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29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鞑虏必须发起反击，以鲜血和生命来为友军拖延明军骑兵的脚步。
停下或者下马步战，面对明军的火枪兵，都是死路一条。甚至，可以说是被动挨打，白白死伤。
但这样的反击行动，除了给明军多造成些伤亡，已经无法改变最后结局。
马宝、祁三升、王辅臣再无保留，率军齐上，反复冲杀，以快速突破鞑虏的阻击。
火枪兵也猛烈突击，不再保持严整的战阵，以散兵形式向前推进。这使得战场上的枪声不断，仿佛没有了间歇。
冯褚幸运地成为了枪骑兵，尽管明军士兵都要具备火枪射击和骑马两项技能。但他的骑术要更好一些，才得以入选。
装填完毕，前面已经多了不少战友，但他们射击完毕，也停下脚步装填弹药。这使得冯褚能够快速超过他们，并得到了射杀鞑虏的机会。
同样，与冯褚差不多同步的，还有很多火枪兵。停步装填，突前射击，士兵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畏怯。
端枪瞄准，冯褚盯上了一个落马未死，爬起来挥刀冲来的鞑虏。
近在咫尺的距离，冯褚听见了鞑虏的嚎叫，看到了这个中年鞑虏扭曲的表情。不管是绝望，还是疯狂，在他眼中都是一样。
轻轻地扣动板机，冯褚感受到枪顶在肩上的后座力，子弹激射而出。
鞑虏的嚎叫戛然而止，慢慢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刀无力落下，最后轰然倒地。
冯褚停步装填，动作熟练，还有鞑虏或纵马，或步跑，冲杀过来。但他的动作稳定，似乎一点也不慌。
几个战友迈步超过他，举枪瞄准，开枪射击。
在战场上要相信战友，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没有这样的心理和信念，面对冲来的敌人，又怎能冷静又稳定地装填弹药？
冯褚迅速装填完弹药，再次越众前冲，又成为战友们射击之后，安心装填的心理保障。
枪声响起，战马嘶鸣着倒地，紧贴马背的鞑虏被甩下战马。没等他晕头胀脑地从地上爬起，冯褚急上几步，把刺刀猛地刺进了鞑虏的胸口。
这是一个年纪更老的鞑虏，头盔摔丢了，能看到辫发都有了花白的颜色。
他大张着嘴，似乎在剧痛中清醒过来，但也是极短的时间，便在刺刀拔出后，失去了意识。
冯褚踹开尸体，都懒得再看一眼，却瞟了一眼倒地的战马，眼中闪过痛惜。
相对于敌人，不管是年老，还是年轻，在明军眼中都是一样。而绝不留情，也早已深刻于心。
眼前的鞑虏越来越是稀疏，脚下却是越来越难走。要迈过鞑虏死状各异的尸体，以及战马那更大的块头。
两翼的砍杀声从惊天动地的激扬，渐渐减弱。飞骑的厮杀，也接近了尾声。草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不时有无主的战马乱跑。
孙扎钦躺倒在松软的草地上，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
鲜血从伤口喷涌，他的意识很快地模糊和混乱，似乎回到了京师的宅院，正躺在舒适的床榻上要沉沉睡去。
一排战马在他身旁奔驰而过，明军骑兵呐喊着，向所剩不多的鞑虏继续发起进攻。
没人去关注倒在地上的孙扎钦，即便知道他是统领，是奴酋，现在也不过是一具很快会变得冰冷的尸体。
隆隆的马蹄声从远而近，赵云和王屏藩消灭了鞑虏的前锋，留下少量人马打扫战场、收治伤员，便率领其余骑兵，再度追杀上来。
歼灭万余鞑虏，两个骑兵团也伤亡了五六千。不愧是正规的八旗军队，即便明军有火力和兵力的优势。
但明军最后控制了战场，鞑虏的伤兵也无法幸免。而明军的伤者，还能够得到医治，这可能会减少阵亡的数字。
这边的战斗就要轻松许多，战力上的差距，使得明军与鞑虏的伤亡比能达到一比三，或者是一比四五的程度。
在明军骑兵全部投入作战的情况下，残余鞑虏的抵抗，很快便被粉碎，只有两三百骑仓惶逃跑，近乎是全军覆没。
马宝等人简单开了个碰头会，再次留下部分人马进行收尾工作，便各自率领部队，继续踏上了追杀的征程。
