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574章 强撑,破徐州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74章 强撑,破徐州

京畿驻军已经没有了绿营,全是八旗和汉军,这才能令清廷稍微安心。

但无奈的是,绿营还是不能全部抛弃。特别是战力还算不错的甘陕绿营,不能得到发挥,不能让明军多付出代价,怎么也不会甘心。

鳌拜等人心里清楚,一旦京畿不保,各地绿营,包括甘陕绿营,便会争相归降,平白给明军增加了兵力。

但现在的形势下,对甘陕绿营又不能太过强硬,一旦激起兵变,清廷已经没有力量前去镇压。

其实,对于甘肃绿营以钱粮不足为借口,抗命抽调,清廷和鳌拜便意识到其已经有了异心。

为此,清廷没有过于逼迫,而是从西安挤出了二十万银子,希望能将数万甘肃绿营全部调到西安,然后再驰援中原战场。

只要离开了本乡本土,鳌拜认为甘陕绿营就是无水之鱼,可以拿捏控制。

当然,这也是冒险。如果甘陕绿营在中原作乱,整个战局崩溃的时间还要提前。可这,也是清廷的无奈之举。

征兵,钱粮窘迫;不征兵,人马就越打越少,明军则越战越强。

这是一个难解的问题,就算是黄立易地而处,恐怕也要一筹莫展,发出“难为无米之炊”的叹息。

没有穿越者的思维和眼界,鳌拜等人再怎么殚精竭虑,也挡不住大势滔滔。这是汉人对异族的大反攻,是对几十年残苛统治的激烈反抗。

“敌人的火器异常犀利,八旗将士的骑射,已经屡遭挫败,不知道前线送回的战报,是否属实?”

班布尔善并没有实战经验,对于前线的报告甚是怀疑,微皱着眉头说道:“北方本适合骑兵纵横,怎么连这个优势也丧失了?”

这也是战局不利的关键因素之一,在战前,清廷是没有料到骑兵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并不能阻挡明军的推进。

但前线将士发回来的报告,却着实令清廷有些措手不及。想要调整战法,可还有什么战术打法能供选择?

鳌拜本已端起茶杯,闻听此言,又放了下去,既苦恼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公不仅看过战报,还召回一些征战的将士,仔细加以询问,已经确认不是战之罪。”

鳌拜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叩击,缓缓说道:“敌人的火枪能打到二百步,且射速是鸟铳的两倍。再加上火炮轰击,落地即炸的开花弹。不管是骑兵冲击,还是骑射纵横,都要付出很大的伤亡。”

“要知道,八旗本就不多,要与敌人拼消耗,正中诡计。而从前线的报告看,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一比一,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鳌拜讲说得并不是非常清楚,但跟实际情况也相差不大。骑兵几乎是不能穿戴重甲,战马也没有防护,这使得线膛枪在最大射程依然有一定的杀伤力。

明军所创造的战法,比如百人,或三五百人结成战阵,面对骑兵的进攻,纵然不敌,也能给敌骑造成很大的杀伤。

八旗军队就那么点人,哪怕武技和悍勇已经不比祖辈,可依然是清廷的中坚力量。哪怕是一比二的消耗,也是难以承受的代价。

如果是兵力更多的战阵,更是多了火炮和喷火车的打击。而且,通常阵前还有战车的阻挡。

从中原到江淮,八旗兵将并不是不想发挥骑兵的优势,但相对稳扎稳打的明军,就算偶有小胜,也难以扭转战局。

所以,做出死守城池,尽量减少八旗的伤亡,使绿营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也就并不意外了。

要知道,绿营可没有多少骑兵,没有城池可倚的战意和斗志,更是不敢恭维。

班布尔善明白了,但心里更加悲观。难道北方战败已成定局,难道只能退到关外,再僻处一隅?

