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蔡喜欢喻老师,可是喻老师对她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喻老师喜欢和小徐说话,那是因为人小徐跟喻老师是大学校友。”
“那小蔡还亲眼看见小徐亲喻老师嘴呢,难道这个也能瞎说?”
“……哎呀小徐肯定不是那种人。”
徐项俭听着农场阿姨们以他为主角的八卦,有些无奈,但是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盲目听信流言,理智的人还是有的。
到了饭点,徐项俭默默地收拾着手中的活计,准备去饭堂吃饭。
果不其然又看见了喻淞等在外面。
徐项俭对这个人已经无话可说,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蜡烛,一声不吭地掉头就走。
没想到喻淞还追了上来,伸手拉住了徐项俭的手臂。
“阿俭……传言的事……”
徐项俭深深吸了口气,甩开喻淞的手,用一种缓慢而有力的语气说道:“喻淞,请、你、离、我、远、一、点。”
说完,不再管身后人的反应,大步地走开。
徐项俭在食堂默默吃着饭,远远听见不远的桌子上不高不低的说话声。
“听说了么,那个徐项俭是个同性恋!”
“妈呀,我们跟他一个食堂吃饭会不会得艾滋病啊。”
“我看这事儿不靠谱,还不是那帮娘们传出来的”
“……”
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八卦,徐项俭默默的吐槽着。
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徐项俭依然淡定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7年的牢狱生活,让他已经能用很平静的心境去面对这一切,而喻淞在那次之后,也再没对他过分热情。一切就好像从没发生过。
所谓流言,不管大众传的多疯狂,只要没有了当事人的搭理,也就没有了流动的生机,渐渐地湮没于时光的飞逝中。
平静的生活如流水一般缓慢并带着节奏的慢慢流过。
没有了喻淞的骚扰,徐项俭生活简直可以用“滋润”来形容。
趁着农场放假,他回了趟市区,去看他那栋高中时在学校附近买下的小房子。
虽然他口头上总是小房子小房子的喊,但其实那是栋带着阁楼和天井的的小二层,保留着最传统的江南小屋格局。
这么多年没回来,小房子门口堆满了周围邻居不用的老物,墙上也满是各种家教、快餐的小广告。
挪开门前的杂物,徐项俭废了好大劲才打开那把满是斑驳锈渍的门锁。
推开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由于太久没有人打理而荒草丛生的天井,徐项俭一蹦三跳的走到屋子门口,连开锁带砸门的弄开了房门,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呛得徐项俭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房子里虽然满是灰尘,东西却收拾的很整齐,沙发、床铺这些容易积尘的地方,还都用了一层防尘布套仔细的包裹着。看的出来,他的母亲曾经很认真地收拾了这里,徐项俭只需要给屋子通风、除尘,简单地打扫下就能继续住人了。
三天的假期,徐项俭都用来拾掇小房子了。
清理完天井的荒草和屋子里的灰尘,又请了修锁师傅更换了屋子里外所有锈蚀的锁头。徐项俭想把小房子租出去,虽然有些老旧,但离学校很近,地段特别好,不管是不想住宿舍的学生或是来陪读的父母都会愿意租下这里,好歹也能收点房租增加些收入。
结束假期回到农场的徐项俭心情很好,但很快他就敏感地发现了周围奇怪的气氛。
与他照面的人几乎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下意识就避开了他,偶尔对上,也是用一种复杂眼神偷偷望着他,交织着鄙夷、怜悯还有……害怕。
满头雾水的徐项俭走到休息室,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背后却响起了小蔡幸灾乐祸的声音:“没想到你不光是同性恋,还坐过牢啊,听说还是重刑啊?”
