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院时厨房正好在做晚饭,平微中午没怎么吃,回来就直接在饭厅坐下,没去更换身上的衣服。
这导致贺洲有点不开心——他很不喜欢平微这一身巡逻服。怎么说呢,他觉得对方应该穿宫里华美的服饰,佩戴上等美玉,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身普普通通、有点脏的巡逻衣。
虽然说两人在没来临京城之前,平微穿的衣服都不怎么昂贵,不过.....就是不喜欢。
贺洲本来在旁人面前就没什么表情,现在那么一弄,眉头直接皱起,周身气场很低。
徐伯注意到贺侍卫的变化,悄悄走到平微身边,问这是怎么了。
平微半靠在贺洲身上想事情,听到声音后直起身子,瞟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贺洲,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没事,他只是有些小毛病犯了。”
“什么毛病?“徐伯以为他是病了,追问道。
“不是,“平微正要和他解释,旁边默不作声的贺洲转头看过来,望向徐伯,突兀地问,“厨房那边什么时候好?”
“快了,大概半柱香时间。“徐伯本能地回答,被这男人看着还是有些压力.....
“我去房间给你找身衣服穿,“贺洲扔下句话,起身大步离开。
他显然是和平微说的,徐伯看得一愣一愣,不知所措地望向底下的殿下,平微无奈地苦笑了下,解释道,“他不喜欢我穿别人的衣服。”
徐伯这才明白过来,自家殿下这身衣服他是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猜想可能是因为些特殊情况才穿成这样,就没去多嘴问,不料贺侍卫.....倒是吃醋了。
接着他又想,贺洲平日看起来冷冰冰的,就只会在平微殿下一人面前生动些,会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不开心好像也是挺.....正常的。
徐伯迅速将事情捋清,转身走去厨房,“殿下再稍等会,我去催下那边。“
“不急,“平微在后面温声道,”我也没有很饿。“
他在饭厅里坐了会,贺洲很快向他走来,手里拿着件衣服。
平微笑着看他,“选好了吗?”
“嗯,“贺洲应了句,擡手就要帮他脱下衣服。
“这可是在饭厅,会有人看到,“平微站起来任他折腾,柔声提醒道。
“我在这,没人敢进来,“贺洲脸色仍有些冷,他把平微的外衣脱去,对方仅穿薄薄一层里衣,手摸上去可以感受到皮肤的温热,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平微看着他的动作,边笑边往后躲,“干什么呢?”
“过来.....“贺洲轻轻将他拉住,双腿打开将他钳制住,坐在椅子上擡头,眼里俱是深沉的占有欲,“我爱你。”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同样的话平微听过很多次,他的手被贺洲牵住,双腿又被紧紧夹住,像有无形的锁链将他锁住,平微丝毫没觉得不适,擡手去摸贺洲的脸。
“诉说情话是求欢前必有的步骤,“贺洲慢条斯理地说道,接着又亲亲他的手背,把手伸进平微下身,先是缓缓在腰上摸了把,接着经过挺翘的屁股,兜到前面抓住那根.....疲软垂下的阴茎。
“我冷,“贺洲用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轻声道,”要抓点热的东西。“
平微失笑,擡手抓住那只正在自己下身作乱的手,“等下饭菜来了你吃点就不冷了。”
“我不想吃东西,“贺洲用拇指磨蹭着他的龟头,”只想吃你。“
“厌食可不是个好习惯,“平微被他摸得呼吸凌乱,重重拍了下他的手,”快松开,你不饿我饿。“
“我可以一边摸,一边喂你,“贺洲面不红心不赤地说着些非常让人羞耻的话。
平微想象到那个画面了,他板起脸,“再不松手晚上就不要过来一起睡了。”
“......“贺洲应声松开,顿了顿又道,“可我还是很想要你。”
“你这是发情了?“平微后退一步,拿过他放到一旁的衣服自己穿上。
“嗯,“贺洲起身帮他。
“去泡一桶冷水就没事了,“平微道,”等下吃完饭我就让徐伯给你准备。“
“我是看到你才会这样,“贺洲从善如流地接了句,原先还想补充点什么话,但在看到平微面有愠色后立刻打住,低声道,“我错了。”
“莫名其妙,“平微穿好衣服,隔着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贺洲站在原地,盯着他坐的地方,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平微背对着他,两人都没说话,这时徐伯领着几位下人把饭菜端进来,感受到两人有些凝重的气氛,也没敢说话,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下眼神,打算在放下饭菜后迅速离开。
然而平微却叫住了徐伯,“把一副碗筷收走。”
总共就两个人吃饭,殿下的碗筷他是不敢收走的,剩下不就是.....
徐伯下意识看向贺洲,对方低着头站在平微身后,犹豫了一小会,徐伯大着胆子走去将原先属于贺洲的碗筷拿走了。
平微拿起筷子,很淡定地开始吃饭,今天干了很多事,中午又没怎么吃,现在总算吃上饭,贺洲又不在旁边烦着,倒是觉得挺悠游自在的。
他吃的很慢,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将桌上的饭菜吃得差不多才放下碗筷,起身打算离开。
然而一直站在后面的贺洲却动了,他抓住平微的手,擡眸道,“你理理我.....”
