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开启的刹那,九千丈地脉发出龙吟般的哀鸣。刘玄望着门缝中怀抱婴儿的母亲虚影,那襁褓上的梅花烙突然渗出暗红血迹。谭小枚突然捂住心口,三条新生狐尾上的梅花烙竟与婴儿襁褓同时发光。
“呼噜噜…”
整座浪琴山突然剧烈倾斜。三百口燃烧的养魂棺发出刺耳刮擦声,棺底竟渗出青黑色液体,沿着山势逆流而上。刘玄玉质化的左臂触到一滴,皮肤顿时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这些液体在吞噬玄黄血脉。
青鸾剑突然脱手飞出,剑脊裂纹中的镜月石同时映出血月倒影。每块碎石里都浮现出不同的未来:有时是魔化的刘玄踏碎凤凰山门,有时是谭小枚在青铜祭坛上剜出妖丹。最骇人的是某块碎石中,怀抱婴儿的母亲虚影正将青铜铃铛系在新生儿脖颈。
林晓雪的残魂从剑身挣扎而出,她半透明的指尖指向浪琴山西侧。原本干涸的葬月河床正在喷涌玄黄色液体,河水中浮沉着无数青铜锁链碎片。刘玄瞳孔骤缩,那些锁链的纹路竟与母亲脚踝上的镣铐完全相同。
魂棺内燃烧殆尽的星图灰烬正在重组,形成全新的星辰轨迹。当第七颗星点亮时,刘玄右眼的乾坤封印突然崩开一道裂隙,三十年前的记忆如毒蛇般钻入脑海:
五岁生辰夜,母亲握着他的手在祠堂地砖描画。那些看似稚拙的线条,此刻在记忆里分明是缩小版的浪琴山地脉图。更可怕的是,母亲裙摆下隐约露出青铜脚镣,镣铐上刻着的正是此刻在棺椁灰烬中重组的星图!
宿命残存的头颅突然从虚空浮现,裂开的颅骨内跳动着青铜罗盘,“你以为斩断的是养魂棺?不,你只是解开了刘氏先祖的镇魔锁!”
话音未落,九十九道青铜门同时震颤。门缝中涌出的不是魔气,而是粘稠如蜜的玄黄血。刘玄的魔种突然蔓延至脖颈,与玉质化的皮肤形成诡异图腾。他惊恐地发现,那些涌入现世的玄黄血正被自己的魔纹疯狂吞噬。
谭小枚的狐尾突然刺入地脉。狐尾上的梅花烙接触玄黄血的瞬间,竟在虚空中投影出幅骇人画卷:三百口养魂棺悬浮在血色汪洋中,每口棺椁都延伸出青铜锁链,最终汇聚成困住母亲的青铜罗盘。而当画面聚焦罗盘中心时,两人同时倒吸冷气,母亲怀中的婴儿正在快速成长,眨眼间已变成五岁时的刘玄模样!
青鸾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裂纹中飞出九道先祖残魂,这些本该消散的虚影此刻却结成人墙,将刘玄与青铜门隔绝。最年长的先祖虚影抬手点在刘玄眉心,一段被封印的记忆轰然炸开:
三百年前,刘氏先祖在浪琴山发现玄黄血泉。为镇压泉眼下的九阴魔窟,他们以血脉为引,将每代嫡长子制成活棺。而母亲脚踝的青铜镣铐,正是连接所有养魂棺的阵眼枢纽!
刘玄踉跄后退,玉质化的左臂突然爬满青苔。谭小枚的狐火扫过苔藓,那些绿斑竟化作细小的星图,与他五岁时在地砖上描绘的图案完全吻合。
林晓雪的残魂突然凝实三分:“快用青鸾剑斩断...”