“小蔡,你少说两句,你手上的活还没干完吧,等会老板可要不高兴的。”
平时一位一直很照顾徐项俭的林姓阿姨及时出现给徐项俭解了围。
小蔡愤恨地瞪了一眼徐项俭,扭头就走。
“小徐,你没事吧?别放在心上。”林阿姨关切地问道。
“林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徐,今天早上喻老师的媳妇来农场大闹了一场,说你刚出狱就勾引喻老师,害的喻老师要跟她离婚,还说……还说你大学时候勾引男教授不成,把人打成了植物人,还坐了牢。”
“……”事情真的好像闹大了
“林阿姨,都是假的,喻淞跟我没有关系。”
“不是真的就好,喻老师的那个媳妇看上起去文文静静的生的又漂亮,没想到嘴巴那么坏,小徐你别往心里去。”
“恩,谢谢您,我没事。”徐项俭到底没有把自己真的喜欢男人这件事告诉林阿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徐项俭没去想为什么喻淞的妻子会知道他的事情,他打算像上次那样无视掉,等事情慢慢淡化。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喻淞的老婆又来农场闹了好几次,死活认定喻淞想要跟她离婚是徐项俭在作怪,嚷嚷着要徐项俭给她个解释。
徐项俭真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他反复地解释说自己对喻淞已经没有感觉了,可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都听不进去。
在混乱中度过了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徐项俭和喻淞都没法好好工作。
后来不知道喻淞用了什么办法,终于让那女人消停了下来,不再出现。
但农场里的人,除了林阿姨,在他坦言自己的确喜欢男人后还愿意关心他,和他一起工作外,其他的人都是显而易见的疏远和避让。就连老板都特意找了他,用特别严肃的口吻告诫他不能再让私人问题影响农场的氛围和工作进度。
在旁人的鄙夷和喻淞歉意的眼神中徐项俭又坚持了两个星期,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老屋
徐项俭决定辞职。
为了让自己回归平静的生活,他决定离喻淞那个神经病越远越好。
虽然就算他离开了农场,但只要他还选择从事兽医类相关的工作,就还是会有很大的几率再与喻淞产生交集,毕竟喻淞在这个行业里颇有名气,但为了等父母回来,他又不能离开家乡。
最终,徐项俭还是狠下了心,大不了以后不再从事和兽医学相关的任何工作,他就不信喻淞会这么“阴魂不散”。
躺在床上,徐项俭用手机查找着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虽然不能再找专业对口的工作,但也有不少岗位对专业没有太大的要求。
只是自他离开农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碰到的工作不是在他递了简历或参加面试后就杳无音信的,就是自己去实地考察之后发现现实跟网上描述的完全不一致。
“哎,工作不好找啊……”扔了手机,徐项俭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个滚,简直神烦啊啊啊啊啊!
工作暂时是没了着落,徐项俭想了想还是去了小房子那,也顺便回高中的母校看看。
经过了这么多年母校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几栋老旧的教学楼,还是一模一样的校园格局,熟悉的一切都那么令人怀念。
学校周边最不缺的就是小吃店,大部分店主都是周边的住户,常年生活在这里,与学校老师都特别熟悉。
看着到处爆满的小吃店,徐项俭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开个小店做点餐饮?反正小房子离得近,不愁没地方住。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徐项俭特别讨厌油烟味,平日里就算做饭也都简单地做些少油甚至不用炸煎炒的菜,大部分时间还是吃外食,想了想小吃店会产生的大量油烟,徐项俭还是打消了念头。
徐项俭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精品店看上去也不错,路过的时候看见不少女孩子进进出出。徐项俭摸着下巴,又动了心思。可又想到自己本就不太懂时尚、流行什么的,更完全不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喜欢什么,大概精品店也不行吧。
混迹在学生大潮中的徐项俭望着周围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庞,心里突然有些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和充满活力。
逛了一会,肚子饿了。徐项俭排了个前进速度最快的队伍,买了一个鸡蛋饼和一杯关东煮,权当午饭了。
排队时身后的小女生一直在讨论着什么小说啊漫画之类的,有一个还特别夸张地用一种仿佛天要塌了一般的语气,向她的朋友传达着学校附近唯一的一间书目齐全的租书店要关门这个“噩耗”。
徐项俭听着都快笑了出来。不过,租书店,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小房子地段不错,虽然不是临街,但巷子不深,学生们也不难找,开租书店也不会弄得到处不干净。
向小女生询问了那个将要关门的租书店的地址,徐项俭准备先去讨教点经验。完全不知道在自己走后,那群女生被他的相貌和气质迷得一塌糊涂,花痴了好长一段时间。
徐项俭找到目的地的时候,书店的大门敞开着,不少书堆在门口。
看到徐项俭走进来,老板一脸歉意地表示他准备关了店,所以已经不再往外租借图书了。
“大爷,我听学生们说您这做的可好,怎么突然要关店了呢?
