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逢春一只手被姜百里抓了,皱着眉擡眼看他。
姜百里道:“逢春,帮我把易容取了罢?”
“不怕杀手刺客立时便要冲进来?”唐逢春问。
“怕是怕,还是取下来吧。”姜百里道。
唐逢春笑了笑,手伸到怀里不知沾了什么,便伸出来,在姜百里面上一划,双手自他脖颈处细细揉搓,逐渐卷起一层皮肉来,慢慢向上翻,哗啦一声,一张假面皮便落地。
姜百里面上得了自在,摸摸自己的脸。
“你也取了罢?你的易容外头看不出,里头闷得很。”姜百里道。
“我倒是不闷,惯了。”唐逢春道,却还是伸手揭了自己脸上那层假面皮。
这一张惨白脸孔刚一落地,姜百里便一把摁住唐逢春的脖颈,一手在他腰身压住,重重亲下去。
唐逢春坐着,姜百里站着,弯腰将他抵在木桌上,这种姿势亲吻,彼此都累。
姜百里的窗坏了,管不住,漏出一道缝,大漠里夜风自缝里窜进来。
唐逢春喘着气道:“去铺上。”
二人脱了衣服上床去,彼此身躯赤裸,床铺虽不算小,容两个大男人还是挤一些。
灯烛不熄,姜百里觉得这么一看,唐逢春实在比自己白得多,二人赤裸的身躯靠在一起,泾渭分明。
姜百里将被褥向上拉了一拉。
“睡了?”唐逢春问道。
“大漠夜里风冷。”姜百里解释道。
唐逢春:“……”
血气方刚年纪,姜百里被褥拉起来将二人下身盖住了,翻身便将唐逢春压在身下,又去亲他,唐逢春便也回应地与他唇舌交缠,二人硬起的东西在被褥里暗暗地互相磨蹭,唐逢春每动一下他都清楚知道。
二人口舌上争上下,姜百里将唐逢春腰擡一擡,垫个被角进去压着,下身强硬地挤到他两腿之间,伸手到床榻下衣服里摸索,一盒软膏握在手里,二指一扣将盒盖开了,挖一块在手里。
“哪里弄的?”唐逢春问。
“……顺的。”姜百里囫囵答一句,不给唐逢春再问的空档,一指便探进去。
唐逢春眉头一皱,手抓在姜百里肩上兀地收紧,虽不是头一回,仍是不适的。
然而姜百里这回用的不知什么,起初稍有些痛,被他伸二指在后庭里搅弄,反倒不痛了,除这档子事唐逢春仍是不惯,总不自在外却没有旁的不适了。
“痛?”姜百里问道。
“不痛。”唐逢春喘了喘气,如实道,“你……”
“嘘。”姜百里笑道,“一回生二回熟……”
唐逢春这时候懒得同他说笑,事已至此再惺惺作态便假了,烛灯暗光里看姜百里一双眼,那点幽暗的蓝便又泛出来,姜百里自己是见不到,专心地做他的事,不知怎地,唐逢春将手肘撑起来去亲他眼睛,方碰到眼皮便被他一把压住,按在枕头上又是一阵难舍难分的唇舌相斗。
姜百里将唐逢春一只脚擡了,自己那根上也用油膏抹一抹,在唐逢春耳边亲一亲便当作打招呼了,唐逢春也不作声,是默允,只是顶开时仍旧颤了颤,张了嘴吸一口气。
姜百里去亲他脖颈,想叫他松一些,还没开口,唐逢春嗯了一声,是知道他用意,叫他动。
既然如此,还客气什么,姜百里忍了许久,那处硬得要流水,擡了唐逢春双腿便大力顶撞起来。
本以为唐逢春不会开口,不想方磨过那处,唐逢春呻吟出声,姜百里有些欣喜,侧头去亲他,身下便抽插顶撞不停。
上回二人心里都郁着生死,反倒在这情事上放七分心思,这回是做戏给人看,竟是十分都放进了。
唐逢春只觉得姜百里那物顶得腹中酸麻,进出时将甬道填了个饱胀,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胸中仿佛闷着一股浊气,要叫出来稍稍好受些,分一分心神来思索此时多想也无用,不如便由着来,便不把声响都藏着,双手将姜百里脖颈抱着,那股浊气上来了,便索性叫出来。
姜百里紧紧抓着他的腰,冲撞愈来愈快,唐逢春喘得急,几乎要透不过气,手在他脖颈上环不住,滑到背脊上用力一抓,姜百里背上吃了一痛也不顾,同一头猛兽一般只顾下身冲动。
唐逢春似是浑身都被难以言喻的热气包裹,有力道也使不出来,被顶得往上滑,又被姜百里抓着腰拉下来,交合之处几乎麻木了,痛感渐渐消失,只头一回那种自脊梁直冲天灵的奇异滋味占满头脑。
姜百里一手将唐逢春腰揽住,擡得高一些,再将自己那物事往里送,顶得更深,唐逢春喉头一阵发干,哑着嗓子呻吟一声,只觉得头皮发麻。姜百里脖颈胸膛一片通红,同滚水里烫过一般,布在虬结筋肉上,烛灯映着,自己也有的东西,唐逢春看得却有点愣神。
也愣不久,唐逢春被姜百里狠狠一顶,喉咙里喑哑出声。
姜百里不知都是哪里来的力气,这么蛮力顶撞许久不见减势,唐逢春道:“慢一点……”
姜百里听到了,便真的慢一点,缓缓抽出再顶进,慢是慢了,进得更深,唐逢春叫苦不叠。
