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李子 作品

☆、对天的发誓

萧季末回京之后,去了儿时陪着念兰泽去登的山。

那时的念兰泽比他矮很多,可是就是天性不服输。

仿佛,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输?

而且,他有一种冒险的精神,常人不敢做的事,他都敢去做,敢去想。

所以,他年少成名。

所以,他征服一切。

西盈握住了萧季末的手,萧季末一怔,尴尬的抽回手,冲着西盈淡淡一笑:“你怎么跟着过来了?”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陪西盈出来玩的,他似乎脑海里只有念兰泽。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对念兰泽的感情。

以为,那只是友情。

可是只从发生了那件事,他的感情更加强烈。

原来,从头至尾所谓的友情不再是那么的单纯。

他不知道男人对男人还有别样的感情,可是要念兰泽那样绝世无双的人以男儿之身居于人下谈何容易?

不仅不容易,而且难于上青天。

“你是在担心七公子吧?”

西盈温柔似水。

刹那间的悲哀犹如子规啼血:“你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关心一下我啊?他是你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

“你不是好好的吗?”

“那七公子呢?他一直好好的,你不也一直担心他吗?”

“你与兰泽不一样,他眼睛看不见,而且,他现在在北方战场,你知道那里气候多恶劣吗?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

“可是你是陪我出来玩的,你就不能先把他放一放吗?”

萧季末看着这个如花的女子,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悲哀。

“对不起,你要的,我无法给!”

西盈盯着萧季末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发酸。

从小都知道自己输了,念兰泽在京都的时候,他输了。

念兰泽去了边疆,她也输了。

反正无论念兰泽是否在萧季末身边,她都输了。

他们三人可谓是儿时的玩伴。

她也曾为那个漂亮的小孩惋惜。

不甘心,

一点也不甘心。

“怎么样?”林琦罗提着红色绣牡丹长裙:“很心痛吧?”

西盈氤氲泪光,看向林琦罗似笑非笑的脸,满是讽刺。

“萧季末喜欢他,萧妄顷也喜欢他, 都说七公子绝世芳华,居然有这等勾人之魄!”

西盈依旧抿唇不语。

林琦罗虽然盛气凌人,但是同病相怜,她拍拍西盈的肩,叹了口气,“你我都输了!”

输了,

就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一个男子。

一个身体有缺陷的男子

——一个瞎子!

谁能想到这两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会输给一个男子,输得一败涂地。

西风烈,美人泪,断人肠!

西盈莞尔一笑:“说到底,你还是比我可怜。”

衣袂翩翩的林琦罗看着这满山烟云缭绕,凄美一笑。

“我确实比你可怜,至少萧季末不会讨厌你,而萧妄顷因为念兰泽而讨厌我了!”

可怜的女子

可怜的命!

“不过……”诡异之色闪现——

“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念兰泽的事,萧季末的反应一定比萧妄顷要大,要不……我们赌上一赌如何?”

“无聊!”

西盈拂袖离去,背影倔强而宵立,透着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温婉。

林琦罗看着这样的背影惨笑出了泪。

一滴,两滴,好咸。

不仅咸,而且很酸!

还有苦涩!

念兰泽喜欢看着马车窗外。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至少能闻到红尘滚过的味道,带着远方的馨香。

萧妄顷看着念兰泽嘴角挂着笑,不由得将头伸出窗外,左探右看,什么也没有。

“兰泽啊,你笑什么?”

“没什么!”

萧妄顷觉得念兰泽一点也不厚道,好东西不与他分享。

摆出苦瓜脸,可是念兰泽看不见,最后不得不作罢。

“我说七公子,你干嘛老是对着窗外笑呢?”

“因为我不喜欢对着猪笑!”

“奥,原来如此!”

猛然擡眼,一阵咆哮在车内传出来:“念、兰、泽!”

鬼马面看着俞高达,方许盯着一眼乌苏,面面相觑。

有时候与这两人在一起是一件痛苦的事,想笑只能憋着,想哭也只能憋着。

有时候泪水与笑容混在一起,更加让人觉得真实。

这或许是人生,没有掩饰,没有污染,只有最纯的一分净。

“少爷,好像要下雨了?”

小列扯着嗓子叫,看着乌云密布的天泛起嘀咕:天黑之前进不了城了。

“要下雨了?”念兰泽狐疑,没有焦距的眸子泛起一点遗憾,继而变得非常平静。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要下雨了,那就意味着这一场花季就过了,他看不到花开了。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命等到来年的花季。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没事的,兰泽,你若喜欢,以后每年我都陪你看昙花开。”

“再不然,以后在我们的家里,我给你扎昙花,我扎的花绝对可以以假乱真的,以后每一天都是花开。”

“没事,花开花谢,自有定律。”

念兰泽依旧温柔平静,只是长时间的颠沛,看起来有点憔悴。

只有萧妄顷知道,那不单单是颠沛奔波所造成的。

他的毒,虽然得到了抑制,毕竟对人体是有损伤的。

“你是不是闲的慌?”念兰泽再度扼杀了萧妄顷的好意,他微微的偏过头,笑着:“我给你挑的书,你看了吗?”

萧妄顷恨的咬牙切齿,一不小心闪着舌头了。

含糊不清的说着:“我说七公子,你也太难伺候了,我是为了你好!”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盛世烟花!”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没有一代明君该有的风范!活脱脱的一个流氓……”

“那我也只流_氓你一人!”