“我年纪也大了,虽然这活也不累,但我儿子总担心我一个人在这,他照顾不着,要接我去他家,所以我打算关了书店了。
“您这书也不少,等您搬走了,这些书怎么办?”
“等租出去的书都收回来了,我就挂个牌子,把这些书低价卖了。”
“大爷,实不相瞒,我也是想开个书屋,来您这取个经。现在书源也还没齐,要不您开个价,您这的书我都收了。”
“你全都要?”
“嗯。”
徐项俭和书店老板仔细商量了一个下午,讨价还价之后决定2万5把店里的所有东西都包下,等书店外租的书都收回来一并打包带走。
书源解决了,徐项俭又请书店的老爷子一起去了趟工商局和文化局,进行了租书店证件的变更,因为算是整体转让,手续也不繁琐。
回到小房子的徐项俭开始构想书屋的格局,朝南的大屋子可以打通,作为书屋的主要门面,朝东向的小屋子做自己的休息室,厨房改到阁楼上,然后再在天井里支把大伞,摆几张桌椅,窗台和院子里养些花草,应该就差不多了。
联系好装修公司,再减去购书、□□等杂七杂八的费用,不仅花光了徐项俭这半年来的所有积蓄,就连母亲留下来的10万也用了不少。
徐项俭看着数额大缩水的存折,突然觉得好肉痛,内心狠狠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花妈妈留下的钱了!
过了两周,租书店的老爷子给徐项俭打来了电话,租出去的书基本已收齐,少数几本没还的就算了,通知徐项俭来搬书。
租书店和小房子也就隔了一条街,徐项俭向邻居借了辆小三轮拖车,打算自己搬书,来回了几趟,书是全都运到了,只是店里那些沉重的大书柜,凭徐项俭和一辆小三轮是决定搞不定的。
徐项俭想了想,给正在帮自己小房子进行收尾工程的装修公司师傅打了电话。由于在装修时徐项俭出手比较大方,也从不在师傅开工时指手画脚、斤斤计较,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来了几个师傅帮忙搬书柜,事后他们也不愿收钱,徐项俭过意不去,就请师傅们吃了顿饭以示感谢。
徐项俭酒量非常好,心思又活络,上了酒桌没多久,就跟几个装修师傅们喝成一片称兄道弟起来,亲亲热热地表示,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要帮忙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酒桌上出兄弟,几杯酒下肚,徐项俭连几位师傅生平和家庭住址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顿午饭吃到下午5点多,结束后还算清醒的徐项俭叫了两辆的士,付了车费把醉鬼们塞进去报上地址,请的士司机把他们送回家。
回到小房子,徐项俭打了盆凉水擦脸,去去酒气,看了看散在一地的各类书籍,突然有些犯懒,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今天不收拾了。
他锁上门,坐上了回父母家的公交车。
路灯的光照在徐项俭的脸上,人生的大起大落他都算经历过了,只要以后能平静安稳地过日子,也就满足了。
