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75章 光复徐州,登陆葫芦岛
城池被破,最先反应过来,并且采取行动的是齐克讷。他兢兢业业,监督着绿营官兵修补城墙,然后在南城巡视城防。
他深知,时间就是一切,趁着明军还未大量涌入,还有着一线希望将明军反击出去。
所以,他等不及绿营人马的集合,派人给林加禄传下命令,便带着两千八旗兵和守城的绿营兵,向城东杀去。
此时,城上城下城内都在战斗。各队明军分别沿着城墙上下,以及城池纵深,向前推进,与清军展开着激烈的厮杀。
抵抗意志最坚决的无疑是八旗兵将,即便在战力上并不能胜过明军。而绿营则士气低落,不断败退,甚至已经不再听从八旗兵将的指挥。
“后退者杀!”齐克讷大声嚎叫着,率领八旗兵将,当街堵住了一支败兵的去路,并挥舞着刀枪进行威逼。
败退下来的绿营兵将停下了脚步,带着惶恐、茫然,或者还有绝望、忿怨,望着挡路的八旗兵将。
在他们后面不到百米,是火枪的轰鸣,以及不断倒下的尸体。
明军正在推进,火枪喷吐着烟火,如同怪兽,带着死亡的气息。并且,不断高喊着“弃械免死”、“降者不杀”。
已经有不少绿营官兵在下意识的逃跑后,又清醒过来,跪倒投降。这些败逃的,显然是蒙圈状态。
“杀回去,与敌人死战到底。”齐克讷厉声下令,“违令者,斩!”
“斩!”八旗兵将齐声呐喊,给绿营败兵施加着更大的压力。
绿营败兵犹犹豫豫地转过身,积威之下,他们人数也少,还没有足够反抗的勇气。
齐克讷转头看了看,林加禄率领着所部绿营正赶过来,他稍微放下心。兵力加在一起,应该能够抵挡住这一路明军的进攻吧?
突然,一阵鸟铳的轰鸣打断了齐克讷的猜想。紧接着,又是一篷箭雨射了过来。
惨叫哀嚎声响了起来,就在齐克讷的周围。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杀鞑子,反正啦”的呐喊声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在呐喊声中,林加禄率领着数千绿营兵施放着鸟铳、弓箭,挥舞着刀枪,从背后狠狠地捅了八旗兵将一刀。
猝不及防的八旗兵被打倒一片,只能匆忙转身应战。
而就在这时,被他们逼迫着要迎向明军的绿营败兵,仿佛大梦初醒,也似乎被“杀鞑子,反正”的呐喊所震醒,发一声喊,向八旗发起了反击。
什么事情干不成,往往就是缺个领头人。就象火药桶,只需要一粒火星,便能轰然爆炸。
绿营官兵在满人的欺压和监视下,怎能没有怨言和忿恨?在生死关头,又怎能不为自己和家人考虑?
何况,城池已破,坚守已彻底破灭;明军已经冲进城内,绿营反正归降的阻碍也消失。
要么被逼着送死,要么反戈一击求活命,选择就这么简单,脑子没毛病,就不会选错。
林加禄等军官无疑是最为积极的,明军的俘虏政策,他们已经知道。
要想活命,就得付出比士兵更多的努力,就得多少立些功劳。而鞑虏的人头,肯定是最好的证明。
“杀鞑子,冲啊,杀!”林加禄嘶声嚎叫着,曾经凶悍畏惧的八旗官兵,现在已经是他活命的筹码,还惊慌失措,没有了什么威慑力。
“叛贼,叛贼!”齐克讷怒火中烧,高声喝骂着,全然不顾箭矢划伤了他的脸,鲜血直流。
再也没有什么比背叛更令人痛恨的了,齐克讷死死望着那杆总兵大旗,恨不得一下跳过去,把上蹿下跳嗷嗷叫的林加禄砍死。
但他也只能想想,哪怕恨得咬牙切齿,也无能为力。
八旗兵将被两部绿营夹在狭窄的街道上,没有了什么施展的空间,就是短兵相接,刀砍过去,枪捅过来。
伴着刀枪入肉的瘆人的噗噗声,惨叫哀嚎、怒喝斥骂声不绝于耳。反正的绿营在怨恨和求生的欲望激励下,个个奋勇,爆发出令人震惊的凶悍。
真正的打起来,绿营官兵才发现,什么无敌悍勇的八旗,也不过如此。
是的,不过如此,早已经是明军的共识。面对八旗,他们已经毫无畏惧,在心理上还占了上风。
