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让押宝赌输的卉老板把刚淘来不久的一支珍贵红酒拱手送高皓手里了。
卉老板对向南挺同情,伸手拍拍向南的肩膀,说:“其实啊,她真不适合你……”
向南想起了电梯关起之前倩翊无声对他说的一句。
~其实,结果你早就知道……~
其实他很了解倩翊。
所以……
当他眼睁睁看着俩孩子被带走的时候,他就说倩翊一定会再把俩孩子送回来。
了解……
但是很难改变……
不知道是该为自己要回孩子欣喜,而是为孩子将来没有母亲关怀而悲,向南目光沉淀,投向了车窗外,静静地,沉默了。
——————————————————————————————————————
~~~~~
作者有话要说:压力越来越大……
句子都打起架来了……
唉……
乱糟~
车子回到楼下,向南下车踱出两步,想了想,又转身回来,敲开了车窗问卉老板:“那个……我可不可以再去看常哲?”
常哲那样的状况向南很担心,想要下午再过去看看他。
“可以。”
卉老板简短,对向南:“不过你临去之前一定要先给我电话。”
“好。”
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麻烦,但是向南觉得应该是有原因的。
向南要了卉老板的手机号码,不多问,离开了。
向南没想到,老途已经在家门口等了他很久了。
老途一看到他便迎了上来,向南一看到他就知道是为少杰而来的,垂下了眼,淡淡绕过老途,往家门口过去,把钥匙掏了出来。
向南的冷淡老途早就料到。
他没计较,上前抓上向南的手,赶紧:“我们走。”
向南眉一蹙,拉住他:“去哪?”
“当然是去见小少爷啊。”老途急:“小少爷见了你就病了,高烧不退,躺床上昏沉沉的,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呢。”
向南听说少杰病了,微怔,很紧张。
但是细想想,他把老途的手拨下来了。
“老途,这番话是不是少杰教你说的?”
会怀疑,是因为向南之前见到少杰的时候少杰还好好的。
之前少杰说话还大大声的,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一个人无端端就病了呢。
“什么话!”老途一听,暴跳:“我骗你做甚?你怎么可以这样质疑小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
动静太大,程南从屋里开门出来了。
程南原本是想乘俩小孩还没醒,出门买点早餐。
刚摸上钱,门外吵得很,他听到向南的声音,觉得奇怪,出来了。
“向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老途看出来的程南一眼,对向南:“你就当卖我一老脸,随我去看看小少爷,好吗?”
向南一听老途这么说,认定老途是在骗他。
向南没出声,往屋里进去了。
老途也想跟脚步进屋,但是被程南开一步挡住。
“这……向南……”
老途伸颈叫一声,程南往老途老脸上一瞪。
程南脾气不好,老途不敢惹他。
没办法,老途只得自个回去。
程南看老途走人了,问向南:“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向南怕程南待会关门会惊醒俩孩子,放下钥匙走来握上门锁,对程南:“要不我煮点粥,你给孩子买点小笼包什么的,油条上火,就不要了。”
“好。”
程南在向南额头上一记,乐呵呵出去了。
向南看他走远,摇头淡笑,拉起锁铨,想要轻手关门,不想,突然伸进来的手吓了他一跳。
门被大力推开了。
一个穿着病服的人像风一样窜进来,看程南的房门是开着的直接钻进去就是一声“砰”。
房门被反锁了。
向南还未反应过来,程南后脚也踏进来了。
程南一进门就“靠”的一声,走到自个房间门前,“嘭嘭嘭”地砸一大通,怒骂:“妈的,死阿哲,老子不欢迎你,给我滚出来!”
哦……
常哲……
常哲?!
向南眼一睁,张口伸手,还来不及上前来制止程南,突然的,一个不认识的人又钻他们家来了。
“那个病小子是你们家的吧?”
那人拉着向南,好气愤,指着门嚷嚷:“坐霸王车不给钱!还越叫越跑!他这算什么?”
这什么事跟什么事啊?
向南还未来得及回答,走了的老途突然钻了进来凑热闹,拉着向南:“向南,你就跟我去看看小少爷吧。”
“啊?我……”
“哲少是不是在里面?”
乖乖~
又多了气喘吁吁的仨人。
一个问向南,一个敲房门,还没等向南点头,还有一个跑了出去打手机。
人一下太多,小小的客厅像炸了锅似的。
你一言我一句,外加那“嘭嘭嘭”的敲门声,向南一个头两个大,想开口,不想,家里另一间房的房门被打开了。
半梦半醒的俩小孩外加高赫宝宝迷糊懵懵探头出来。
高赫也在,向南看到了一下挺意外。
向南拨开老途的手想开口,不想,程南房里突然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众人一顿,程南眉一竖,大家闹得更起劲了。
“够了!”