回到家徐项俭就上床躺平了,但脑子里还堆着很多事。小房子的休息室以后就是自己的常驻地了,肯定得打造成一个舒适的小窝,床褥被子要挑好的,衣服也要备齐,还有家具、电器之类的,能直接从现在家里搬过去的倒还好,不过还是有些东西需要现买了,简直越想越头疼。
徐项俭现在终于能理解国人为什么安土重迁了,因为太麻烦了,什么都要去考虑。(作者菌自己的想法o(*≥≤)o )。
第二天一早阳光亮得有些刺眼,徐项俭把新买的棉絮和被子挂在院子里暴晒。
像只忙碌的小仓鼠一样挑挑拣拣整理了两大箱要带去书屋的东西,都快赶上搬家了,徐项俭估摸着得租上两辆出租车才能一趟运完,要是有小面的出租就好了。
徐项俭敲响了隔壁的门,应门的是就是钱婆婆的媳妇钱婶。钱婶一听徐项俭要租小面的,爽利的说道:“破小面的还用租啊,我娘家侄子就有,我打电话看他这会儿有空没,直接喊他过来帮你搬,保证不耽误你事儿。”
说着钱婶进屋去打电话了,正巧钱婶的侄子有空,说着马上就到。
徐项俭连连道谢,又趁着等钱婶侄子的空档,回屋又点了点要带走的东西,就怕有遗漏。他刚清点完,就听见了钱婶的大嗓门喊着:“阿俭啊,欣欣来了。”
欣欣?来的是钱婶的侄女?怀着些许疑问,徐项俭出门一看,只见一个如东北大汉般魁梧的青年在跟钱婶说话。
“大姨,说了多少次了我的名字念qi不念x,跟下棋的那个棋同音,怎么还喊我欣欣呢?”
“哎呀,不跟你说了,阿俭来了,阿俭,这我侄子。”
一个大男人被叫欣欣,徐项俭忍着心里的笑,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
两手交握的时间并不长,但却不是单纯的招呼。
男人的食指轻轻地在徐项俭的手心撩了一下,然后顺势用力捏了捏徐项俭的指尖。
徐项俭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擡眼望向对方,只见对方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咧开了嘴,笑的一脸阳光。
“你好,徐项俭是吧,我是顾颀。”
“你好,麻烦你了,东西还是挺多的。”
寒暄了一会,顾颀跟钱婶打了个招呼,帮着徐项俭把东西搬到车上。
虽然看起来体积挺大,东西很多,但其实多是衣服被褥窗帘一类的,倒不算重。
搬完东西坐上车,顾颀问道:“去哪儿”
“市一中那块,到了再指给你,现在也说不清。”
“行,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大把的时间陪你。”顾颀的话说得特别暧昧。
徐项俭眼观鼻鼻观心,“多谢了。”
“都是邻居,客气什么,这里离一中也不太远啊,干嘛要搬?”
“我在一中附近开了个书屋,搬点必需品过去。”徐项俭简单地回了几句,扯开了话题“顾颀,你这体格可真不像我们这边的人。”
“像北方汉子吧?我妈是北方人,我这体格跟我舅舅一样,高大威猛吧。”说着顾颀还显摆似的举起手,手臂上鼓鼓的都是肌肉。
徐项俭是典型的南方男人体格,骨架也不大,他一直挺羡慕这样粗犷的体格,还好奇地戳戳了顾颀手臂上的“小老鼠”。
徐项俭正羡慕着,突然顾颀打转了个方向盘,借着惯性状似无意地把大的像蒲扇一样的手蹭到了他的膝盖上。还不等徐项俭反应,顾颀蹭了过来,凑在他耳边缓缓呼了口气,用一种低哑的声音慢声说道:“我身上别的地方也不错,你想不想看?”