正在推进的明军放缓了速度,停止了射击,火枪兵利用这空当,迅速地装填弹药,在几十米外严阵以待。
但并不是所有火枪手都在等待命令,有十几个火枪兵还在自由射击。他们的枪法很准,几乎是每发必中,还专挑八旗军官进行射杀。
这是部队中挑选出来的神射手,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75章 光复徐州,登陆葫芦岛
也就是后世的狙击手。他们枪法准,在战场上专门斩首,也就是针对军官的射杀。
行之有效的打法,很快便被各部队所接受,这些神枪手也得到了更高的津贴,并激励了其他士兵的射击训练。
骑在马上的齐克讷,嚎叫的声音戛然而止,脑袋被打成了烂西瓜,血肉模糊地倒了下去。
不断有八旗军官倒下去,枪声并不密集,但每次枪响,都有被打死打伤者。
拼命作战的八旗军队渐渐混乱起来,一来是越打越少,其次则是军官的不断死亡,使得指挥出现问题,士气大降。
在血肉横飞的厮杀场上,不知道谁是第一个,也不必知道。总之,越来越多的八旗兵开始脱离战场,沿着旁边的街巷逃窜而去。
鞑虏也会败逃,这在明军看来是司空见惯,但在绿营官兵看来,却是稀奇而惊讶。
形象的坍塌就在眼前,绿营官兵的士气愈发高昂,并占据了明显的兵力优势,将八旗兵打得节节败退。
城内喊杀声越来越响,“反正”和“杀鞑子”的口号也在迅速蔓延。只要是绿营官兵,没有什么比这两句更加顺口,更能表现立场了。
八旗兵将还在顽抗,不仅要面对明军的枪林弹雨和猛烈进攻,还要对付绿营的明枪暗箭。
喇门率领的人马有如大海中的小舟,在巨浪中被左右拍打。或者说是左冲右突,却只是不断地留下血淋淋尸体。
正面与明军的作战,已经是伤亡很大。又被反叛的绿营偷袭,被穿插的明军小队侧击,八旗兵将越来越少,越来越是绝望。
其实,早就该绝望的。最早应该决定坚守城池时,还有城破之时,八旗兵将就已经是死路一条。
“杀,杀,杀呀!”喇门象是疯了一样,带着越来越少的人马,在城中乱撞。或者说,是被打得乱跑。
战马已经死了,骑在马上的鞑虏无疑是最好的靶子,连死到临头的喇门也知道这一点,不再愚蠢。
死期将至,哪怕是多活几分钟,也是好的。这是大多数人的心理,并不奇怪。
即便要死,也不是自杀式的,喇门希望能死得象个样子。至少要杀死几个敌人,再英勇地死去。
只是,连他这个小小的死前愿望,现在看来,也是奢望。
明军虽然也有近战肉搏,但更多的还是依靠火枪的轮射,一步一步地推进,并不着急。
喇门已经看到了太多令人忿恨又不甘的情景,悍勇的八旗兵将还没来得及表现自己,便被激射而来的子弹打得血肉横飞。
轰,轰!两门五百斤的佛朗机火炮突然被推到阵前,接连轰击,喷射出如雨点般密集的霰…弹。
八旗兵将如同被割倒的麦子,在血花迸溅中,倒下了一大片。人喊马嘶,惊叫惨呼,让喇门如陷身于血腥屠场。
最后的冲击失败了,明军趁此时间,火枪兵已经完成了装填,又恢复了轮射的杀戮。
距离已经只有五十来米,线膛枪射出的子弹,威力显得十分惊人。哪怕中弹的部位并不致命,但也会瞬间打残。
喇门眼看着一个侍卫的胳膊被打断,鲜血狂喷,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
另一个侍卫倒了下去,发出非人的惨叫,腿呈扭曲的形状,浸在飞快形成的血泊之中。
更令他感到无助而绝望的是,明军炮兵在飞快地装填,或者说是更换子铳,并且再次点火发射。
“懦夫,只会倚仗火器。”喇门想怒骂,却已经没有了情绪。
轰,轰!又是接连两声轰鸣,弹雨再次覆盖过来,又倒下了一片。喇门的视野空旷了许多,前面已经没有了多少遮挡的八旗兵将。
而且,八旗兵将在后退,面对屠杀式的打击,他们怕了,他们也成了懦夫。
喇门嘶声吼着,嗓子已经哑了,发出的声音连他都觉得怪异,觉得象条野狗的哀鸣。
明军如同冷酷的机器,装填,前进,射击,毫无感情地杀戮着垂死挣扎却是徒劳的敌人。