向南被烦死,直接飙火了。
“老途,你回去!”
“可是向南,小少爷他……”
“回去!”
向南往外一指,老途没办法,悻悻走了。
“程南,你去买早餐。”
“那……”
向南一瞪,程南闭嘴。
“好。”程南尊重向南的指示,双手插袋,走来,小声:“如果我回来他还不出来他就死定了!”
程南说完,走了。
向南把常哲打车的钱付了。
俩保镖被向南“请”到了沙发上。
向南叫俩小孩该干嘛的干嘛。
俩小孩一听,赶紧把小脑袋缩回去了。
高赫看向南又走去拍门,觉得吵,喃喃:“这个世上有样东西叫钥匙……”
高赫的声音不大,向南一醒:对哦。
向南赶紧去搜电视柜的抽屉。
高赫宝宝“梦游”完毕,摇了摇头,关门继续睡去了。
向南开门进房,发现程南买回来放书桌上的存钱罐已经打烂了。
硬币和碎瓷散了一地,常哲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看着这一堆东西发愣。
“你怎么了?”向南轻轻关上门,小心避开碎片来到他面前,蹲下,小声:“是不是弄伤自己了?”
向南抓他手看了一下,十指完好。
向南再开口,常哲突然缩回了手,爬上了床,掀被睡下了。
向南看他这般,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他叹一口气,摇摇头,站起把纸篓拿来,把碎片收拾,然后把那些硬币捡起,数了一下,少了几个。
向南把柜缝之类的地方都找遍了。
没找到。
这些是来自世界各国的硬币,是前段时间程南一朋友送的。
向南又再数了一遍,数目真的不对,程南回来发现肯定是要飙火的,向南四周再看了看,找不到,有点惶了。
要不,乘他回来之前瞒天过海吧。
向南知道程南这钱罐是哪买的。
他想着现在就去补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把币塞回去,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反正……
硬币在钱罐里怎么摇声音都是一样。
而且,程南又不会没事找事倒出来一个一个数的。
向南打定主意,赶紧把钱币收进抽屉,放好纸篓,出去了。
向南刚把房门带上,打了好长一通电话的那个保镖走过来把要出门的他拦住了。
那个保镖恭敬:“我们大常先生想见您。”
向南一愣,看看沙发那边俩保镖已经站了起来,点头了。
——————————————————————————————————————
疯子
海边别墅,私人沙滩,向南在面对着小花园与海的这一边屋里坐着,看着外面的沙滩,等了很久,却没见到人。
茶已经半盏,向南看了门那边不远站着的保镖一眼,无聊起身,踱出屋外,往怡人的沙滩美景走去了。
景色太漂亮,太阳又有云彩遮伴,向南这一唐突,只是想着无聊,走出来散散步,逛一下。
他踩上沙滩,沿着细细白黄慢慢往前,欣赏之余,忽然地,入眼的一抹身影让他微怔。
向南走过去了。
那人皮肤很白,长相清新柔美,穿着淡蓝的横条背心、白色短裤,光着脚坐在遮阳伞
“你好……”
这人看不出年纪。
他对走近来打招呼的向南一点反应都没有。
向南觉得奇怪,想来他是不是太入神了,又再一遍,说:“你好。”
那个人还是没有反应。
向南不解,眉头一簇。
他垂眼发现那个人的手上黏着很多的沙子。
换做是谁,手上这样都肯定会赶快拍拍,清除干净。
但是那个人似是没有感觉,任由双手这般,而且满是沙的手还搁到了自己干净洁白的裤子上。
向南的眉头蹙起来了。
向南弯下身,柔声:“你没事吧?”
