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岸边小巫女 作品

第7章 通道

闷油瓶身上都是雨水和泥,衣服裤子全都脏了,只剩一张脸是干净的。好在没什么明显的伤,可再仔细一看,闷油瓶的眼角有一道细细的划痕,看得我一下心疼起来。

闷油瓶摆摆手意思是没有大碍,接着开始在屋子里转了起来,边像找着什么东西一样,边跟我讲了刚刚的情况。

原来闷油瓶一窜出去,那人影便亮出一把斧头劈头砍了下来,但闷油瓶敏捷地躲了过去,还踹飞了斧头。闷油瓶在下个瞬间开始反击,那人影显然没料到闷油瓶的身手这么好,转身便开始逃跑。闷油瓶也立即追上去,速度很快,但那人影跑起来也跟兔子似的,动作快还很灵活。

听到这里我更加好奇,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跟闷油瓶玩得起猫抓耗子的游戏,必定有两把刷子。但这人可不是耗子,他真是兔子,狡兔三窟的那种。

闷油瓶追了几步就见人影猛地伏低了腰几乎要趴在地上,闷油瓶都以为他是绊倒了,哪想那人从地上又抓起一把斧头,转身就再次劈头铺盖脸地砍过来,当然被闷油瓶再次躲过了。

人影似乎可不打算再逃,而是不断地进攻。闷油瓶手上没有武器,先头的几下子都是靠着身体的灵活反应躲过去。闷油瓶此时发现这个人影不一般,行家功夫,能跟他过起招,还不带重样的。

我很难想象那样的场景,之前只见过闷油瓶跟各种怪物搏斗,唯一一次揍人是新月饭店那次,但那些保镖打手都徒有其表,胖子抡个凳子就能撂倒一片,闷油瓶更是打一个趴下一个,哪有再站起来反击的。

这个人影果真来头不小。

闷油瓶讲得淡定,可我却能感受到当时的急迫,毕竟一个武力值相当高的人物,手里还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凶器。但闷油瓶就是牛逼,我追问了一些搏斗细节,才知道他的衣服就是双方搏斗躲闪过程中脱掉的,不仅是因为淋透了雨水的外套过于沉重不便动作,闷油瓶拿到手里使衣服变成了“武器”。

我也练过“脱衣神功”,还一度以为自己段位很高并且在实战中取得了不错的战绩。而闷油瓶技高一筹,我只能用来防御,到了闷油瓶那,湿衣服被他甩得跟流星锤似的,并且成功卷住了对方的斧头。

闷油瓶跳起来直扑过去,我就知道又是他那酷炫的必杀技能,但这次,闷油瓶却意外地失手了。原因是那人影在摔倒在地的瞬间,身体突然下陷,从地上的一个洞口掉了下去。

闷油瓶紧跟着就追了下去,可到了下边才发现,这地下简直是一个迷宫!四面八方都是通道,闷油瓶刚下来便听到簌簌的什么东西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但转瞬就没了,不知道那个人影逃藏到哪一个通道之中了。

闷油瓶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情况一旦有变,他比谁都镇定,面对眼前的数条通道,闷油瓶没有贸然进入其中任何一条,而是仔细辨别通道中的声音,想分辨出人影逃到了哪一条里。

很快他便听出,这里的通道有不止一条是通向地面上的,有雨水砸在头顶的声音,有风声,但唯独再没有人挪动的声音。

之所以用“挪动”是因为,这里的通道都很矮,除了他们跳下来的笔直向上的通道可以让人站起身来,其余的通道几乎都得爬行前进。也就是说人影现在一定正以爬行的姿势在通道中躲避或穿梭,多半是爬远了,他一定比任何人都熟悉这里,即使是爬行,他大概也是比壁虎还灵活的。

说到这里,我又纳闷起来。这种情况下,闷油瓶肯定不应该再在地下呆着了,毕竟那是人影的“巢穴”。他应该从刚刚掉下来的洞口爬上去再从门回到屋里,可他又是怎么从柜底下钻上来的。

闷油瓶围着屋里的炕看了好一会了,接着迈了上去又敲了起来,我一问他果然说本来是打算从洞口上来找我的,但是他在通道里看到了一个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闷油瓶擡眼看我,眼底又染上了某种深沉的情绪,他说:“青铜铃铛。”

听闷油瓶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感到我的五脏六腑都被颠了一个来回。

青铜铃铛,对于我来说,就是噩梦的连结,凡是有它的地方,就绝对有着无数的凶险。我被它所制造的幻境差点逼疯过,我的一些朋友和敌人曾被它困在雪山腹地直至被冻成冰块,还有潘子,也是因它而死,这是我不愿意回忆起的事。

它是很厉害的武器,同时也是那些谜团和阴谋的象征之一,我感到后背发凉,不由得向前一步紧盯着闷油瓶,生怕他又变成幻觉了。

闷油瓶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他从炕上跳下来,又道:“是碎的,不能用。”

碎的?这同样出乎我的预料。

闷油瓶指了指柜子:“碎片从柜子下的通道方向开始,铺了一道。”

原来闷油瓶是被铃铛的碎片所吸引,并且能看到不远处就是向上延伸的通道,再加上闷油瓶的方向感很强,辨别一下也大致猜了出来这是老屋里柜子的方向,于是便几步爬过来并且迅速翻了上来。

我舒了一口气,又想起铃铛,便道:“小哥你确定是那种青铜铃铛吗?这里怎么会有铃铛?”

“不会有错。”闷油瓶道,“有古墓的地方,就可能有铃铛。”

我知道张家跟这种铃铛的渊源。虽然张海杏曾炫耀般地说铃铛是张家发明的,但我后来获得过一些资料表明,这种铃铛也许早在张家之前就存在了,张家只是加以利用和改造。

张家为了伪造一些历史线索,曾在中国各地的古墓中故意留下某些虚假的信息指引,而在一些关键的古墓中,则会有青铜铃铛作为一个看守。

但眼下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荒山,这只有一个老宅子,根本没有古墓,我问:“这附近有古墓?”

闷油瓶看向柜子,道:“就在那

我立马朝柜子下看去,里边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闷油瓶道:“老宅是一个幌子,有人为了挖古墓而修建的,不过墓门没被破坏。”

我点点头,又想到如果老宅的修建者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千方百计地盖房子挖地道寻找到墓门,为何不从墓门进去,只在外边修了那么多通道。

唯一的可能就是墓门不能动,动了会有危险。

我转念一想,便问闷油瓶:“还有别的通道可以进墓室?”

闷油瓶半晌没有回答,忽然又迈上了炕,并且对我道:“你上来。”

我一愣,顺口笑道:“要干什么,这里不合适吧。”

我也迈上炕凑过去,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显然不想理我的恶劣玩笑,指了指墙和炕的交界处,道:“炕是后来修的,另一条进墓室的通道就在这下边。

我一看才发现,果然这墙上有两道印子,明显炕被扒过一次,又重新垒了一次。而从炕和柜子,也就是墓门的位置看来,炕下的确可能是墓道。

所以闷油瓶是邀请我……跟他徒手拆炕?

我摇摇头坚决表示拒绝,道:“看来我们需要弄点装备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琢磨着财大气粗无所不能的解老板,这会儿应该不会还没起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