尚书以及宰相崔仁师，甚至连大理寺卿和庞从龙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