现在，追杀的骑兵还是五个团，总兵力有两万多。在马宝等人看来，这也应该足够了。
鞑虏连老头少年都征召动员，跑掉的也不过五六千骑，还能有多少可战之兵？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光复北方，光复辽东，功绩足够大了。可要是能擒杀鞑子皇帝，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风吹在脸上，战马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29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起伏驰奔，骑兵们从上到下，都充满了振奋的情绪。
“鞑虏这回可要彻底完蛋了。辽东再无东虏之患，天下太平指日可待啊！”马宝敞开了衣领，让迎面的风吹走身上的躁热。
打到现在，鞑虏别说什么休养生聚、东山再起，亡族危机能否摆脱，都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肯定还会有少数残存，但也就是苟延残喘，变成苦苦挣扎求生的小部族。
大明的外患还有蒙古人，但现在的蒙古诸部，早已成了一盘散沙。就是察哈尔部，也没有多强的实力，与虎墩兔时相比，也是大为衰弱。
大明不去征伐草原，蒙古诸部就会感到庆幸，想犯边入侵，纯粹是活腻了。
“从出身看，我等应该是被调到西北戍边。数年之后，万岁便要进军西域，重复汉唐之威仪啦！”
马宝认为自己的猜测是相当靠谱，与他同去西北的，可能还有祁三升、王辅臣等西北籍贯的将领。
至于辽东，他估计将是王屏藩、胡国柱等吴部旧将。毕竟，他们是辽东出身，对于环境和气候还是比较熟悉。
至于军队，显然已经不可能按照出身来分派。
不管是辽东，还是西北出身的将士，很多都已经在南方安家落户，很难再千里迢迢的迁徙。
辽东将来可能是就地招募士兵，或是把迁过来的山东绿营进行改编；至于西北，降附的甘陕绿营，就是现成的兵源。
“辽东恐怕没有什么战事，西北还是大有可为。”马宝觉得自己能晋升侯爵，皇帝还是很大方，对武将也是相当看重。
这就是命啊，马宝感叹着个人境遇的不同。自己和祁三升等大西军的旧将，还是赶上了好时候，能有戴罪立功，再度兴起的机会。
而象巩昌王白文选，李晋王的儿子李嗣兴，被迫搬到京师，在鞑虏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有归明之心，也是难以实现。
“万岁仁厚，还是给了巩殿下一个退役官兵的待遇，使其能够安生养老。估计，也是因为他敢于出逃，归明意志坚决。”
“待回到京师，要不要去看看巩殿下？虽然已算是一介平民，可不去看吧，感情上过不去，自己也好象有辜恩负义之嫌。尽管巩殿下对自己，也没什么恩惠。”
马宝的思绪开始放飞，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或者，觉得已是胜券在握。
战争接近尾声，每个人都在畅想着未来。将领们想晋爵升官，士兵们想休息，想得到赏赐，想衣锦还乡。
就连老百姓，在战乱的阴霾彻底散去之后，也憧憬着将来的美好生活。
只有鞑虏，如风中的残烛，只剩下了徒劳而痛苦的挣扎，全然不知道前途会如何黯淡。
………………
养息牧河，与都尔鼻都处在后世的彰武境内。都乐鼻城被皇太极视为南征大明、北征蒙古的“全辽管钥”。
养息牧河附近，则有顺治二年建立的官营养息牧场。现在，则是丧家之犬般的大清朝廷的驻骅之地。
而驻地中心一顶最大的帐篷，就是现在的皇宫，实在是穷酸已极。
康小三已经蹦跶不起来了，自杰书率军走后，他便是心事重重、坐卧不安。时而唉声叹气，时而咬牙切齿。
押上了最后的筹码，康小三不仅仅是担心，还不时后悔。
胜了还好说，不说能住进沈阳的皇宫，就是回到建州，也比到海西，到宁古塔，更更好一些。
可若败了呢，明军会不会追杀而来。那时候，可没多少武力来保障他的安全了。
“嗯，明军没有多少骑兵，而且深入辽东，粮弹物资也供应不上，怎么敢进入茫茫草原？”
“是的，肯定做不到，即便是在沈阳战败，也会撤退回来不少人马，再转向北方，过科尔沁草原，去往海西也不迟。”