“咦,萧殿下,您在看什么呢?”

小列顺着萧妄顷看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明白三分。

两个女子的车轿行驶在不远处,两名窈窕淑女端坐轿内,青丝绾起,锦衣华服,华贵雍容。

那两名女子冲着萧妄顷莞尔一笑,眉目传情。

“萧殿下,要不要我替您问问这两个女子家住何方,年龄几何,可有夫家?”

萧妄顷一直觉得小列在车里碍眼,不光碍眼,还碍手碍脚。

“快去,快去!出去了,你不要回来了!”

小列像得了命令似得立刻下了马车,念兰泽依旧看着窗外不理萧妄顷。

“那个……兰泽啊……”

“我觉得小列问不到,你可以自己去问。”

“兰泽,我问什么?”

“家住何方,年龄几何,可有夫家!”

“我那都是说着玩的,对天发誓!”

“你不是一直看着人家吗?”

“没有,你都不知道她们长得多难看,自从见了你,所有东西都是凡尘俗物,对天发誓!”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没有骗你啊,对天发誓!”

——咚,轰,几声雷鸣声。

天边劈过几声闷响,刹那间,乌云翻滚,天昏地暗。

念兰泽无奈的摇摇头:萧妄顷,连天都不帮你。

萧妄顷顿时脸色变了,“那个……啥……兰泽啊,不是有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你对天说吧!?”

萧妄顷瞅瞅天,憋屈的半晌理出一个笑。

“兰泽啊,下雨了,得加快行程了,要不然赶不到客栈,只能露宿淋雨。”

温柔的七公子理都不理。

萧妄顷嘴皮子都说破了,念兰泽就是不理他。

到了客栈,外面已经下起雨了。

走得太急,忘记带伞了。

那两个小姐撑着伞,像是在说可以一起进客栈,眉目含笑。

萧妄顷冒着雨阔步走到那两个小姐面前,邪魅蛊惑的一笑:“多谢两位!”

说着,就接过伞。

那小姐以为他要帮她们撑伞,自然乐意得很。

这个举世无双的男子就在眼前,风雨中挺拔的身姿,邪魅蛊惑不可一世的笑容,放荡不羁而谦谦有礼。

女子当然很乐意,便将伞递过去,萧妄顷接过伞就立刻往回走。

剩下两位小姐淋在风雨中,一脸茫然,花容失色。

那个谁,你理解错了啊,你把伞拿走了,我们该怎么搞……

等萧妄顷在车中将念兰泽扶下来,为他撑伞,替他挡雨,她们忽然明白了什么?

此刻,她们花容失色。

后来,她们暗暗惊叹。

在萧妄顷登上君位的前夕,他向普天之下宣布自己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是念兰泽的时候,天下哗然。

这片心境只有高高在上的萧妄顷的父亲昊天皇帝能够了解。

这两个女子当时已嫁做人妇,不由得想起当年这两个风雨中互相扶持的绝世男子

——呀,原来当年那两个绝世少年就是未来的国君与七公子,他们手里握的还是我的伞呢!他们竟是那样的配……

萧妄顷将念兰泽送进了客房还不忘让乌苏将伞送回去,还不忘记给点小礼物表示感谢,这一向都是骗女孩的伎俩。

萧妄顷端进去一点粥,念兰泽吃了一点,便躺下睡了。

“兰泽啊,我真的没有骗你,都是小列多嘴!要不,我杀了他给你报仇……”

小列在一旁猛然睁开眼睛,下一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了出去。

念兰泽此时又好气又好笑。

萧妄顷还在为这件事忐忑不安。

大殿下啊,你好歹也是一方枭雄,七公子如果只有如此度量,他拿什么名扬天下。

念兰泽清浅一笑:“我知道!”

赶了一天的车,他有点倦了,他现在比以前更容易倦了。

萧妄顷安下心来,就因为太在乎所以才小心翼翼。

这一场雨一下就是好几天,他们在这里也逗留了好几天。

对于萧妄顷来说,只要念兰泽在他身边,地狱也是天堂。

念兰泽的腿伤因为下雨感染,似乎是加重了,萧妄顷也在忧心这三个月该怎么做。

所谓同床同梦,自有惺惺相惜者。

萧妄顷看着念兰泽的温柔睡颜,他有一刻钟的恍惚。

念兰泽不是凡人,会不会就这样乘风归去呢?

不敢想,不能想,无法想。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永远的看着。

上天入地我陪你,碧落黄泉一起闯。

作者有话要说: 小番外:

小李子:七公子,想不想反攻?

念兰泽:你肯?

小李子:我无所谓的,又不是我受!

萧妄顷:你敢?

小李子:七公子快看,这是渣攻——他不让你反攻!

萧妄顷:只要是兰泽,怎样都行!我对兰泽,可是真爱……

念兰泽:确实,是我怎样都行,到时候你干你的,什么都是废话!

小李子:为你默哀三分钟,遇到这个渣攻,你这辈子都木有反攻的机会了!

萧妄顷:你懂个屁……这是我与兰泽的事!

小李子:七公子,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念兰泽:求不虐!

小李子:不虐……真不虐!

念兰泽:话是这么说,到时候你写你的,什么都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