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诡异的大火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

“不好了,走水了!”

变故就在一瞬间,

上一秒还在狂欢的众人,这会在庄子管事们的组织下,慌忙提桶去救火。

冬夜的冷风一吹,辽国公清醒了不少,他面色沉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叶霄云焦急开口:

“这烧的怎么是我的小木楼啊,才刚刚建好...”

此时,正是两座木楼比赛的时候,刚看完东边叶妄尘的楼,西边叶霄云的楼就着火了,这也未免太巧了。

叶霄云这番话说完之后,辽国公阴沉着一张脸,下意识地看向了叶妄尘。

而叶妄尘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防备和怀疑,他面上带着病容,在冷风中伫立,像一棵不惧寒风的松柏。

冬日本就天干物燥,木头更是极易燃烧,不过眨眼间,那火苗便顺着木梁和木板疯狂攀爬,似一条条赤练蛇,迅速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滚滚浓烟裹挟着刺鼻气味,乌云般翻涌升腾,眨眼间就遮蔽了大片夜空。

下人们忙成一团,一桶接着一桶的水,泼向燃烧的木楼,可水刚一接触到熊熊烈火,便瞬间化作腾腾水汽,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火势怎么越来越烈?这么多人连场火都灭不了?”辽国公语气不满。

陈管事赶忙来汇报:

“国公爷,这火有蹊跷,刚刚下人们回禀,好似闻到了硝石的味道。”

“什么?”辽国公瞪圆了眼睛。

若是有硝石,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那便是蓄意纵火!

今日除夕夜,是辽国公最在意的团圆夜,竟是有人公然挑战他的权威,他岂能罢休!

“去查清楚!”

话落音,又有人跌跌撞撞跑过来禀报:

“不好了,不好了,西楼里好像还有人困在里面,看到了三公子的奶娘,三公子可能,可能还在火场里...”

“幺儿!”辽国公险些站立不稳。

他难以置信,下意识摆手:

“不可能,幺儿已经回去睡了,怎么可能会在西楼里!”

叶霄云看向叶妄尘:

“大哥,阿弟一向最听你的话,你知道他到底回没回去吗?”

叶妄尘面上露出担忧:

“此时猜测无用,前去查看便知。”

于是,安排下去,让人靠近西楼,详细查看。

不消片刻,便有了结果:

“看到三公子的奶娘了!”

辽国公两眼一黑,奶娘云芳一直都是和叶熙和形影不离的...接下来的事情,他根本不敢想,叶熙和还那么小...

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着西楼的方向奔去。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楚晳此刻就混在人群之中。

一靠近西楼,刺鼻的烟味和烧焦的味道就更加浓烈,大火越燃越旺,如同一条凶猛的巨龙,将整座木楼都吞噬了。

这是叶霄云建造了三个多月的成果,将要化成一片灰烬。

可此刻,暗夜中的叶霄云,嘴角是压不住的狂烈喜悦。

成了,叶熙和葬身火海,叶妄尘也在劫难逃,接下来,就要看云芳的表演,

等云芳一出现,按照事先交代好的,她会大喊:是世子让她带着叶熙和来西楼玩,直接将叶妄尘钉在耻辱柱上。

等库房登记的证据再呈现在父亲面前,叶妄尘百口莫辩!

想想就令人兴奋啊!

“云芳姑姑救出来了!”

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包括楚晳。

楚晳看到,她不由得心头一惊,不是演戏么,怎么会这般惨烈?

云芳身上的衣服被烧灼得破烂不堪,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脸上的皮肤被浓烟熏得漆黑,散乱的头发焦黑卷曲,一缕缕杂乱地贴在黑灰的脸上。

她眼神中满是惊魂未定,目光呆滞地望着众人。

有婆子赶忙上前给她裹了袄子,辽国公瞪着眼睛朝她大喊:“我儿子呢?”

云芳刚要开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咳嗽都似要将肺腑咳出来,甚至还吐出了一口带着黑灰的浓痰。

楚晳的心揪起来,云芳为何如此入戏,她是真的在火场里走了一圈。

可旁人根本不在乎云芳的死活,尤其国公爷,他双眼都在冒火,死死盯着云芳,若是三公子出事,他第一件事就该是让云芳陪葬!

叶霄云兴奋极了,心里将云芳大夸特夸了起来,如今悬念拉满了,他非常满意。

就在他想继续拱一拱火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爹爹,大哥哥,着火了,好怕怕。”

叶霄云第一反应是心惊,在他心中,叶熙和已经被烧死,他以为自己听到的是小鬼魂的声音,后脊梁骨都发了凉。

“幺儿!”辽国公冲过去,一把将小儿子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贴在他的小脸上,心里忍不住后怕:

“你吓死爹爹了你知道吗?”

三公子没在西楼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火周围已经绝缘了,既然灭不掉,也就不用费力灭了,任由它烧完了,也不会波及到别的地方。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叶熙和是叶妄尘的人从院子里带过来的,叶妄尘摸了摸窝在国公爷怀中叶熙和的头:

“这么晚怎么没睡?”

辽国公也松开儿子看着他。

叶熙和却突然朝着云芳的方向伸手:

“乳母你怎么了,乳母你的脸黑黑的。”

云芳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朝叶熙和说道:

“对不起三公子,奴婢错了,是二公子传信让奴婢带着您来西楼,奴婢想着夜晚天寒,怕冻着您,就自己来了西楼,谁知道刚一到这,就起了火...”

这番话说完,所有人都震惊了。

二公子这是要干什么?

辽国公一双黑黢黢的眸子,扫向了叶霄云,等着他解释。

而此刻的叶霄云也懵了,这什么情况?不是这样的!

“父亲,我没有啊,这毒妇血口喷人!”他指着云芳大骂。

云芳冷静得多,甚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淡淡死感:

“二公子,若不是您叫奴婢,奴婢为何会来,原本奴婢准备带着三公子睡觉,三公子能替奴婢作证。”

辽国公又看向叶熙和,小幺儿必然不会说谎。

“告诉爹爹,你和你乳母离席后,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