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549章 防线崩溃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49章 防线崩溃

热气球从明军阵地上升起,并没有飞行多远,也没有深入清军控制区,在清军的阵地上空停留下来。并且开始慢慢转向,沿着清军的阵地缓缓移动。

这也是皇帝的交代,虽然从简单到复杂,试验过很多回了。但安全第一,千万别出现什么坠机事故,更不能让清军知道其中的奥秘。

“这是什么东西?”岳乐和喇门面面相觑,一头的雾水。

阵地上的清军也是不明所以,看着这不明飞行物,什么想法都有,胡乱猜测,议论纷纷。

“是大风筝吧?可没有线儿牵着,还飞得挺整齐?”

“有点象孔明灯,上面好象还冒着火呢!”

“看不太清,上面好象有人在晃,不会是神仙吧?”

“唉,下雪啦?!”

在清军的猜测和议论中,纷纷扬扬的“雪片”在慢慢移动的气球上飘落下来,引起了一片讶声和哗然。

“天灭鞑虏,大明当兴!”、“降者得生,战者必死!”、“鞑虏必亡,天意难违。”

传单还未落地,气球上的明军士兵已经开始用铁皮大喇叭开始了气理战。

声音传到地上,已经有些隐约飘渺,却更给人神秘难测的感觉,有如天外之音。

清兵已经目瞪口呆,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或是对于神佛仙人的崇拜,使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人切。

能在九天上飞翔的人,除了神仙,还能有谁?这是在传播上天的指示和预言,是在警示和提醒他们,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什么独眼石人,什么狐狸乱叫,什么鱼腹纸条,什么预言谶语,在封建时代,对于人们心理上的作用,是难以想象的。

后世觉得愚昧,但当时却不以为怪。嗯,后世烧香拜佛敬神的人也不少,也讲究个兆头和忌讳呢!

用汉、蒙、满文书写的传单落在了地上,飘在了清兵的头上,或是被清兵抓到了手里。

有识字的,也有不识字的,但简单的几个字还是很快被人传播开来。

嘈杂和议论声更多更大了,有的清兵目光呆滞,有的已经跪倒膜拜,有的在磕头不止,有的在喃喃祷告……

上天的启示,神仙的警告,没人能够无动于衷。何况,在连番挫败退守之后,军心士气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这是长生天的意旨,这是主宰万物的长生天的启示。”很多蒙古人扔下了手中的弓箭,在地上跪拜祈祷。

“神仙保佑,老天爷保佑。”这是绿营兵将的祷辞。

连很多八旗将士,也心中划魂儿,看着充满萨满神秘气息的满语传单,暗自胡思乱想。

热气球已经转向飞走,依然是那么慢悠悠的速度,实在也是快不了。留给清军的是越来越小的黑点,以及轻微不可闻的神仙呢喃。

“有传说,张良曾坐风筝之上,吹箫奏楚曲,使楚军以为天神下凡,军心大乱。没想到明军竟也能重演此技。”

岳乐的脸色苍白起来,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都被挤得发白。

他在急速想着办法,又想冲上去喝斥那些迷乱的士兵,但他的脑海里闪过种种杂念,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更多的清兵跪倒在地,冲着远去的神仙磕头祷告。

嘈杂的声音传入了喇门的耳中,他的眼中,世界仿佛失去了颜色,视线都有些模糊。

用力地晃了晃头,努力地镇定精神,他的视线开始逐渐明亮起来,但太阳穴在剧烈地跳动着,嘴里喷出来的气息粗重得象风箱。

不管是不是上天启示,他知道军心士气将一落千丈,战意也将消减大半。看吧,连他的侍卫都面带惶恐,只差跪地祈祷了。

喇门垂下眼帘,脚下便有一张传单,巧合的还是满文所写,“天亡鞑虏,降者得生!”

在八个红字周围,还有着奇奇怪怪的纹路,或者是符号,象极了萨满画的符咒。

喇门的脑袋有些晕眩,红字如血,刺痛了他的眼睛。字迹和符号在视线中模糊,周围的景物也旋转起来。

清军中没有能解释热气球原理的物理学家,明军对于这样的“神迹”,也心存敬畏,甚至有虔诚祷告者。

“天眷神佑,大明必胜。”塔天宝扫视着众将,高声喝道:“圣上英武,天眷大明。威武,万胜!”

