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啦,我喂完了药我就回去,不会妨碍你们的,放心”。小玉被自己的口误弄的脸红红的,傅班主微微一笑点了个头,离去了。
过了五日,老三才慢慢好转起来,怀秋一直没出现,傅云青让他去学堂上学不让他来看老三,而且怀秋也并不知道老三在周达武房里,无论他怎么死缠烂打地问秦鹤亭还是陶竹元,他们都缄默不言。
老三靠在床头,看着在给他端来药的秦鹤亭进屋来,弯起嘴角,说道:“二师兄,你小心点,别把药撒了。”
“混小子,赶紧喝,病好了废话倒不少。”
喝了一口药的老三双眉一皱,立马就要把药吐出来,秦鹤亭立马制止他,吼道:“我煎了好几个小时的药,你要敢吐你看我削不削你!”老三喉头一动,药喝了下去,他吐了吐舌头,说道:“二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一个病患?”
“师哥!”
门外突然传来了清脆的喊声,老三忙放下碗,挪动了身体,腿就快要接近地,离床了。怀秋未等老三下地就冲进了房间,一下扑向了老三。
老三身体本来就未好,被怀秋这一加速带跑的冲撞直直倒在了床上,怀秋背着个小书包,连人带书一起压在老三的身上,老三上半身倒在了床上,怀秋就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他的胸膛,怀秋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老三说道:“师哥你怎么还没好啊。”
“小祖宗哎,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这要被师父知道还得了!”秦鹤亭看着怀秋发出一声感慨,“怀秋你赶紧走,老三身体还没好,别让他给传染给你了。”
“不碍事的,我身体好着呢,不会被师哥传染的,你看。”
“啾——”怀秋把自己的身体朝上挪了挪,蹭着老三,亲了一下老三的脸颊,吐舌一笑,看着老三。
老三微愣,又突然笑道:“淘气,不怕师哥把病过给你了?”
“不怕,我想师哥了,和你一起生病最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吃药一起……”
“哎得了得了啊,怀秋你的病周叔叔好不容易才调好,你这混世魔王又要生病了?生病又不是什么好事,凑什么热闹!”秦鹤亭端起了一旁给老三放下的药碗,说道,“趁热喝,老三。”
老三坐起身来,抱起怀秋放在一旁,接过秦鹤亭端着的碗,二话没说,一口就把药闷了下去,面无表情地再把碗给秦鹤亭。怀秋崇拜地看着老三说道:“师哥你不觉得苦吗?”
老三突然转了个头,凑近怀秋的脸,对着怀秋做了个鬼脸,绷不住似的喊道:“苦死啦!”
“哈哈哈哈……”
快乐的日子总是和流水一样飞逝而去,这几日也是傅云青最头痛的日子,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老三这件事,也不知道和怀秋如何交代,他最喜欢的师哥可能从此以后就和他再也见不了面,而他又何尝舍得老三,虽然这孩子调皮捣蛋爱闯祸,他经常责罚他,可打是亲骂是爱,这孩子是机灵得让他喜欢的。
“师父,叶公馆的成叔来了。”陶竹元在傅云青的房门外敲了敲门,说道。
“好,竹元,我知道了。”傅云青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推开房门朝大堂走去。
大堂上,成叔坐在客位,喝着刚给他端上来的茶,他看见傅云青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笑着对傅云青说道:“傅班主,好久不见。”
“成叔,承蒙您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好说好说,我这次来,也是叶司令的意思,叶司令再过半个月就要调遣去往上海军区了,这次去上海可能不会再回北平了,老三这个孩子的存在也告诉了老爷,也就是叶总长,老爷他十分想见见这个孩子,所以傅班主,这几日,你就让孩子们好好告别吧,再过个七八日,老三就要和我们去上海了。”
成叔也没有很委婉地告诉傅班主这些事,单刀直入地说重点,傅云青笑得很难看,可却一直点头应和着,他说道:“成叔,我知道了,也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傅班主,还有一点一定要和你们说清楚,就是这件事,除了你,和叶公馆的人,其他人都不能知道,若有泄露,后果将是你们无法承担的,这毕竟是叶家的私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可乱嚼舌根子,喏,这是老爷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
说完,成叔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大到傅云青说不出话来,成叔又笑了笑看着傅云青说道,“这兑换银票的支票也是新鲜玩意儿,你可以去恒丰钱行兑银两,这也是这么多年你把老三带着身边的一点意思,感谢你了,傅班主。”
“不敢不敢,钱我是不能要的……”
“傅班主!钱,你必须拿着,这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老爷一个人的意思,是整个叶家的意思,你懂吗?”