顾颀三番四次的暗示,徐项俭是明白的,但他虽然喜欢男人,却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爱情在他心中是很神圣的,所以他决定装作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顾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别装了,你身上的味儿我都闻到了,你喜欢男人吧,你看我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试试?保证让你很舒服的。”
“我是喜欢男人没错,但我对随随便便的‘试试’没兴趣。”
“我很厉害的哦。你确定不要?”顾颀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不了,我比较喜欢两情相悦一心一意。况且……我不喜欢被人压,你要是能让我压,我倒是可以考虑试试。”说着徐项俭勾起嘴角俏皮地笑了笑。
“有意思,好吧,手机号给我,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开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不好意思更新晚了,应为亲爱的卟若加班了,一定要认真校稿的强迫症孩子死活不让我发。所以……
☆、书屋
除却这点小插曲,一路上还是很顺利的。徐项俭发现顾颀是个很健谈的人,北方男人快言快语的豪爽之情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连平时不爱多说话的自己,也在他提出的话题引导下聊了不少。
车子行驶到市一中门口,徐项俭让顾颀停了下来。
小房子门前的巷子太窄小,面的是开不进去的,好在步行过去也不过5分钟。顾颀下了车,帮着徐项俭拖了一个箱子,跟在他身后走着。
巷子不深,拐两个弯就到了。顾颀回头看了看巷口,啧啧道:“你这书屋地段真不错,不难找又挺清净,大门一关跟个隐蔽的小据点似的。一中那帮小年轻们躲在你这里看看小说,谈谈恋爱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
徐项俭朝天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像是称赞。
徐项俭打开大门,告诉顾颀把箱子放到南边小屋里去。顾颀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我说你这房子还挺大的,屋里采光也不错,收拾的这么漂亮,我都想住这里了。打个商量,让我也住这吧?”
“少来。”徐项俭的白眼终于对上了正主,这人还惦记着那事儿呢。
休息室倒好收拾,只要把从家里搬来的东西规整好就行了。
帮着搞定了休息室,顾颀扬了扬下巴,指向书屋的方向,“那个屋子要不要现在一起收拾了?”
“好啊,搬完请你吃饭。”徐项俭也不客气,袖子一撸,指挥着顾颀帮着他一人一边把书柜帮到他划定的位置。
仰仗着顾颀的大力气,下午一点多两人终于把书柜都摆放好了。
午饭的点早就过了。徐项俭带着顾颀到了一中旁的小吃店,一人点了一碗面。顾颀怪叫着:“还指望能有顿大餐呢,哥哥我陪你累死累活了一上午,你就请我吃这个啊?”
徐项俭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这儿近,现在过了饭点了,我怕饿坏了你。先将就一下,晚餐请你吃顿好的行不行?”
“得得得,我逗你的呢。晚上说好的啊。”
下午就没什么太费体力的活儿了,只要把堆在地上已经分门别类好的书摆上书架就行了。
徐项俭和顾颀一人负责一个书柜,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部分时间都是顾颀在说,徐项俭听着。
顾颀是个室内设计师,徐项俭的书屋让他萌发了许多灵感,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徐项俭用心地听着,又怕记不住,索性拿了纸笔画了张图,根据顾颀的描述一点点填充进东西。
收拾好书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按照约定,徐项俭请顾颀去了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馆,顾颀吃的心满意足。
临走时顾颀从车窗探出头来,一脸笑意地盯着徐项俭。“真的不跟我试试?”
“真的不试,快回去吧你。”
等到书屋正式开张,已是两个星期之后了。
起初徐项俭想了很久新书屋要叫什么名字,后来一想,老爷子的书屋在这里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客源和口碑都很不错,要是能请老爷子把招牌一并转给自己,再在原店门口贴个告示,告知客人们书店是搬迁而不是关闭了,这样还能保留原有的客源和口碑。
老爷子也是爽快人,把“菊香书屋”的招牌给了徐项俭,还帮忙贴了告示。
告示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书屋开张第一天,就有不少人闻讯前来,门口还是熟悉的老招牌,但内部却跟之前拥挤昏暗的小门面大不相同。
干净明亮的书屋,充满小资情调的天井,光线充足,环境又好,徐项俭很快发现还真有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们像顾颀说的在书屋里约会。
书屋里还是女孩子居多,徐项俭在柜台后等着客人挑选好书登记。一个女孩子拿着两本言情小说走了过来,看到徐项俭的脸后呆了一下,一把抓过身后一起来借书的小姐妹的手,说了句:“老板,我……我等等再挑两本再登记。”然后推搡着身后的好几个女孩子往书屋角落里去了。
徐项俭望了眼她们的背影,心里感慨着,那个角落是专门摆放成套武侠小说的地方,自己果然是跟不上时代了,现在的小姑娘居然也喜欢武侠系了啊。
角落里几个女孩子围在一块窃窃私语着。
“唉唉,你们看见没,书屋老板换人了哎!!好帅的男人!”