她的警告被青铜门内的巨响打断。第九十九道门扉轰然洞开,涌出的玄黄血在空中凝聚成三丈高的血碑。碑文用魔族古语书写,但当刘玄的魔纹触及碑面时,那些文字突然扭曲成十六个大字:
玄黄为引,
血脉为匙;
九棺既开,
宿命重生。
碑文显现的刹那,刘玄右眼的乾坤封印彻底崩碎。封印下的瞳孔竟变成青铜色,视线所及之处,浪琴山地脉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每根锁链都连接着刘氏族人,而所有锁链的尽头,赫然是母亲怀中的那个婴儿!
谭小枚突然喷出带着星火的鲜血。她心口的星图疤痕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青铜罗盘的烙印:“哥,我的妖丹...在共鸣...”
话音未落,她体内飞出一枚跳动的晶石,正是先前挖出的本命妖丹。此刻的妖丹表面布满裂痕,每道裂痕中都流淌着玄黄血。
宿命头颅发出癫狂大笑:“现在明白了吗?所谓玄黄血脉,不过是浸泡着魔血的谎言!”
他的颅骨突然炸裂,青铜罗盘碎片暴雨般射向刘玄,“从你出生起,三百口养魂棺就在用玄黄血浇灌魔种,而浇灌的器皿…”
一块碎片划过刘玄的脸颊,带血的伤口中钻出青铜嫩芽。他颤抖着摸向腰间玉佩,那是母亲失踪前夜留给他的。当玉佩接触青铜嫩芽的瞬间,内部浮现出微缩的养魂棺虚影,棺盖上赫然刻着父亲的名字!“刘笑天…”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九根盘龙柱从崩塌的山体中升起,柱身缠绕的已不是魔族文字,而是刘氏历代先祖的生辰八字。当刘玄的血滴在最近的盘龙柱上时,整根石柱突然玉质化,表面浮现出父亲持剑站在养魂棺前的画面。
林晓雪的残魂突然被玄黄血浸透,她痛苦地指向浪琴山巅,“根本不是战利品,而是...镇压你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轰然巨响中,浪琴
山主峰拦腰折断。断口处喷出九道血泉,每道血泉都托着一口青铜棺椁。这些棺椁比之前的养魂棺小得多,棺盖上的星图却更加复杂。当第一口棺椁开启时,飞出的竟是刘玄三岁时戴过的长命锁!
谭小枚的狐尾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棺椁。长命锁接触狐尾的瞬间,表面鎏金剥落,露出内层刻着的魔族祭文。刘玄的魔种在此刻沸腾,他清晰地感受到,每口新出现的青铜棺椁都在呼唤自己的血脉。
血月不知何时已分裂成九轮,每轮血月中都嵌着块镜月石。当刘玄的青铜右瞳望向月轮时,镜月石表面同时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她正在不同时空的青铜罗盘上,重复绘制着相同的星图!
青鸾剑突然自行飞入血泉。剑身裂纹中涌出的不再是剑气,而是粘稠的玄黄血。当血水注满棺椁表面的星图凹槽时,整座浪琴山地脉突然翻转,滔天血浪中升起块刻满生辰八字的青铜碑。刘玄看到自己名字的瞬间,碑文突然渗出鲜血,那些血珠在空中凝聚成跳动的魔纹。
青铜碑上的血珠突然凝固成冰。刘玄右眼青铜瞳孔中映出九轮血月,每轮月影里都浮现出母亲执笔的手势,那竟是逆转星图的起手式!谭小枚突然抓住他玉质化的手腕,三条狐尾裹挟星火缠住青铜碑:“哥,碑文在流动!”
话音未落,碑面刻着的生辰八字突然扭曲成三百条血线。这些血线穿透虚空,精准刺入浪琴山巅的九口新棺。当第一口棺椁被血线贯穿时,刘玄听到婴儿啼哭从地脉深处传来,正是三十年前自己初生时的哭声!
林晓雪的残魂刚凝聚成形,就被玄黄血浪拍散。青鸾剑此时完全浸透在血泉中,剑脊裂纹里的镜月石竟开始吞噬玄黄血。刘玄突然头痛欲裂,魔种覆盖的皮肤下凸起无数青铜颗粒,每个颗粒都浮现着微型星图。
宿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看啊,这才是刘氏血脉真正的模样!”
