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621章 激战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21章 激战

明军数个步兵战阵喷吐着烟火,在远超弓箭的射程内,先给予鞑虏骑兵以迎头痛击。

人喊马嘶声中,战马不断倒地。由于战马没有防护,鞑虏骑兵也是轻甲,线膛火枪在如此远的距离,依然让鞑虏不断付出死伤。

不断倒下的人马,阻碍着后续鞑虏的冲锋。落马未死的鞑虏,还有的在逞着悍勇,或张弓搭箭,或挥刀上前。

火枪兵一排接一排,射击仿佛持续不断。错落排列的战阵,形成了交叉火力,使得子弹更加密集。

而且,线膛枪的精准度大为提高,已经不再是靠火力密度来杀伤敌人。经过瞄准的射击,鞑虏骑兵的密集度,使得命中率相当高。

遭到打击的鞑虏终于接近到了弓箭的射程,箭矢凌空飞起,射向明军火枪兵,但却显得甚为稀疏。

前两排火枪兵挺起刺刀,一跪一蹲,将尖利的刺刀伸向前方。看似单薄,却勇敢迎敌。

火枪还在射击,全部集中于目标更大的战马。人仰马翻中,鞑虏的冲锋势头,也减弱不少。

马蹄声轰鸣,赵云派出了两千飞骑,从两翼冲出,象剪刀张开刃口,斜着席卷鞑虏。

已经被火枪打得阵形混乱,伤亡不小的鞑虏骑兵,在速度上已经不如全力冲锋的明军骑兵。

骑兵对撞,速度至关重要。尽管明军骑兵并未将速度提到最高,但整齐的队列冲锋,依然使散乱的鞑虏骑兵难以抵挡。

冲势未衰的鞑虏骑兵已经与明军步兵交战,刺刀阻遏了其长驱直入,降低了其冲击速度,为后面的火枪兵提供了近在咫尺的射击机会。

距离如此之近,火枪的命中率高得惊人,冲在前面的鞑虏,往往还没来得及挥舞刀枪,便被一枪击毙。

战马哀鸣着倒下,鞑虏惨叫着摔倒。明军火枪兵战阵也有被冲乱的,但乱而不逃。每个火枪兵都在顽强战斗,或开枪射击,或挺起刺刀捅杀敌人或战马。

明军骑兵的斜向冲击,则使鞑虏骑兵失去了持续冲击步兵战阵的机会。

“冲,杀呀!”布哈嚎叫着,率领本部人马转向迎战明军骑兵,拼命加快着速度,高高地举起弯刀。

对面是一排冲来的明军骑兵,排列得不算严密,但骑手之间的空隙,也仅能容一马通过。

枪声轰鸣,布哈率领的鞑虏骑兵转向后,等于把侧翼让给了明军的火枪兵。

布哈的战马被击中了脖子,巨大的力量使战马猛地一甩头,血肉喷溅而起,马也向侧面倒了下去。

猝不及防,布哈从高速奔驰的战马上被甩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晕头胀脑。

勉强从地上爬起,布哈还没完全清醒,明军骑兵已经撞了上来。他只看到耀眼的光亮闪过,视角便诡异地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一道骑兵墙毫不讲理地撞过去,迎战的鞑虏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但他们的噩梦还没结束,又一队明军骑兵又冲杀上来。