“是啊是啊!比原来的老爷爷赏心悦目多了!”
“……你们这些花痴,别说我认识你们哈。我可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别的都不重要~不过换个颜值高点的老板,简直太有助于缓解眼睛疲劳了!”说话的妹子望了眼柜台后徐项俭的背影,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切!”
徐项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妹子们关注的焦点,他认真地给来借书的顾客登记收费。书屋的收费也沿袭着原来租书店的价格,口袋书一本押金5元,租金一天4毛,小说一本押金10元,租金一天8毛,成套的书押金参照图书价格,遗失或损坏书籍都要照价赔偿。
徐项俭脸长得好,来借书的女孩子大胆点的也会趁着登记书目的时候跟他调笑几句,但他都只是温柔地笑笑,并不多话。
借着原有的好口碑,再加上徐项俭这个“活招牌”,菊香书屋在这一带颇具人气,客人不光有学生,不少住在附近的邻居也会来借几本书打发时间。
某天有个经常来借书的年轻女老师跟徐项俭建议着:“徐老板你家书屋的环境这么小资,就是天井太小了点,不然顺便卖卖甜品饮料做个书吧多好。再不然就弄个格子铺什么的。”
卖甜品饮料徐项俭也是想过的,但是空间有限施展不开,只是……“格子铺是什么?”徐项俭忍不住开口问道。
原谅徐项俭的无知,毕竟他才开始新生活没多久,“格子铺”这种新兴词汇还没进入过他学习的领域。
漂亮的女老师一听徐项俭搭话了,开心地解释道:“就是做一些空间大小一样的格子柜,按格子出租,让人把东西寄卖在你这里。现在物价这么高,多点花样也能多挣点钱。”
其实,即使别人不说徐项俭也知道,书屋虽然看上去人来人往,但是一天下来,收入真的不是很高,也就勉强维持简单的生活,或许格子铺是个很好的点子。
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徐项俭打算听从女教师的意见,把阁楼空出来做格子铺。
徐项俭测量好了阁楼的大小,记下尺寸去了趟之前帮自己装修的装修公司,可巧他们之前根据客户要求定做了一批格子柜,领着徐项俭看了看样品,徐项俭见原木色格子柜时尚又漂亮,价格也不算贵,当场就订了3个。
装修公司特别的效率,很快将格子柜送了过来。
刚摆好格子柜,就赶上一中放学,徐项俭忙得头昏脑涨,连喝口水的时间没有。等人渐渐少了,徐项俭也快累瘫了,靠着椅背给自己泡了杯浓茶。
几个在柜台周边书柜晃悠了好久的小姑娘看他这边不忙了,抱着书慢悠悠地蹭到柜台前。“老板,你看我们好吧,等你不忙了才找你登记。”
徐项俭见都是常来的几个熟面孔,微笑地回应着:“……恩,你们太善解人意了,下回来我给你们优惠。”
几个女孩子听到他这么说,叽叽喳喳地说着。
“老板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申请要张vip会员卡!”
“想得美!能有优惠券就不错了还会员卡呢!怎么能这么占老板便宜!”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简直活力四射,徐项俭给她们一一登记好,又说了句:“我这边准备做些格子铺,等有了货源欢迎你们来看看。”
原本只是想预告一下,没想到几个女孩子眼睛一亮,又折回了柜台前。“老板,还有空位么!我跟几个小姐妹就在做手工呢,正愁没时间卖,能不能就放你这寄卖呀?”