“威武,万胜!大明必胜!万岁,万岁,万万岁!”

呐喊声不断扩散开来,气氛感染了越来越多的官兵,充满自信的激昂之声响彻战场,“大明必胜,此战必胜!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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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万万岁!”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一边是山呼海啸般的激昂呐喊,另一边的清军则是失魂落魄,士气军心低落到了极点。

“传令,即刻发动总攻。”塔天宝抓住时机,下达了命令。

趁热打铁,塔天宝岂能不懂?用不着什么发酵,拖延时间,清军很可能会稳定住躁动混乱的军心。

而且,进攻的准备已经做好,不过是提前了一两个时辰,影响不大。

黄立当然没有想到只能飞到二百来米的热气球,会给清军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撼,直接影响到作战的效果。

就象他不理解学两声狐狸叫,能够掀起一场大起义一样。封建迷信的思想,竟会有如此大的蛊惑力量。

旌旗招展,号炮连天,几百门火炮发出怒吼,密集的炮弹掠过天空,使得光线也为之一暗。

爆炸声此起彼伏,清军阵地上迸闪着团团火光,升腾起道道烟柱。巨响轰鸣,震耳欲聋,对面人的喊叫声,也听不清楚。

牛录额真垦哲嘶声喊叫着,在壕沟内跑动着,安抚着军心,鼓舞着士气。

但他的努力,显得那么徒劳,大多数清兵都是眼中无光,脸上满是惶恐不安的表情。

显然,时间太紧了。军心已乱,人心已散,满脑袋里想的都是刚刚的“神迹”,以及上天的启示,根本不是几句吼叫能够扭转的心理状态。

岳乐等将领也来不及召来萨满巫师,用他们来转变思想,稳定军心。

明军楯车在向前推进,楯车宽大坚实,且挡板上有射击孔,或是佛朗机,或是喷火器,或是线膛枪,不断地射出子弹,打击着阵地上的清兵。

“开火,放箭。”垦哲不得不停止了鼓舞士气的喊叫,转头指挥着士兵,阻击进攻的明军。

一颗炮弹轰然炸响,垦哲满头满脸都是泼洒来的泥土,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却还浑然不觉。

又一颗炮弹落进壕沟,在清兵惊慌恐惧的惊叫声中轰然爆炸,四下迸射的弹片带来了一片惨叫哀嚎。

铅弹如雨点般不断射来,凶猛的火力压得清兵抬不起头,惶恐失败的情绪在迅速蔓延,满人军官的竭力督促,也越来越失去作用。

沉重的壕桥轰然落下,在壕沟上搭起了一座座便桥。云梯也一架一架地运到阵前,将成为越过壕沟的工具。

显然,对于进攻的准备,明军更加充分,打造的器械就表明将以进攻为主。

垦哲仰面倒了下去,脸上是血和泥的模糊一片,致命伤却在他的后腰。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又残忍地搅动着抽出。

徒劳地张了张嘴,垦哲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下黑手的家伙。竟然是一名绿营军官,他还有印象,对满人点头哈腰、满脸陪笑的狗奴才。

绿营军官狞笑着,眼中是疯狂的目光,抽出了染血的尖刀。他的十几名亲兵也一起动手,将几个满人士兵捅杀在壕沟内。

混乱的战场,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绿营军官冲着亲兵低声喝道:“分头行动,杀鞑子,反正归明。”

“杀鞑子,反正。”

“杀鞑子,保性命。”

亲兵七嘴八舌地说着,转身而去。

防线的崩溃并不是在于绿营的反叛,竟然是蒙古人的率先溃逃,相当地出人意料。

其实,深究原因,倒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蒙古人不象绿营,家在这里,要养家糊口,除了为清军卖命,就剩下投降明军,只有这两条路。

