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老公,喊得姜时砚愣了下。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
她像是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温婉柔顺的女子,小脸含羞,眼波流动。
整个模样,是令他心动的。
姜时砚把人抱到房间后,才放她落地,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温柔。
“小五的手术很成功,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跟常人一样了。”
“只要你不闹,以后我们都会加倍补偿你。”
阮凝转身背对姜时砚的那一刻,小脸瞬变,眼底含恨。
“那你们想要怎么补偿我?”
姜时砚指着起居室里摆满的各种精致礼盒,“那些都是给你的礼物。”
“我往你账户里转了一笔钱,还让他们转了几套房产给你。”
“当然,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
阮凝眼底划过冷意。
尽管再不满,再痛恨这个男人。
她也还是极力压抑着,转身看着姜时砚。
“行啊,我不闹,那么你也没必要再把我关在家里了吧?”
就算再装,也装不出来对这个男人的热情了。
爱他的那颗心,早已变得支离破碎。
姜时砚亦看着她,“我不关着你,但你得先把身子养好。”
“行。”
阮凝觉得,不急着这一时。
只要能出门,她第一时间就去报警。
如果警察管不了,那么她就向网络公布姜家的罪行。
不信弄不到他们身败名裂。
“你休息,我一会儿让屿白过来给你打吊瓶,换纱布。”
姜时砚转身离开。
阮凝坐回床上,一遍遍提醒自己,她欠姜家的已经还完了的。
今后,她跟这家人没有恩,只有仇。
她要姜姚把肾掏出来。
要姜时砚跟她离婚,还她自由。
还要跟母亲断绝母女关系。
此刻,多待在姜家一秒,她都觉得窒息。
还是觉得身子有些难受,阮凝躺回床上。
没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阮凝坐起身来时,便看到姜策走了进来。
他一脸愧疚,来到床边开口便是道歉。
“对不起阿凝,我没能阻止得了他们,也没能保护好你。”
阮凝知道,在这个家里,或许只有姜策是真心待她。
想到之前姜策提醒过她很多次,让她走。
是她天真,总觉得姜时砚真心爱她,不会真取她的肾。
结果……
想到自己的肾已经没了。
阮凝后悔不已,红肿的双眸望着姜策,请求道:
“阿策,你还有办法让我离开吗?”
姜时砚的话,她再也不会信了。
等她身体好,说不定姜时砚还是不会让她出门。
如果姜策有办法,她靠姜策,总比靠姜时砚强。
姜策面色黯然,叹息:
“你知道吗,大哥应该是不会放你出去了。”
阮凝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取了我的肾给姜姚,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我出去?”
“因为他们怕你闹,怕你找媒体曝光他们的行迹,怕你去报警。”
阮凝,“……”
她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所以姜时砚要关她一辈子?
阮凝求助地看着姜策,“阿策,帮帮我可以吗?我只想要离开这里。”
姜策闷了许久,出声问:
“手术前,他们是不是让你签捐赠协议你没签?”
阮凝点头。
但是那些人还是按着她按了手印的。
不过她不认。
只要她跟警方阐述她的不情愿,警方肯定会为她做主的。
姜策道:
“那么你现在唯一能出去的办法,就是打消他们觉得你会报复的念头,给他们签捐赠协议。”
阮凝愣住。
不理解地看着姜策,“你让我自愿签捐赠协议?”
“没错。”
姜策在旁边坐下,紧盯着阮凝。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心你出去,出去以后你想怎么样那是你的事。”
“但如果你不签,他们会永远提防着你,就大哥的行事作风,肯定能关你一辈子。”
阮凝沉默。
让她自愿签捐赠协议?
如果她真签了,就算她出去报警还有什么用。
到时候姜家拿出捐赠协议,她不就百口莫辩了吗。
何况她从小在姜家长大。
姜家人对她并不差,自愿捐肾的话别人又怎么会怀疑她是被逼的。
不,她绝对不能签。
瞧见阮凝在犹豫,姜策又说:
“阿凝,要不是姜家什么都是大哥说了算,我肯定就帮你逃出去了。”
“你知道的,在这个家里我根本就没有话语权,我甚至连来见你,都得偷偷摸摸。”
阮凝不否认,姜家很多大事,都是姜时砚抉择的。
姜策连在娱乐圈混,都得靠着姜时砚给资源,庇护。
可是让她自愿签捐赠协议,那是不可能的。
“阿策,我不让你为难,你走吧。”
姜策有些失望。
眼底掠过淡漠。
他起身来,“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吧,等出去以后,再从长计议。”
阮凝不听,倒回床上。
晚点的时候,姜屿白来给她打点滴,换纱布。
阮凝努力隐忍着对他的恨。
没想到温文尔雅的姜二少,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为了姜姚,不惜从她身上取出肾。
这笔账,她有一天一定会讨回来的。
姜屿白也感受到阮凝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他一句话没说,弄好后出了门。
阮凝为了能尽快离开姜家,这些天都变得相当温顺。
也没找任何人闹脾气。
终于,她身子康复得差不多了。
待姜时砚回来他们的婚房,准备跟她同床时,阮凝忍不住开了口。
“我现在没什么大碍了,明天总能让我出门了吧?”
姜时砚站在床边,解衬衫纽扣的动作停了下来。
抬眸看着床上的阮凝,没拒绝地应道:
“嗯,可以。”
他继续脱下衬衫,拿过睡衣去浴室。
阮凝有些愕然。
不相信姜时砚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明天,她真就能逃离这里了?
阮凝还是有些不安。
等姜时砚洗澡出来,准备上她床时,她立即拒绝道:
“我想一个人睡,你换一个房间吧,要么我换。”
曾经她多么期待丈夫能每晚都在她身边,陪伴着她。
可是现在……
她恨不得这个男人去死。
连跟他在一起说句话,她都觉得厌恶。
又怎么还会勉强自己跟他同床共枕。
姜时砚一身黑色睡衣笔挺地站在床边,望着阮凝的双眸,深不见底。
“什么意思?你不是没大碍了吗,为什么不让我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