傅云青看着成叔严肃而又郑重的表情,不敢再推脱,手接过了支票,支票被他拿的微微发皱,成叔又拿起身侧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对着傅云青说道:“就这么多事情要我传达的,接下来,就要看傅班主了,那么,傅班主,我就先告退了。”
“好的好的,成叔。”
说着傅云青也站起了身,跟着成叔走出了大堂,一路送他走到了大院门口,成叔回头朝着傅云青一抱拳,说道:“傅班主,别送了,快回吧。”
“是,成叔慢走不送。”
傅云青看着成叔坐上马车离开的背影,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越来越沉,他转过身来,好似老了十几岁,慢慢地踱进了大堂里,正巧碰见了路过的方玉茹,他看见方玉茹说道:“小茹啊,把老三给我喊来。”
“是,师父。”
第 9 章
老三被喊道傅班主的房里已经有两个时辰了,里面的动静很小,什么声音都没有,怀秋在自己的房里练字,现在已是黄昏时分,整个大院里寂静一片。
房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碎裂了。
“我不去!”
门突然就被一少年推开,老三着白衫,脸上明显带着怒气与悲伤,他倏然转身对着傅班主大喊:“我不是什么包袱,我不要被你们摆布!”
“竹元!鹤亭!把老三关屋里!”
秦鹤亭犹豫了一下,与陶竹元对视一眼,陶竹元二话没说拽着秦鹤亭去钳制住老三的两条胳膊,押着他走去另一方向的那间黑屋里。老三虽然岁数也不小了,但怎么样也架不住两个人的力气,他放佛咬碎了牙般,啐了一口血,看着傅云青的眼神埋怨而又绝望,那股子恨和悲都让傅云青揪心不已。
“老三,你好好在房里思过!!”傅云青看着被押着去屋里的老三,慢慢地匀了口气,押着老三的秦鹤亭和陶竹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三一句话也不说,就被关进了房里,怀秋的房离这里甚远,听不见什么动静,只是发现自己肚子有点饿。
看着一地被打碎的瓷器,傅云青蹲下了身,捡起一片碎瓷,只听见啪嗒一声,眼泪掉落下来,拿着瓷器的右手食指慢慢渗出一滴血,白的瓷器,殷红的血,苦命的孩子,是师父对不起你,我保不住你,不要怪师父。
今天晚餐时,桌上的气氛很凝重,所有人都不敢作声,怀秋也不敢问自己爹一句话,当他向二师兄提起老三时,秦鹤亭都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说话。怀秋默默地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只拣自己面前素菜吃着,他平日里最爱的红烧肉在远处,他也不敢站起身去夹。
一桌好好的菜,没有几个人动什么筷子,傅云青也没吃几口饭,就起身回了房,老三看桌上没几个人了,于是凑近秦鹤亭的耳边问他老三去了哪儿,秦鹤亭摸了摸老三的头,而后自己又摇了摇头,“老三这蠢驴,倔得要命,不知道他又怎么得罪了师父,被关在黑屋里了,从酉时他就滴水未进了。送什么给他都不吃,就是倔,坏脾气!气死了!”
怀秋没说什么话,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可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戌时,天上挂着皎洁的明月,月光像流水般洒在庭院,阵阵晚风吹在庭院的梨花树上,此时正是夏季,梨花未开,只有绿叶沙沙作响。
怀秋拿着小板凳,走到了屋前的一扇窗外,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怀秋一只脚轻轻擡起放在小板凳上,他现在还是很矮的小孩子,扶着窗框,另一只脚也送了上来,他这身高正好可以够着窗户,他敲了敲窗户,小声地说:“师哥,是我。”
里面好像有了点动静,老三闻声站了起来,他原先只是呆愣地坐在地上,听见了怀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