而北方的大草原,才是蒙古人的家。他们与满清也是依附关系,或者说是盟友。

当满清败势已定,蒙古人才不会把命丢在异地他乡。他们能跑回草原,跑回家乡,照样能够牧马放牛。

满清都要完蛋了,还怎么追究?何况,以前是依附大明,后来是依附满清,再改回去,也没多大的心理负担。

当然,神迹起到了重大的作用,明军的猛烈进攻,则是压垮蒙古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处崩溃,如同被蚁穴侵蚀的大坝,清军的防线很快便土崩瓦解。绿营或叛或逃,八旗兵将的弹压,也很快被明军的突破所破坏。

越来越多的绿营官兵反戈一击,向着八旗兵将射出鸟铳和弓箭,更有被包围的小股八旗,在枪林弹雨中拼命挣扎。

明军的火炮已经开始延伸轰击,越来越多的步兵越过壕沟,以小队为单位,向着敌人边射击边推进。

如果能从空中鸟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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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到壮观的一幕。

在绵延数里的防线上,到处是烟雾和火光,一队队的明军奋勇向前,形成了一个个锯齿,又象是剑锋,向纵深推进。

“杀,杀呀!”

“冲啊,杀!”

激昂的喊杀声震天动地,似乎都压过了枪炮的轰鸣。将士们呐喊着,热血奔腾,向前猛冲猛打。

岳乐被侍卫们保护着,被败兵裹胁着,向着淮安城逃去。兵败如山倒,即便他想停下脚步,重整旗鼓,也是万难完成的任务。

其实,清军的伤亡并不大。溃败的原因,并不在于激烈的战斗,而是心理上的崩塌。

守淮安,却不能战于淮安。岳乐的策略是正确的,在淮安外围抵挡明军,并不是缩于城中被动防守。

“完了,完了呀!”岳乐仓惶回头张望了一眼,便又继续败逃。

他的心中一片悲凉,知道这场大败意味着淮安也难以守住。军心涣散,能够逃回淮安的人马,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重振士气和军心。

况且,可以看到,逃向淮安的很少有绿营官兵。谁也不傻,这回逃出生天,还要去淮安再卖命?

不管是向明军投降,还是跑到荒野再换衣而逃,保命的希望都很大。事已至此,谁还会为了几两军饷而搭上性命?

“淮安不守,运河门户顿开。下一个要坚守的要地,便是徐州……”岳乐暗自叹息,又在强自整理思路,为以后的作战再筹谋思虑。

按理说,淮安失守,还并不能算是决定性的失败。从淮安沿运河向北,清军还有数个要镇在手,能够逐次阻滞明军。

岳乐也是这样认为,部队撤退到徐州,总能稳住阵脚,重整旗鼓了吧?

身后,突然隐约响起了马蹄声。紧接着,溃逃队伍的速度猛然加快,更有着惊惶的喊叫。

壕沟上已经铺成了通路,王辅臣率领骑兵团越过壕沟,疾速追杀而来。

蒙古人和八旗兵将多是骑兵,有战马代步,能够逃过骑兵团的追杀。但逃窜的步兵,则将全军覆没,没有逃到淮安的可能了。

“杀,杀呀!”雪亮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呐喊声在隆隆蹄声的伴奏下,愈发显得威势十足。

虽然八旗兵将还有万余,骑兵团只有六七千,但上到岳乐,下到小兵,都没有了返身迎战的胆量和心情。

这已经不是数量能够决定的战局,气势如虹的追兵,仓惶败逃的溃兵,两相比较,胜利在于谁手,已经昭然若揭。

王辅臣绷紧了脸,迎面的风让他眯起眼睛,却始终盯着前方影影绰绰的溃败之敌。

不同于战阵冲杀,追杀逃敌是最为轻松,战果也最大的战斗。或者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岳乐,跑得倒是挺快。”王辅臣极目远望,已经看不到岳乐的大旗,只有飞扬而起的烟尘。

抬手把蒙脸的红巾向上拉了拉,呛人的气味才稍有缓解。王辅臣也在调整着心态,不再把擒杀岳乐当作首要任务。

但骑兵还是要穷追下去,步兵也将紧随其后,使清军在淮安也难以整顿稳定,只能继续向北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