唐逢春已射了一回,姜百里算是体贴,待他射了便放轻一些,唐逢春方射过,穴里被顶一下便有十倍酸胀亦有十倍滋味,总算头脑里稍微清醒些,却又被这情潮反复冲刷,额角便一跳一跳地发胀。
到姜百里抱住他重重一顶,终于止息了,唐逢春才长出一口气,不住地喘。
姜百里也喘得急,东西不抽出来,将滑下去的被褥再拉一拉。
唐逢春口干舌燥,还要开口:“人都走了……还挡什么。”
姜百里义正言辞道:“挡风。”
唐逢春:“……”
姜百里东西还插在里面,半软不硬,撑起来拉被子一动,唐逢春便震了一下。
“你……”唐逢春道,“先拔出去。”
姜百里本还贪几分温热,唐逢春发了话也不敢造次,拔出去时候便有他那些射进去的东西流出来,唐逢春一张脸憋着不动,五味杂陈。
“比上回怎么样?”姜百里问。
“……好一点吧。”唐逢春答。
“只好一点……”姜百里道。
“嗯。”唐逢春觉得手脚还发软,又有些困了。
“什么时候走的?”姜百里问。
“不知。”唐逢春道,“没分神去看。”
“嗯,我也未留神。”姜百里道。
便起身捡地上衣服穿起来,道:“你睡罢,我去烧些热水来。”
唐逢春累得很,点一点头,翻身裹着被子便睡了。
睡得半梦半醒,感到被褥被人拉开,温热布巾将身上擦了一遍,擦到腿间滞了滞,又继续抹过去,晓得是姜百里,也猛地睁眼。
“你睡你的。”姜百里道。
说着将二指往他后穴里揉,唐逢春便让开道:“我自己来。”
姜百里便把布巾交到他手里,唐逢春也不装样,自己便伸手清理,姜百里反倒是不好意思看,转头到一边去脱衣服。
“做什么?”唐逢春忽然问。
“……我也要擦一擦罢……你看。”姜百里脱了一半,露出肚腹来,显然是草草擦过,还留着一些,大概都是唐逢春射出来的东西。
唐逢春看一眼,未说什么,把布巾浸到水里,又上床去裹在被褥里睡了。
过一会姜百里也挤上来,二人裹在一床被里睡。
第二日姜百里仍醒得早些,到了堂里不见第九宗和郭霖,想必是吃过早饭回房去了。
本应见到的未见,反倒是未想见的见到了。
那丁济在堂里坐着,面前一杯清茶,看来便是在等他。
姜百里故作不知情模样,走过去便同寻常晚辈一般笑一句:“丁伯伯,起得这么早?”
己时了哪里还早,丁济顿了一顿,不失风度道:“贤侄昨夜睡得可安稳?”
姜百里心道又不是在你家做客,况且昨日安不安稳,你还不知道么,面上仍笑道:“安稳得很,客栈虽简朴,床铺仍是好的。”
丁济便招呼他坐下说话。
话未说两句,唐逢春来了。
一时间丁济面上神色稍稍一僵,却仍是不露声色道:“唐少侠也起得早。”
“不早了。”唐逢春笑道。
落座时姜百里在他腰上托一托,做来毫无滞涩,仿佛已做过千遍万遍,极为自然。
丁济仍未有什么变化,只道:“贤侄此行要往何处?”
姜百里便笑道:“去我娘梓乡看一看。”
“哦……是该去一去的。”丁济道,“唉,你这孩子命苦……”
“丁伯伯。”姜百里将他话断了去,“不提旧事吧。”
丁济便点一点头笑道:“是丁伯伯老糊涂了……总提些陈年往事,唉。”
“丁伯伯正值壮年,哪来的老这一说。”姜百里随口奉承道。
“比不得你们年青人啊。”丁济笑道,“那么唐少侠此行是……”
“去百里母亲梓乡看一看。”唐逢春答道。
丁济便笑一笑:“你二人看来情同兄弟,百里有你照拂我便也放心不少,看你年纪虽轻,功夫底子却好,真是代有才人出……”
唐逢春笑一笑道:“丁大侠过誉,我的功夫么,只比姜百里好那么一点。”
丁济:“……”
姜百里想笑又不能笑出来,面上只能露一点,便道:“丁伯伯用过早饭么?”
丁济道:“啊,用过了,你们吃吧。”
姜百里便招呼伙计送些吃食上来。
再多敷衍应酬几句,吃食上桌,丁济便说有事要回房处理。
姜百里还多道一句丁伯伯慢走。
丁济长辈慈面模样,告辞了便转身走了。
临过客栈转角处时回头看一眼,却见姜百里殷勤向唐逢春碗里夹吃食,微微皱一皱眉,便真走了。
“你丁伯伯真是大家风范。”唐逢春吃了几口道。
“不想他这么沉得住气。”姜百里笑道,“方才我忍得辛苦,你看,泪都要憋出来了。”
“我看看。”唐逢春转头看一看他,“什么泪……丁济看来不是简单角色,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与其静观其变,不如……”
“不如趁早动身。”姜百里道,“明日吧?”
“也好。”唐逢春点一点头,“我再歇一日,年老体衰,比不得你……”
姜百里:“……”
唐逢春见他这副说不出咽不下模样,便笑了,丢快饼到他碗里道:“快吃吧,一会儿查查你庹伯伯会怎么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