“他没事。”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向南擡眼,看到眼前出现的人,微愣。
向南站直起来了。
眼前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男人。
白色休闲衬衫、浅蓝牛仔裤卷边,没有穿鞋。
即使是简单,明媚的笑容足以让女人惊叫。
“你好,我是常哲的父亲常乐。”
常乐与向南见过的其他小狼家长不一样,伸出手来介绍自己的这一举简直让向南受宠若惊。
向南拘谨一握,常乐又示意请向南坐下,常乐低头柔柔看坐在那的那个人一眼,看到他手上满是海沙,眉头微微地蹙起来了。
“迪恩,去帮我拿块湿布过来。”
“好。”他身后的男子应声离开,常乐也坐了下来,对向南说:“你和常哲的事,我略略知道了一点。”
向南眉一蹙,紧张:“然后呢……”
“常哲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只依赖你,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暂时代为照顾他。”
向南想说没问题,但是刚开口,迪恩把抹布送来了。
常乐接过湿布便抓起那人的手,细心地抹了起来。
沙子被柔柔抹去,那个人就像个木偶似的,任凭常乐怎么弄,一点反应都没有。
常乐看向南一直盯着那人看,柔柔一笑:“很好奇吗?”
“啊?”向南觉得自己多事,尴尬摇头:“不是。”
“你对我们常家的事大概知道多少吧。”
向南一听,紧张摇头:“不多。”
“哦?”常乐直接表示不信,对向南:“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也没必要紧张,知道就是知道,这也是常哲的病因,为了他,你我坦白无妨。”
既然常乐都这么说了,向南还有什么好忌讳的,他直接把听到的向常乐求证了。
“这么精彩?”常乐淡笑:“阿卉跟你说的?”
向南一愣。
向南没说是谁说的,但是,常乐的态度很奇怪。
“难道当年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吗?”
常乐呵呵一笑,模棱两可说道:“你说是,那就是啰。”
向南蹙眉,开口,突然地,他们身边一直不动的那人动了。
他一动,常乐眉头马上一簇。
常乐很紧张地轻轻抓上他的手臂,那人深蓝双眸忽然转向了向南,突然地,有了笑容。
“来……”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人,他声音生硬,低低柔柔地,说:“来客人了?”
那人的话让坐在他面前已经很久了的向南一愣。
常乐像是见怪不怪了,对他点头,柔声:“刚来。”
“那……怎么不拿东西出来招呼客人……”那人看看桌面,眼睛眨了又眨,动作好慢,似是根本记不起自己是在哪里,眉头微微一簇,说:“……呢?”
“我去拿……”那人撑身站起慢慢往屋里走去了。
常乐不好意思地对愣神的向南笑笑,也跟在那人的后面,往屋里走去了。
向南对上常乐那抱歉一笑,才知道自己惊讶过头有些失态了。
向南有点尴尬,无措等待,不想,迪恩走过来,把向南请进屋去了。
向南奇怪的是,进到屋里,男孩坐在沙发上又是一副木偶模样。
“他……”
“他没事,他时不时就会这样。”常乐淡淡一笑,对向南:“关于刚才提起的麻烦你照顾常哲,你考虑得怎么样?”
“没问题。”
虽然犹豫程南会不会发飙,但是想想常哲现在这情况,向南答应下来了。
常乐点头感激:“那就好。住处我已经为你们俩安排好了,待会迪恩会跟你回去,等你收拾好行李就把你们俩一起送过去。”
向南听着一愣。
“去哪?”
常乐听向南一问,奇怪了。
“我刚才没说吗?”
向南回头想了想他们之前的对话,说:“不需要另觅住处的,他留在我那里其实没有问题的。”
“有问题。”常乐对向南坦白:“ta……”
常乐回头看那人没反应,才对向南说:“那天晚上没抓到。”
关于这件事,常乐把那天那仨保镖狠狠地训了一顿。
换一个角度而言,常哲现在有危险,如果他住在向南那里,说不定连向南都有危险。
但是常哲只愿意依赖向南,为了他能够快点好起来,常乐也只能寄望向南。
所以常哲和向南在一起,安全他们常家必是要担待住的。
“我不会搬的。”向南摇头:“实不相瞒,我还有俩孩子,我不可能丢下他俩。”
“那就一起搬过去吧。”常乐说:“家里所有的人,任何人都可以。”
向南犹豫了。
为了常哲的安全。
但是,程南那里,不好说。
向南声音低低,对常乐:“不好意思,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常乐并不勉强他,淡淡一笑,让迪恩把向南送回去了。
向南一进门看到程南那张黑脸马上就想起那钱罐来了。
向南暗叫糟糕,转身想出门去买,不想,程南突来一句:“不用了。”
向南转回身来了。
他关上门,说:“你不要计较……”
“我不计较。”程南说:“不过今天晚上我可不做厅长啊。”
向南眉一蹙:“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同情心?”程南眉一竖,高声:“早在那段视频流出去的那时候开始,我的同情心就被狗吃掉了!”