“徐州要坚守一月以上,甘陕绿营奉调回防,或是明军内乱,或是粮饷不继。”鳌拜的眼神有些飘忽,没有了焦点。

班布尔善心中叹息,开口说道:“天命在我大清,当年能席卷中原,现在也能重振雄威。”

鳌拜看了班布尔善一眼,半晌才展颜笑道:“是啊,天眷大清,这是肯定的。敌人的火枪,已有缴获,工匠正在研究仿制。假以时日,在火器上,必能与敌一争长短。”

仿制出样品,并不是太困难。但要大规模生产,并装备到部队,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假以时日,这不是一月两月,没有了半年一载,绝对不能普遍列装。

班布尔善即便不太清楚生产制造的流程,可也知道这并非易事,但也只能出言附和。

鳌拜也失去了继续谈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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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班布尔善看了出来,起身告退而去。

屋内安静下来,鳌拜挠着光光的额头,终于叹息出声。

形势远比他向班布尔善所描述的更加恶劣,主要还是估计和准备不足所造成的。

南方失陷,漕运断绝,清廷经营北方的时间太短,财政情况根本没有调整过来,更谈不上恢复。

本来以为明军也会因为准备不足,而迟延两年,或更多的时间。

对于骑兵的作用过于高估,没想到明军利用更加犀利的火器,和高昂的士气和意志,使八旗的优势不复存在。

远程不敌线膛火炮,近战明军有刺刀,八旗将士也不复当年的武技和悍勇。可以说,除了骑兵的机动,鞑虏再没有其它的优势可言。

“或许,重回苦寒之地,才能够再回复昔日的武勇。”鳌拜感慨叹息,数数现在的八旗将领,都不是身经百战,而象他这样的,已经不复筋骨之能。

安逸享乐不过二十多年,就已经衰落至此。如果不是这场死灰复燃的战争,清廷,包括鳌拜还不能真切地意识到八旗的不堪。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是继续强撑着,却也拿不出致胜的手段。唯一的动力就是不甘心,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强撑的不仅是战斗,还有脸面。迁民出关,一直在进行,却没有大张旗鼓,就是不想给绿营官兵看到。

但隐患却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加深,一旦前线崩溃,是否有足够的时间来组织撤退,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有序撤退和仓惶逃跑完全是两码事,可鳌拜也没有办法。他感到明军施加的压力已经越来越沉重,四面八方地挤压,令人艰于呼吸。

…………….

徐州。

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天边刚刚现出鱼肚白,震耳欲聋的巨响便打破了宁静。在城池的东西两面,烟尘弥漫,直冲天空。

没等清军清醒过来,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明军冲过烟雾,冲过坍塌的城墙,蜂拥而入。

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归降兵,他们没有见识过这样震撼的景象,完全是在军官的指挥督促下,才压抑惊骇的情绪,冲进了城内。

“冲啊,杀呀!”守军抵抗的微弱,鼓舞了士气,各队明军发出更振奋激昂的呐喊,向着城内迅速推进。

天边的鱼肚白变成了粉色,又变成了红色,一轮太阳喷薄而出,将光和热慷慨地洒向大地,洒向古城。

清军的防守重心都被吸引到了南城,但他们万万不会想到,明军并不是通过炮轰破城。

明军炸得狠,冲得猛,但却很有章法。有的部队向内推进,有的部队控制缺口,有的部队沿城墙两面进攻,以迅速的行动,很快就稳固了突破口。

大军源源进城,炮兵搬抬着火炮、弹药也迅速入城,胜利之势已经不可阻挡,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南城作为防御重点,也是绿营的主要驻防区域。毕竟,他们还要充当炮灰,就等着明军攻城,才好上去卖命。

连夜修补城墙,林加禄在后半夜才刚得到休息。

巨响轰鸣震醒了他,晕头胀脑地爬起来,他还不是十分清醒,以为明军提早开始了炮轰城墙。

对于这种规律性的炮击,林加禄甚至有些麻木。

他只是在高压下苦熬,外有明军,上有满大人,过一天算一天,甚至就等着城墙被攻破的那一天。

而象他这样的绿营官兵,还有很多。被困在城内,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只能是无奈地等着命运的裁决。

