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鎏金铜鹤香炉袅袅升腾着龙涎香。李凤媱斜倚在九蟒戏珠凤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羊脂玉护甲,她对着宫女太监吩咐道:“你们快过去把所有嫔妃宣过来。”
不多时,众嫔妃鱼贯而入,李凤媱坐在厅堂主位的凤椅上,听着阶下嫔妃们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当最后一道请安声落下,她抬眸扫视厅堂,陡然发现前几次里座无虚席的十二张梨花木凳,竟突兀地空出三张。
“是谁没过来呢?”李凤媱柳眉微蹙,精心描绘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冷光,声音似裹了冰碴,在空旷的景仁宫厅堂里回荡。
静嫔身形一颤,莲步轻移上前,垂首回道:“太后娘娘,是那夜有刺客进来,我们都听到喊杀声,吓得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她声音发颤,额角沁出细密汗珠,“第二天,我们就发现燕嫔和她的小公主失踪了,董芳嫔和她的小皇子也是那夜失踪了,还有宜贵人……也不见了。”
李凤媱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转瞬之间,面上便浮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猛地站起身,凤袍拖出一道华丽的弧线,声音拔高:“你们怎么不早禀报哀家知道呢?都过去几天了,恐怕燕嫔妹妹和董芳嫔妹妹,还有宜贵人……”她顿了顿,秀眉紧蹙,做出一副忧虑万分的样子,“可能她们三位都被蛮夷兵抓了去当压寨夫人了。小公主和小皇子还那么小。会不会被蛮夷兵杀死了呢!这可如何是好!”
静嫔嗫嚅着:“前两天我们都看到太后为了救皇上回来,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就还没有向太后禀报。”
李凤媱摆了摆手,神色稍缓:“你们跪安吧!燕嫔和董芳嫔以及宜贵人和小皇子小公主,哀家会派人去把他们救回来的。但你们可不要将他们失踪的事说出去。”
待众嫔妃鱼贯而出,景仁宫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关上。李凤媱脸上那副悲天悯人的面具瞬间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笑意。她踱步至窗边,望着宫墙之上盘旋的寒鸦,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本宫才不会派人去救她们回来。这几个蠢货,竟妄想逃出本宫的掌心!”
此时,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贴身宫女绿萝捧着茶盏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太后娘娘,这是刚泡好的碧螺春。”
李凤媱头也不回,冷哼一声:“绿萝,你说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翻出本宫的手掌心?燕嫔她们自以为逃得巧妙,殊不知这宫墙内外,哪一处不是本宫的眼线。”
绿萝大气都不敢出,垂首道:“娘娘圣明,这后宫上下,自然都在娘娘的掌控之中。”
李凤媱转身,走到铜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妆容,指尖轻轻抚平眼角若有若无的细纹:“传本宫的令,封锁后宫消息,若有谁敢多嘴,杀无赦!”
绿萝领命而去,李凤媱在厅中来回踱步,脑海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董芳嫔背后是董家,势力不可小觑,究竟是她逃回董家了还是被蛮夷兵抓去了呢?明天得找董学士过来探探口风。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董家,哼!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要不是要稳住杨家手握重兵,本宫才不怕你们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