说到底,程南这是记恨。
向南瞥他一眼,摇摇头,往房里走去了。
常哲这时候盘腿盖被坐在床上玩他从抽屉里翻出来的硬币。
向南一看他手上的东西,紧张往外看了程南一眼,关门上锁,爬到床上,想要把硬币收去,却又被常哲拍一把,全撒回床上了。
向南拿他没办法,说:“别说我不提醒你啊,要是程南对你动拳头我可不拉架啊。”
这么说是要吓唬他的,但是常哲压根连头都没有擡。
向南没办法了。
他觉得自己该试着一直和常哲说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已经是大人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向南的声音不大,犹如征询着意见。
常哲自己玩自己的,完全不给向南反应。
“刚才你dad叫我去见他了。”向南抵着常哲的头顶,柔声:“他说,要我们搬进他安排的地方住,我没有答应。”
常哲还是没理他,但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掀被赶人。
向南觉得自己应该再接再厉,又自说自话似的对常哲:“卉老板跟我说了你们家的事情,我问了你dad,但是,他给出的反应好奇怪。”
“我还以为我这次去会见到卉老板所说的那个ge的,但是,却没有看到。不过啊……”向南擡手抚到常哲脖子上,说:“我反而在你dad身边见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奇怪的男孩。”
“我和你dad一直坐在他面前,聊着你的事,他开始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后来,却突然像个木偶变成了真人似的,还跟我打招呼,就好像我才刚刚进门来的那样。你说……”向南笑问:“奇不奇怪?”
“不奇怪才怪……”常哲突然擡眼,竟然开口:“ge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疯掉了。”
——————————————————————————————————————
~~~~~
固执~
ge?!
那个人就是ge?!
向南一愣。
“不对啊!”向南不信,大声:“他很年轻啊!”
年轻?……
常哲鄙视向南:“比你老。”
向南:汗~
但是向南高兴。
“没事了?!你没事了?!”
常哲一张精致美脸被向南激动捧起来了。
常哲面无表情,拉下向南的手,直接睡下。
向南不让他睡。
向南觉得该再接再厉,拉着他,想要让他再多说些话。
但是不想,这个时候,房门被程南大力敲响了。
“有人找!”
谁?
向南以为是常家叫人来接他们,蹙眉开门:“不是说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吗?”向南看清站在房门口的人,一愣。
“你……”
“少杰病了。”萧筱神色凝重,怕向南不相信,又再认真重复了一次,说:“是真的病了。”
向南看了看程南,颇为意外了。
向南随萧筱去医院了。
一路上,萧筱告诉向南关于少杰见过他回去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的事。
“从昨天他回来开始的,我们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但是一直到现在他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地,一直在说胡话。”
向南心痛了,也心急了。
为什么早上老途来的时候自己就不信他呢。
向南想着,心里内疚起来了。
向南开始对目的地迫切期盼了。
萧筱没有说谎。
少杰真的是在病房里躺着。
向南心急进去,一看魏老爷子他们都在,一下地,又有了想逃的冲动。
向南下意识往后一退,撞上了跟着他后面进来的萧筱,萧筱眉头一簇,手往少杰病床上一指,对向南:“你看。”
魏老爷子知道向南在怕他,原本他就没想过要向南过来,但是老途说少杰这是心病,用药没用,非要找向南过来试试。眼见医生都已经在最短时间内发出病急警告了,为了少杰,魏老爷子只好叫老途他们去找向南来了。
向南硬是横着胆子来到了少杰床前。
少杰一张帅脸全是冷汗,全身高热,干裂的嘴唇一直在胡乱地念着什么。
向南探了他的体温,眉一蹙,问凑来的老途:“医生怎么说?”
“该打的针都打了,该和着给他吞的也吞了,老方法也用过了,越烧越厉害,完全没有起色。”
老途心疼:“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向南……大……叔……”
向南微怔,抓上少杰的手:“少杰?”
