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原来,花氏在早几年就被聘为首城警局的特派顾问。凡是用社会主义价值观解释不了的奇闻异事,或是现代科技侦破不了的案子,警局都会求助于玄学大佬垣清山花氏,两方合作许久,联手破过百起怪事,极大的破案率也大幅度地提高了小老百姓的安全感。
而这次新郎新娘双双失踪的案件已经是去年十月份发生的事儿了,迄今为止已经七个月了。花暮是在年后一月中旬得到的消息,而今天已经是五月六号了,也就是说,众多警力已经搜查了大半年都无果,而声名远望的花氏天师在近几个月里也只查到了一点皮毛而已。
据花暮所说,这次作恶的厉鬼只对刚完婚的新郎新娘下手,而花暮几次都在新婚现场提前做足了准备,又几次都觉得能一举拿下的时候,可结局往往都不尽人意。那只鬼出手快狠准,不仅轻而易举的破坏了花暮布下的层层阵法,甚至还用阵法反将她一军,导致她有次被阵法反噬,休养了一个星期才能下床。
听了这些,路知乐皱眉问,“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都已经死了?”
花暮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解释:“人生下来便有四柱八字,而四柱八字又称之为命盘,想知道他们是生是死,推敲一遍八字就知道了。”
这样啊。路知乐又问:“那现在失踪多少人了?”
花暮沉吟片刻道:“十七对新人,三十四个人。”
在场的除了折风,路知乐和郭正阳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半年多,失踪了三十四个美好年华的年轻男女!本来结婚是一个从憧憬美好未来到走进美好未来的重要阶段,可有些人迈出人生那至关重要的一步后,迎面而来的却不是幻想中的美好未来,而是意料之外的死亡。
既然人已经被郭正阳见色起意给诓进家里来了,那路知乐也心知这个忙不帮是不行了,便问道:“失踪的人都有什么共同特征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就有了隐约的猜测,不然首城那么大的地界,每天结婚的新人都不止三十四了,要是无差别下手的话,那怕是早就引起社会恐慌了。
“生辰命盘皆属阴。”花暮出于习惯,视人答话时难免会下意识地观人面相,但不知为何,路知乐的脸上好似蒙了一层朦胧的阴翳,叫她如何也观不清。倒是他右眼角桃花劫的位置却有一颗朱砂红痣格外的鲜亮,且其中还透着一股锋利的攻击性,她眨了眨眼,撇开视线。
果然。路知乐点点头。
阴属性分为两种,一是体质属阴,这类人大多数都是久病之人或者已到暮色之年。二是命格属阴,这类人就是占尽所有阴时降生的。前者对恶鬼无甚益处,后者则裨益无穷。
特别是路知乐这样的极阴体质,如果不是因为有十七帮他压制住体内的极阴之气,那他早就被恶鬼分食的渣都不剩了。
花暮急于捉到那只厉鬼,耐着性子跟路知乐哥俩把她从前用过的方法和即将打算用的方法都跟他们说了个遍,听到花暮想自己去当新娘,而现在又缺个命格属阴的新郎时,郭正阳忙把视线转到了路知乐的身上。
那眼神里坦荡荡的羡慕都快闪瞎路知乐的眼睛了,但他还是假装看不见,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姐姐的命格不属阴吧。”
花暮微讶,平常人是看不出阴阳的,而占卜天师也只能根据八字才能知晓阴阳,她虽不明白此人是如何做到不需要八字便能一眼看出的,但她还是道:“给自己改个属阴的命格就是了,很简单。”
隔行如隔山,路知乐听不出她轻松语气里藏有的情绪,只是把目光望向了折风,后者凉凉回视一眼,意思是你已经成亲了,请自重。
路知乐先是无奈片刻,随即脑中电光一闪,有个蔫坏蔫坏的想法在脑子里形成。他对花暮道:“虽然我不懂你们天师是怎么更改命格的,但既然命盘已定,想必更改起来也是很麻烦的,既如此,就不用麻烦花暮姐姐了,新郎新娘我来安排,届时你与阳哥布下阵法就行了。”
花暮信不过,“当真?”
路知乐不答了,看了一眼郭正阳。后者会意,“当真,我师弟向来不骗漂亮姑娘的。”
路知乐噗嗤一声笑了。花暮更不信了,“你们扶桐观有正经人吗?”
想到卓海那张冻人三尺的脸,郭正阳陈恳地点点头:“有!”