喇门的胸前被击中,沉重的铅弹瞬间便使他遭到了致命的重创。他张了张嘴巴,连低头看伤口的力气也消逝殆尽,沉重地倒了下去。
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喇门眼中已经是一片漆黑,灿烂的阳光也失去了色彩。
火枪的射击还在持续,并没有因为一名八旗高官的倒毙而乱了节奏。
在明军眼中,兵将都是一样,没有一颗子弹解决不了的家伙。已经解决的,就是一具尸体,象路边的野狗,懒得去多看一眼。
看着一个个清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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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枪下倒毙,不管是想冲上来肉搏,还是在畏缩后退,甚至是哭嚎求饶,火枪的射击便是唯一的回答。
对于八旗官兵,明军从来没有“弃械免死”和“降者不杀”。皇帝有意忽略,明军官兵也不提。
几十年来,仇恨已经根深蒂固。知道这场战争,或者称为浩劫,汉人死去了多少,黄立的心便如钢铁般坚硬。
即便是受降,也绝不是现在。不把鞑虏打得垂死,绝不罢手。
战斗还在持续,但明军已经牢牢控制了局势,只剩下数股八旗在顽抗,消灭他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城外,塔天宝已经率部启程,继续向北推进。徐州光复,不说是一马平川,能够抵挡的清军已经是不多。
接连取得淮安、徐州大捷,清军已经损失数万人马,胜负的天平进一步倾斜,离彻底崩溃,已经为之不远。
从全局上看,清军的损失更大。南阳大捷,光复胶东,明军看似占地不多,但已经消灭了敌人大量的有生力量。
只有西北战场比较沉寂,但甘陕绿营被牢牢牵制,只等着战局不可收拾,传檄便可安定。
当然,徐州光复能够算是决定性的一战,但迫使清廷承认败局已定的作战,才刚刚开始。
………………
辽东的春天虽然来得晚,但到现在已经是冰雪消融,大地上到处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带着暖意的风使帆篷鼓起,上百条大小船只出现在了辽东湾。更确切地说,是葫芦岛近海。
几十余艘平板船以飞快的速度驶向沙滩,海水在起伏,却已经不是远海的激烈和幅度。
每艘船上都装载着士兵,平均有三十多人,一次登陆的兵力,就达到了千人。而辽东攻略,也终于拉开了序幕。
尽管与徐州作战相关联,但时间上总会有所差异。当然,这对于作战影响不大。因为,清廷的反应要更加滞后。
在望远镜的视野中,平板船一艘接一艘冲上海滩,士兵们双手高举着火枪,跳下船,趟着没过大腿的海水,向岸上跋涉前进。
李岳并不是如何紧张,侦察情报已经做得很好,准备工作也非常充分,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同时,驻觉华岛的军队,在胡国柱的指挥下,正在宁远海面,实施佯动登陆,将牵制住宁远清军的注意力。
就算清军的巡逻骑兵发出警报,清军大队从宁远赶来,也难以阻止已经登陆的明军。
不用多,有数千兵力占领桥头堡,就能抵挡住清军的进攻,为后续部队的登岸,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对于辽东八旗的战力,经过金州一战后,李岳等将领已经有了比较准确的判断。
还是那句话,不过如此。从各方面的表现来看,甚至不如关内的鞑虏。主要是作战经验,二十多年,已经换了一批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