少杰其实那是呓语。
他的眉头蹙得好紧,萧筱担忧地看着,老途直摇头。
“他一直都是这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老途看看紧抿着唇站在那的魏二老太太,向南小声:“一直都是这样……”
“又下雨了……”
“大叔……又下雨了……”
少杰无意识地捏紧了向南的手:“……怎么办……”
向南一听,眼泪差点涌出来了。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向南忍住翻滚的情绪,轻轻抚起少杰额上被汗湿的软发,小声说:“说的是我们在岛上那时候的事。”
在岛上,有一段时间老天在不停地下雨。
雨势很大。
外面沙滩上的篝火浇灭了。
捡来晒干当柴火的树叶快没了。
眼看着,他们山洞里的火种也快熬不下去了。
没有火,别说呼叫,连照明取暖、肉食都会断绝。
少杰天天急,天天急。
对着火堆惆怅得不得了。
他说要上山找树叶树枝来烘干用,但是那雨势太大,向南担心山路危险,不让他去。
少杰不是个会听话的人。
他根本就坐不住,答应了向南,趁向南睡着,跑了出去。
后来向南冒雨找了他好久。
少杰的脚扭伤了,向南好不容易冒雨把他弄回到山洞里,第二天感冒了。
那时候向南大多时候都昏沉沉的,少杰忧心不已,内疚,又无计可施。
向南每每醒来都看到少杰坐在洞口前,仰着头,看着天。
少杰最常说的那句话,就是:大叔……大叔……又下雨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向南想着,说着,连叶芯余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老途知道,家里逼急了,向南不要他了,不愿意接受现状的少杰钻了牛角尖,强迫自己“回到”了那个只有他们俩个人的岛上了。
老途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开口又怕自己会掉老泪,直接扭头,往房外去了。
老途一走,萧筱开口,把魏老爷子他们请了出去。
叶芯余不舍儿子,双眼汪汪出到外面,站在百叶窗前,对安慰着自己的丈夫,小声:“要不……我们取消婚礼?”
话刚出口,她突然被气愤狰狞的魏二老太太拉了肩膀一把,一个大耳光照着脸上“啪”地一下狠狠地扇过来了。
——————————————————————————————————————
向北~
向南看病房房门被带上,一声声唤着少杰,坐到了床边。
他宁愿少杰是装的,宁愿这一切只是少杰的恶作剧,打心底希望少杰没有事。
但是,向南知道,自己眼前的,都是真的。
“少杰,你醒醒……”
向南轻轻抚着他的脸,听着他呓语,小声:“少杰,你醒醒……”
少杰在梦境里听到向南叫他了。
一切皆是迷朦,梦境里,他正坐在山洞口,闻声回头:“大叔,你醒了吗?”
少杰站起来了。
他进到里面:“大叔,你还好吗?”
梦里的向南双眼汪汪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走到向南身旁坐下,垂头丧气,说:“大叔……又下雨了……又下雨了啊,我们该怎么办……”
“少杰……”
向南的声音听起来好伤心,少杰转头,看躺在那的向南:“大叔,你怎么了?”
“你要快点好起来。”
少杰听了一怔,笑了。
“大叔病糊涂了吧。”
少杰倒下去睡向南身边,鼻尖对鼻尖:“大叔要快点好起来才是。”
“大叔不能有事的,向南不能丢下我……”少杰钻向南怀里,摄取着向南的体温,喃喃:“我的‘积分’已经完成了,大叔不可以言而无信的……”
“……”
梦里的向南哽咽了。
少杰察觉向南有点不妥,问向南:“你冷吗?”
“不冷。”
“可是……我好冷……”少杰说的是真话。
他好冷,突然的,感觉全身都在渐渐冷去。
为什么会这么冷……
他心里越来越慌,因为他的体温在不停地流失。
“大叔……我……”
少杰突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很惶,坐起来求助,但是对上向南的脸,少杰一愣。
为什么哭?
“……大叔?”
少杰迷茫。
少杰伸手抚上向南的脸。
为什么哭?
少杰抹去他的泪,轻轻地吻上他。
记忆是山洞里的一夜温存,少杰醒来,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一愣。
少杰突地腾起来了。
和衣睡在他身旁的向南被他惊醒,看他完全愣在那里,莫名了。
“你醒了?”
少杰惊诧地看着窗外已是黑墨的天色,向南看他满身的汗,伸手往他额头上探去,烧退了,向南欣喜,自言自语般:“没事了……没事了。”
“我们在哪里?”
少杰的问话让向南微愣。
“医院。”
“医院……怎么会是医院……”少杰突然一副气急败坏模样,急躁大声:“怎么会在医院呢?”
“你怎么了?”
向南奇怪。
不会是把脑子烧坏了吧。
“不该是医院!”少杰好激动,坐在那狮吼:“我们不该在这里!不该在这里的!”
向南慌了。
向南觉得少杰的脑袋烧坏了。
“你等我,我去找医生。”
向南赶紧下床,但是不想,被少杰大力扯了一把,压在床上。
向南惶了。
“你想干嘛?”