......经常跟鬼打交道的果然没有正经人,花暮道:“三天后迎春大道柏瑞酒店上午九点,我在那等你们。”说完,起身要走。
郭正阳想起什么,赶紧起身道:“姑娘,留个联系方式吧,到了好联系你。”
花暮侧目回头,再次观了一次他的面相,按下内心所想,作势从口袋里拿东西,就在郭正阳以为她要拿出个牛逼闪闪的名片时,就见她拿出一张雪白的卡片,上面除了灿金色笔迹画就而成的金蝶之外,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燃了它,它会带着你们找到我。”
郭正阳尴尬接过,“........好的。”
别的大明星拍戏的档期都得挤时间去轧个戏,而路知乐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三线明星,拍完一部戏都得空窗很久才能过渡到下一次忙碌。
所以这几天只有郭正阳偶尔出个门去趟公司处理一些事情,而懒蛋如路知乐,自从回了家,他就没有出过门,就连物业把外卖送到了门口他都要指使折风去拿,偏偏折风还事事都依他。
但他这几天在家也没闲着,主要忙什么呢,忙着哄折风给他当新娘。
路知乐想了,既然那只鬼专门找阴属性的人,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他这个香饽饽,况且他有十七在身,十七虽然打不过折风,但向来没惧过哪只鬼,所以路知乐有十足的把握一出即胜。但婚礼自然是没有一个人结婚的道理,更没有放着武力高强的折风不用,而去用其她手无缚鸡之力且只能白白送人头的女人来当新娘的道理。
所以,这个新娘就只有折风来当才最合适不过了。
但折风不依啊,他非说路知乐是夫人,他才是郎君,再让他颠倒身份给路知乐当新娘像什么话。于是路知乐又坏心哄道:“我没说你不是郎君啊,你是永远的郎,也是永远的君,我是没有长头发,不然我就穿新娘婚纱嫁给你了。”
折风目光一紧,“你嫁给我?”
路知乐眨着好看的眼眸继续哄:“我不是已经嫁你了么,那现在换你嫁我一次,大家都是男的,总得公平一点吧。”
折风恍惚片刻,“好,嫁你。”
辗转三天过去。
这天一大早,郭正阳跟赶着投胎一样风驰电掣,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踩着一片愤懑的鸣笛声和扯着嗓子骂娘的声浪中到达了柏瑞酒店。
把车子停好,几人进了酒店十二楼的龙凤厅,婚宴场地门口的迎宾区装饰的喜庆又漂亮,大片蓝白色的气球混杂着粼粼亮片,沁人的浪漫随处可见。
只是常人没有看到的是,那明媚的浪漫里杂糅了与之非常违和的森凉阴气。几人顺着阴气走去,走到走廊尽头拐了个弯,氤氲的阴气止步于左手边第二间厚重的红木门前,门上贴着两张喜字。路知乐与郭正阳对视一眼,径直朝那扇门走去。
郭正阳猜想这是新娘的更衣室,于是擡手敲了敲们。等了半天,厚重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还不等郭正阳看清那人的整张脸,就听见身旁的路知乐大呼一声,“小灯曲!你怎么...”他刚要往前扑,可怜的后脖颈又被某人拎住了,他轻咳一声,在原地站定,“你怎么来了,里面有鬼你不怕么。”
哪能不怕啊,他光是感受着铺天盖地的阴气就冷的直发颤,但他没办法啊,于是他顶着稚气的小脸委屈巴巴道:“....不怕,两位哥哥怎么也来了。”
郭正阳知道他在,卓海肯定也在,他刚想正色说明此次的目的,谁知旁边有个不让人省心的祖宗直接蹦出一句,“啊,我今天来结婚的,你带钱了么,等会儿记得给我上份子啊。”
郭正阳:“.......”
随便来只鬼把他吃了吧,谢谢。
但灯曲不疑有他,乖巧道:“小乐哥哥要结婚啊?可我没带钱啊,要不下次补给你吧。”
路知乐还待嘚啵两句,就听见门缝里传出一声带着冰碴的声音,“进来。”
郭正阳没干坏事也跟着心头一紧。路知乐更严重,脸上嬉笑的表情褪的一干二净,在即将石化的边缘低声道:“海哥怎么也在啊?!”
灯曲让开门,解释道:“有人到观里请老道长下山驱鬼,但老道长不想下山,所以就让卓海哥哥来了。”
日。路知乐暗骂一声。
屋内灯光明亮,四处见喜的房间里却死气沉沉,浅灰色的沙发里坐着一男一女,便是今天婚礼的主角了,可两人都没有更衣化妆,只是一脸无措地看着众人,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而沙发的另一端则坐着面无表情的花暮,再一端坐的是一座冰山,卓海。
路知乐和郭正阳面面相觑,没人敢先开口说话。倒是折风,压根儿没看见卓海一样,凑到路知乐的身旁用撒娇一样的口吻懒洋洋道:“小月,我们不是要结婚么,怎么还不换衣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动力码字,希望风风和月月能够懂事一点,自己把自己的故事写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