这对徐项俭来说,是个意外的收获了。
“有,大部分柜子在二楼。我帮你们把灯打开,你们上去看看。”
二楼虽然是阁楼,但是窗户选用的是落地窗,开窗朝南,采光特别好,灯具选的是光线柔和的节能灯,拉开窗帘,还能看到外面的夜景,房间的布置也显得特别浪漫。
小姑娘们几乎是一进房间就发出了惊讶的低呼:“哇,这里好漂亮啊!”
等到几个女孩子从二楼下来,徐项俭问:“还满意么?”
“超赞!”几个女孩子连连点头。
“老板,我们一人一个租了!明天就带我们做的东西来。”一个妹子豪气地拍了板。
“明天赶了点,租格子铺还要签合同呢,等我准备好合同你们看看再说?”刚说完就听见姑娘们不满地嚷嚷开了。
“哈啊,这会儿不能租啊,签合同什么的听起来就好麻烦啊。”
“就是说啊!”
“老板你租给我们呗。”
“别撒娇,别卖萌,你们这么捧我的场我肯定给你们留着。”徐项俭有些好笑。
“好吧老板,反正我们天天来,弄好了一定要告诉我们哦!”
“先说一下,租金按月交,单格二楼的50元一个月,一楼的70元一个月。”这个价格是徐项俭综合了市场价和实际情况定下的,他这里客源多是学生,不能定价太高。
“没问题!对了,老板你可以在门口摆个小黑板告示,这样大家都能看见。”
“知道了,知道了。天都黑了,你们快回家去吧,再晚路上就不安全了。”
“知道啦,谢谢老板。”
送走了最后一批顾客,把门一关,徐项俭开始准备格子铺的宣传告示和出租合同,忙完都快半夜了,索性就留在了休息室过夜。
躺在床上,徐项俭却没有丝毫睡意。书屋渐渐走上了正轨,再加上二楼又增开了格子铺,进出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只有一个人,借书的人一多,光登记收费就有些手忙脚乱了,根本无法兼顾楼上。他考虑着要不要安装一套监控设施,又回想到今天那几个女孩子说的会员卡,或许他是该增加一些现代化的设备了。
徐项俭在家乡这边认识的人并不多,装监控什么的好像也不是装修公司的事,想了半天,徐项俭给顾颀打了个电话。
顾颀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着徐项俭的名字,即意外又开心,徐项俭这是想开了?顾颀满心期待地按下了接听键,笑得嘴巴都快裂到耳后根了。
与当面交谈时的感觉不一样,顾颀觉得徐项俭通过话筒传递过来的声音特别地轻柔,带着一种水乡男人独有的腔调韵味,几乎要让他溺毙,完全没注意听徐项俭说了什么。
徐项俭半天没得到一点回应。“顾颀,你在不在听?”
顾颀这才回过神来:“啊,在,你刚刚说什么,我这边刚有点吵没听清。”
“是这样,我想在书屋里装套监控,但这方面我不懂,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顾颀心里有点失落,白高兴了,但忙还是要帮。“我有个兄弟就是做监控设备的销售安装的,我帮你问问,有了回复我再打给你。”
“那好,谢谢你啊,你继续忙,不打扰了。”说着徐项俭挂了电话。
收了线的顾颀马上给那个兄弟打了个电话,大咧咧地表示是自己正在追的一个人家里需要安装监控。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徐项俭还正欣慰地想有了顾颀的帮忙,这桩心事总算能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
☆、猫
一大早徐项俭先去学校附近的打印店把合同打好了,又在书屋前的宣传小黑板上贴上了自己手写的招租广告。
上课的时间段店里人并不算多,徐项俭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11点了,等到12点一中放学了,书屋将会迎来一个生意的高峰期。徐项俭决定早点把午餐解决了,填饱了肚子才有体力和精力去应付那些活力四射的孩子们。
“老板!合同写好了么!今天能不能租格子铺啦?”才刚过12点没几分钟,昨天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