“我们不属于这里的!我们不属于这里的!”少杰激动:“大叔,我们马上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回去,我们一定要马上回去。”
少杰像疯了一般,放开向南,下床,无措,惊惶:“没错,我们要马上回去!我们该马上回去!收拾行李,回只有我们的岛上去……”
少杰的声音突然噤住了。
因为向南突然从后面抱住他了。
向南哭了。
好伤心好伤心。
坐在床边,额头抵在少杰的背上,哭得少杰好心碎。
少杰也哭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少杰摇头落泪:“我那时候不该去找人……我们不该回来……我们……不该回来的……”
俩人恸哭,站在房外百叶窗前看着他们的仨人五味陈杂。
萧筱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情绪。
不知到内心如何感受,她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
老途看不下去,对叶芯余:“余少奶奶……”
叶芯余一起手,话语被噤断。
脸上指印仍未消退,叶芯余爱莫能助,垂下了眼,眼眶中,泪光涌动。
“走了。”
她转身离开。
老途看她这般,叹一口气,看了盯着房里的萧筱一眼,也转身,往叶芯余方向跟上了。
向南哭过,把少杰转了过来。
少杰满脸都是泪,向南伸手帮他抹去,被他握上。
“大叔……”
“不要说了……”向南摇头,对他:“我们再纠缠下去,我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不了,兜兜转转,问题永远都会在原地踏步。今天,就由我来退这一步……”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学会面对,接受现实……”向南擡眼:“忘掉过去的事,就当作我们从来没上过那个岛,我们之间也从未有过什么约定……就当我们做了一场梦,一场很奇怪却很真实的梦。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向南走了。
少杰眼神变得空洞。
~不可能一双一对,更不可能一生一世~
无法得到,却又不愿意放弃,那样的折磨让他有着难以承受的非一般心痛,很无助。
少杰心碎了。
面观向南这边,何尝不是。
嘴上潇洒,心如针扎,可是,他能够怎么样?
向南如行尸走肉来到大楼楼下。
被人拦住了去路,大叔擡眼,看到萧筱,微怔。
“你……”
向南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看似是有话要对他说的萧筱,稍稍侧开身,接通手机,小声:“喂……”
“哥……哥……”向善在手机那头哭嚷:“老北……老北他出事了……”
大叔一愣,惊了。
——————————————————————————————————————
风暴~
向北没想到自己被撞醒来已经变成了一个罪人。
他的头被包扎,躺在羁留病房,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正巧撞了向北的是高皓坐的车。
向北之前是昏迷不醒,高雅现在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醒。
大卫作为当时屋里唯一一个证人报的警。
他指证向北,说他当时回来上楼洗完澡,原本是想要叫佣人帮他煮点东西送上来,怎知出到房门口听到吵闹声,出来一看,看到高雅与向北拉扯之时被向北推下了楼梯。
大卫说他当时马上就一声大喝,向北惊慌失色,逃跑了。
后来又有仆人作证,说回来看到向北慌失失地从偏楼奔出来,拉住她,一直说什么快打电话之类的,后来向北似是又想冲进偏楼,又跑主宅,被载着高皓回来的车撞上了。
大卫和仆人证词衔接,没有漏洞,向北猛摇头,大嚷这不是事实。
他说在场还有一个女人,是那个女人和大卫害了高雅,但是因为接报赶去的人根本就没见到凌娜这一号人,所以没人相信。
盘问的人很直接告诉他,大家去到现场并没有看到他所形容的那个女人。
向北一直提,一直提,百口莫辩,坚持己见,又没有凭证,被漠视了。
向南和程南去见过向北,听他一番叙述,给向北四处奔走,找律师。
事情涉及高家,又涉及向南,新闻大肆传播,猜疑铺天盖地,向南的事,向北的事,向善有心想瞒都瞒不住。
向母得知,大叫一声,当场就昏了过去。
医生抢救过来,对他们交待,老人家往后再不能受一点刺激了。
向南几近崩溃。
在向母床前跪了一天一夜。
舆论的压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煽动,落井下石,向北被人冠上了很多不堪骂名。
事情真相明明还没清楚,已经被人绘声绘色。
甚至,什么□未遂之类的话都被扣到向北的头上。
向北觉得自己快疯了。
再见向南,短短时间,他整个人已经足足瘦了两三圈了。
其实不只是向南这一边,高家那边也完全被阴影所笼罩。
高皓没日没夜地守在高雅床前,求着,念着,要高雅快点醒。
高皓的外公直言所托非人(对唐晴岚有成见,赖),在高家大吵大闹,扬言说要分家。
关于向北觊觎高雅,以为空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