康小三不断地自我安慰着，尽管这些理由，是他早已经想到的。想不周全，他也不会做出全力一战的决定。
明军确实有着后勤保障的困难，特别大军推进到沈阳之后。但通过内河航运，以及缩减兵力，却还是能保证数万骑兵十天作战的携带量。
要知道，沈阳大战过后，李岳在沈阳只驻守了一镇的人马，其余军队分批或走陆路，或坐船，返回辽阳和辽南。
等到水师再运来粮草物资，差不多也是骑兵返回的时候，正好能接上供应。
而从沈阳到养息牧河，全力行进的话，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就算是要休息马力，也足够明军骑兵出击再返回。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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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爷，奈曼部洪巴图鲁、敖汉部都喇儿、扎鲁特部内齐汗，亲来拜谒，献上牛羊。”
蒙古诸部赶来觐见，让康小三稍感安慰。看来，大清在蒙古诸部还是甚有威望。说不定，还是能维持满蒙联盟，共抗明国。
“今晚设宴，朕要款待诸贝勒，并给予赏赐。”康小三脸色稍霁，交代后又问道：“他们带来多少人马？”
苏克萨哈躬身奏道：“朝廷未发旨意，诸贝勒所带人马不多，应是担心朝廷责怪。”
康小三想了想，轻轻颌首，认为这个道理说得通。
对于蒙古诸部的实力，只要不联合起来，康小三等奴酋都认为不构成威胁。
当然，如果失去辽东，又没有足够的武力，蒙古诸部的态度肯定会变。
苏克萨哈领旨，躬身退下。背影显得更加老迈，蹒跚而行。
驻地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沉闷，和康小三的心情相差无几。
本来很快就要回到辽东，结束这艰难的长途跋涉。
可局势急转直下，族人都被动员起来，前往沈阳，与明军进行决定性的大战。胜负难料，鞑虏心中难免忐忑不安。
“失败了怎么办？去更远的海西嘛？那里荒无人烟，无粮无屋，怎么生活？”
所有鞑虏都是这样的忧愁和顾虑，曾几何时，数次抄掠京畿，被他们如牲口般驱赶到辽东的大明百姓，心情又是如何的绝望和悲凄。
要知道，皇太极率军从沈阳出发，到突然边墙，一共用了二十多天。就算期间有停留，会见蒙古诸部王公，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史书上没有记载被劫掠的汉人拖家带口，近月时间的长途跋涉，是何等的凄惨。沿途又倒下多少人，埋了多少异乡的尸骨。
鞑虏自身难保，对于跟随他们出关的汉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这样的恶劣形势下，这些汉人不是助力，反倒成了负担。
范永斗拿着湿布，擦着脸，使自己显得不是那么蓬头垢面。
范三拔已经没了收拾打扮的心气，看着锅里煮的野菜，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明军打到辽东，鞑虏动员族人，对追随鞑虏出关的汉奸们来说，简直如晴天霹雳。
他们绝不会想到，明军是如此强大，如此狠绝，光复北方的同时，还能在辽东取得优势。
这群抛弃了民族，与鞑虏捆绑在一起的汉奸，比丧家之犬都不如。明军要清算他们，鞑虏也厌弃，真不知如何自处？
所有的风光，都随着明军的节节胜利而化为泡影。豪宅大院，金银财宝，仆佣成群，花天酒地，现在却连一顿饱饭都是奢望。
“听说洪家的人也在挖野菜？”范永斗看了一眼颓废的儿子，幽幽地问道：“朝廷还不发粮啊！”
范三拔“嗯”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洪承畴早就过气了，死得早，倒是他的运气。”
这话说的，范永斗翻了翻眼睛，气得想给儿子一脚，却又忍住了。
突然，远方传来了异样的声音，象是喊杀嚎叫，吸引了范永斗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