浪琴山崩塌的崖壁上,突然显现出三百年前的壁画,刘氏先祖跪拜在玄黄血泉前,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入青铜棺椁。更恐怖的是,每口棺椁表面都刻着镇魔二字,而棺内婴儿的心口插着半截青鸾剑!
谭小枚的妖丹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她心口的青铜罗盘烙印开始逆向旋转,三条狐尾上的梅花烙渗出金红血珠:“哥,我的血脉在追溯源头...”
血珠坠地瞬间,竟在玄黄血海中撑开丈许净土。净土中央浮现出九尾天狐的虚影,那狐尾末端赫然带着刘氏宗族的火焰纹!
刘玄的青铜右瞳突然淌出血泪。视线穿透血海,他看到惊悚真相,九尾天狐虚影的脊骨上缠绕着青铜锁链,锁链另一端竟连接着母亲脚下的星图罗盘。当虚影仰头长啸时,锁链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全部与刘氏先祖牌位上的日期吻合!
宿命的声音首次出现颤抖。浪琴山地脉突然裂开深渊,九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每根柱身都捆着具九尾狐的骸骨。谭小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新生狐尾的骨节正在快速玉质化,与青铜柱上的骸骨产生共鸣。
刘玄魔种覆盖的左手突然恢复知觉。他本能地抓向青鸾剑,指尖触到剑柄的刹那,整条手臂的血肉突然褪尽,露出玉质骨骼上刻着的星图,那竟与母亲失踪前夜绘制的星图完全一致!剑身裂纹中的镜月石在此刻同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环形星轨。
谭芷萱的声音突然从星轨中传出。刘玄玉骨左手不受控制地刺入自己胸膛,挖出颗跳动着星火与宿命的心脏。当心脏接触星轨的瞬间,三百口养魂棺同时开启,棺内飞出无数青铜铃铛。
谭小枚的妖丹突然裂成九瓣。每瓣晶石都裹住一枚青铜铃铛,铃铛表面的魔族祭文在妖丹浸染下竟变成星图铭文。宿命发出惊恐怒吼:“你竟敢用天狐本源净化...”
话音未落,九枚铃铛已组成星斗阵型,将宿命残存的青铜心脏困在阵眼。
刘玄的玉骨左手突然握住青鸾剑。剑锋划过星轨时,镜月石碎片同时映出三百个时空片段,每个片段里都有母亲在不同年代绘制星图的场景。当剑尖刺入宿主心脏时,所有时空片段轰然重合,浪琴山地脉中传出九声锁链崩断的巨响。
血月在这一刻尽数熄灭。青铜碑上的生辰八字开始燃烧,碑体表面浮现出母亲怀抱婴儿的画面。那婴儿突然睁开双眼,瞳孔竟是纯净的青铜色!
谭小枚的狐尾全部玉质化。她颤抖着指向燃烧的青铜碑,碑文灰烬中升起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的火焰里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三十年前屠魔战役那夜,父亲手持青鸾剑刺穿的竟是自己心口,剑尖挑出的宿命正与此刻刘玄手中的心脏一模一样!
地脉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九阴魔窟的封印彻底破碎,但涌出的不是魔气,而是浩瀚如海的星辉。母亲的身影在星辉中缓缓消散,最后时刻抛出的星图残卷与谭小枚的妖丹碎片融合,化作枚刻着梅花烙的青铜钥匙。
宿命发出最后的诅咒:“镜月双匙已成,你们永远逃不出...”
话音未落,青鸾剑突然自毁剑身,破碎的镜月石裹挟着玄黄血冲入魔窟。刘玄在昏迷前
最后看到的,是谭小枚抱着青铜钥匙跌向深渊,而她心口的星图疤痕正在变成钥匙孔的形状...
欲知后事如何,见下章。
喜欢遗笑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