平微瞥了他一眼,“理了。“
“.....我只是想与你亲热下,“贺洲走到平微面前,想让他看自己一眼,然而才走到面前对方便偏过头去。
“你这样....我会很伤心,“贺洲下意识想握紧他的手,但又怕弄疼对方。
“那你就伤心吧,“平微把手抽出来,大步走出饭厅。
贺洲追上去,不敢跟太进,始终和他保持半尺的距离,在平微进房后也闪身进去,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别生气,我知错了.....再也不胡闹了好不好,“贺洲走到他身后,哀求似的晃了晃他的手。
平微转身望向他,“你也知道是胡闹?我累了一天想好好吃个饭不可以吗,你不喜欢我穿那身衣服,我也就换了,你要摸我,也任你摸了,还想怎样?“
”我无时无刻都想要你,想和你交缠,和你接吻和你做一切快乐的事,“贺洲飞快地说道,他去抓平微的手,撩开衣服让他摸自己胀疼的下身。
“干什么,“平微摸到根硬邦邦的阴茎,顿时眼皮一跳,有些凌厉地看向他。
”你亲亲我好不好,“贺洲挺了挺下身,让那只手更好的安抚自己,“我知道你累,可我好难受.....我不要你做什么,就摸摸,好不好?”
“.....“平微无言,对上他眼睛,看到里面翻滚的情欲,顿时觉得又气又好笑,干脆甩开贺洲的手走到床边坐下,道,“不好。”
贺洲垂下眼睛,“那我去泡冷水了。”
他这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倒是让平微心情有些转阴为晴,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平微向他勾勾手,示意对方过来。贺洲没敢坐他旁边,跪在他腿边擡头望他。
卑微的姿势与眼里迫切的眼神,让平微在那刹那觉得自己像是贺洲这辈子唯一的信仰。
怎么说呢,他发觉这人有时候确实把自己当作神明来看待了,望向自己的眼神专注又渴望,仿佛这辈子唯一所求所盼,仅有他一人。
这种被珍视的感觉,一下取悦了平微这么个从小独自长大,没感受过半点来自家人疼爱的人。他其实有点缺乏安全感,所以贺洲这种占有欲强、霸道、我行我素的性格并没让他有多不适,反而还挺喜欢的。只是在某些时候,比如说像刚才累得什么都不想做,这人放肆的行为会让他感到不快。
不过.....
他叹了口气,贺洲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某种层面上和自己一样。
他知道他爱他,也知道他这样做只源于爱。
平微摸摸他的头,想让他起来,但贺洲却一动不动,执拗地跪在他面前。
于是平微自己也坐到地上,将他拥进怀。
“好了,我不生气了,刚才我也不该发脾气的,“他侧过头去亲了亲贺洲的脸,又伸手到他仍然硬邦邦的下身,“需要我帮忙吗?”
“不管它,“贺洲见他不再恼怒,也坐到地上,抱住他的腰亲吻他的脖子。
“不管怎么行?“平微把衣裳扯开些,侧过脖子让他更好的亲吻或啃咬。
贺洲亲了会后擡起头,跨坐到他腿上,认真道,“你只有插进来我才能射。”
平微笑出声,“我没兴致。”
“我知道,“贺洲温声道,”你不想就算了。”
“憋着不难受吗?”
“不难受,你不舒服我才会难受,比这个要强烈一百倍。”
平微翘起嘴角,凑过去安慰似的亲了下他的嘴唇,“油嘴滑舌,”他顿了顿,松口道,“等下一起洗澡?”
——他这话的意思,是贺洲可以趁两人脱光衣服时对他做些什么。某个还在发情、欲求不满的人顿时眼前一亮,道,“可以吗?”
“嗯,”平微漫不经心地道。
“那我让人去烧水,“贺洲动了动,想站起来,但又不舍得离开平微——这两天奔波劳碌,他都没怎么和对方亲近。
平微吃饱饭后有些困了,姿态慵懒地靠坐在床下,衣裳半开露出里面玉石般漂亮的肌肤,贺洲低声道,”你不用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够了。“
“仅仅只是喜欢我吗?“平微轻笑着问。
“不,“贺洲低头咬住他的唇,喃喃,”我深爱于你。“
他的国家在很久前就灭亡了,一家人成为难民颠簸流离好几年,父母皆因贫穷与饥饿而死去,留下绝望又不知所措的儿子。后来遇到平微,被对方救出苦海。平微在当时并不富裕,两人经常需要出远门赚外快,但即便如此,贺洲还是有吃饱饭、睡好觉、并还去了学堂读书。
平微硬是让一个原先字都不认识的人,现在可以出口成章、说各种情话。
老实说一开始,贺洲是打算再熬几年,过不下去就饿死在街头的。
平微改变了一切。
贺洲爱他,平微这么漂亮、强大、又善良,让他如何能控制住自己不将对方彻底占有?
“.....“
贺洲没说话,但平微却看清他眼里的自卑与不安。
叹了口气,他搂住对方脖子,柔声问,“想到些什么了?”
“没,就想到能遇见你实在是太好了,“贺洲一字一句地道,他轻轻往前凑,吻上平微,温柔地与他接吻。
同样是在贫困地方生活的人,李欢仪受家人侵害,还险些要流放,赵婉婉被自己老师强奸,被曾经的青梅竹马抛弃,最后含恨跳河。
相比之下贺洲比她们要好太多了,他不仅被人所救,活得安逸,喜欢的人还喜欢他,包容他过分的行为。
平微弯弯眼角,他并不与他唇舌交缠,只偶尔回应几下,等到他亲够才轻声细语地道,“你也很好,恰到好处的适合我。”
——他们都是缺爱的人,但各自表现出来的方式却又不一样,一个内敛克制,一个张狂霸道,却又是那么刚刚好地组成一个圆。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温柔似水地道。
而这句话胜过所有亲密接触,贺洲一颗燥动不安的心在上上下下很久后总算是……飘飘然落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