当然,生的希望还是有的,那就是明军攻破城池的时候。特别是士兵,举手投降就是了,比军官们倒还少了心理压力。

甚至于,士兵比军官更希望城池早点被攻破。直接向八旗动手的胆量没有,也只能借助于明军。

“怎么回事?”林加禄带着几分起床气,边顶盔贯甲,边向亲兵问道。

身边的亲兵不明所以,只是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惶恐。好在,很快就有了消息。

有士兵飞奔而来,大声叫着:“大人,大人。不好了,城被攻破了。”

林加禄的眼睛都直了,瞪着这个士兵,全然不敢相信他的报信儿。

“大人,您听,东面西面——”士兵伸手乱指着,以证明自己不是乱说。

正在此时,亲兵队长匆匆赶来,面色沉重,禀报道:“大人,城池已破,明军已经从东西两面攻入城中。”

林加禄咽了口唾沫,他已经听到了来自城内的爆炸声、枪声,甚至还有隐约的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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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亲兵队长声音提高了几度,想让长官早点清醒过来。

林加禄眼珠一轮,恢复了些生气,快步而出,大声命令道:“集合部队,马上。”

亲兵队长挥手命人传达命令,他则率领其他几个亲兵,紧跟在林加禄身后。目光不时投注在林加禄身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刚刚出了住处,两骑快马奔驰而来,八旗兵马都没下,便大声说道:“林总兵,齐克讷大人有命,速率所部人马,向东进发,反击入城贼寇。”

林加禄拱了拱手,肃然道:“请向齐克讷大人复命,本将马上率部出发。”

两个八旗兵也不耽搁,勒转马头,驰奔而去。

哼,哼!林加禄望着绝尘而去的骑兵,冷笑两声,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亲兵队长终于开口,提醒道:“大人,城被攻破,失守已成定局。您可得为弟兄们多考虑,都有老有小的。”

林加禄看了亲兵队长一眼,嘴角上翘,似笑非笑地说道:“谁还不想活着?放心吧,本将岂能不为自己和你们着想。”

亲兵队长躬身施礼,说道:“卑职等定拼死保护,大人只管下令便是。”

林加禄点了点头,步伐更加有力,眼前已经拥来了一队队的士兵,那是奉命赶来集合的绿营部队。

城破的消息,喇门几乎是与林加禄同时收到。他震惊,他疑惑,他茫然,一颗心有如坠入深渊,脑中竟一时空白。

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至少,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在今天,也根本没有什么血战厮杀,甚至是没有任何的征兆,明军便如神兵天将般攻入城中。

完了,完蛋啦!喇门的脑中就剩下了这个念头,尽管早有预料,但打击来得突如其来,凌厉无比,仿佛遭到了雷击。

“大人,大人……”侍卫惶急的呼唤,才终于让喇门回复了些许的清醒。

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唯有死战到底,以报朝廷。

喇门抽出了腰刀,大声命令着,“传令额必图,率部向东反击;其余人马,随本将杀敌。”

明军从东西两面攻破城池,最简单的便是从两面反击。除此以外,喇门也没有别的办法。

而之前的应变布置,都以南面城墙为重点,并驻有重兵,要围绕城墙与明军拼杀血战。

现在,喇门只能存着一丝丝的侥幸,趁明军刚刚突破,在城内还未形成兵力优势,力争把明军反击出去,重新巩固城墙。

对于东西两面的突破口有多大,明军涌入的速度有多快,守军是否还在抵抗,喇门并不清楚。

尽管如此,喇门听着城内战斗的声音,心中已经满是不祥的感觉。

爆炸和枪声不是在一处两处响起,而是在向纵深发展,并呈蔓延之势。

这说明,冲进城的敌人为数不少,且在不断取得进展,局势恐怕已经很难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