阿汉布禄满脸的惊愕之色,明军火枪兵的表现当然是英勇的,也给了鞑虏很大的杀伤。但明军骑兵的表现,更让他目瞪口呆。

马上冲杀的优势,阿汉布禄一直认为是己军所有。但明军骑兵表现得似乎毫不逊色,至少他是震撼的。

步骑配合,两千鞑虏骑兵已经损失惨重,再也不能对明军步兵构成威胁。火枪兵稍作调整,再次向前昂然推进。

明军骑兵再次回到两翼,不再前进,严阵以待,看着步兵战阵再次超前。

阿汉布禄犹豫着,迟疑着,没有马上派出骑兵继续进攻。

明军的兵力优势明显,火枪兵英勇无畏,又有骑兵的配合,鞑虏骑兵已经难以击溃步兵战阵。

即便能冲垮数个战阵,骑兵也会与明军步兵纠缠在一起,不可能造成全部溃败的连锁反应。

说白了,鞑虏的局部小胜,已经无法扭转整个战局,只能是陷入拼消耗的窘境。

明军一直在保留飞骑的实力,阿汉布禄岂能不知背后的用意?那是鞑虏败退后,要狂猛追杀的力量。

步兵战阵迅速接近,很快就要进入火枪的射程。不管鞑虏愿不愿意作战,摆在面前的选择也只有两个。

要么败退,要么继续抵挡。至于与明军火枪兵打阵地战,在射程的巨大差距面前,阿汉布禄极本不作此想。

转头望了一眼远方,阿汉布禄忧心忡忡。显然,明军还有另外的人马正杀向沈阳,这里要是顶不住,又会给友军增加更大的压力。

思虑再三,阿汉布禄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准备返回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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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河已经挡不住明军的前进,只能执行第二套方案,且战且退,掩护族人北撤科尔沁草原。

向海西迁徙的不仅有关内的满人,还有辽东的。拖家带口,正向建州和北方的科尔沁行进。

如果明军放开速度追击,缓行于道的族人,很可能难以逃脱。

阿汉布禄不得不承认,他们再次低估了明军的实力。这突然冒出来的骑兵,已经彻底将他们的幻想击成了泡沫。

撤退不是败退,阿汉布禄率领骑兵是时走时停,拉开与明军火枪兵的距离,使其不能发挥威力。

至于明军能够骑马冲杀的兵力,阿汉布禄认为还不是太多。而且,在马上交锋,也是己军的长处。

在阿汉布禄想来,明军火枪兵想要追上,就得上马,马上就不能形成持续火力。

停停走走,正好折腾火枪兵。靠近的时候下马列阵,己军又跑远了。

但阿汉布禄显然又低估了明军骑兵的战法,火枪兵在马上确实不能装填弹药,但却不影响临阵一枪。

稍作调整后,枪骑兵也接到了新的命令,装填完毕,重新跨上“马桩”看守的战马,加速向鞑虏追杀而去。

枪骑在左,飞骑在右,骑兵前后拉开了几百米的距离,能够互相配合照应。

阿汉布禄见敌骑追来,率军驻足,摆开架势,等着敌人下马列阵前来攻击。

但明军的行动,却出乎他的意料。枪骑兵只是稍微减速,并没有下马。冲到两百多米处,枪骑兵勒住马头,向着鞑虏射出枪中的子弹。

射击完毕,枪骑兵便斜掠过鞑虏阵前,又一排枪骑兵则冲上来,如法炮制,向鞑虏开火。

斜掠过鞑虏阵前的枪骑兵在远处下马,迅速地装填弹药,再次上马,兜转马头,向鞑虏冲去。

枪骑兵的行动轨迹象一个大圆圈,正对鞑虏的一段弧线便是开火线。即便是在在不能精准射击的距离,可依然不断地给鞑虏带来死伤。

阿汉布禄不得不命令部队再次撤退,明军骑兵的战术让他无可奈何。

如果他出动人马攻击枪骑兵,就会遭到一旁虎视眈眈的飞骑兵的截击。同时,明军的枪骑也能在侧翼用火力给予打击。

“欺负人啊!”阿汉布禄不得不发出哀叹,明军火枪的超远射程,完全压制了弓箭的存在。

而明军就是发挥这一优势,使得鞑虏陷入到被动挨打的窘境。

明军骑兵再次追赶上来,阿汉布禄悲哀地发现,他率领的部队已经是败退的状态,离溃败只差一点。

他所能想到的迟滞敌人的行动,已经证明无效,或是效果甚微。除了跟敌人硬拼,他没有别的办法。

马蹄声轰鸣如雷,隆隆响起,明军的飞骑突然加速,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撤退的鞑虏冲了上来。

阿汉布禄仓促间作出了决定,率领部队返身迎战。

距离不算远,却也足够给战马加速。如果加速撤退,就是逃跑、溃败,想再反击,将很困难。

敌我双方的骑兵吼叫着,呐喊着,在一片绿色的原野中碰撞着,厮杀着。

枪骑兵在战场外下马,迅速以三队战列线从侧翼向前奔进,在战场边缘驻足端枪。看准时机,便开火射击。

战场上,人喊马嘶,枪声爆鸣,血肉横飞,残酷而又激烈。

到了此时,面对兵力和火力都占优势的明军,胜败已无悬念,鞑虏的顽强,也只是多给明军带来伤亡而已。

即便是阿汉布禄也心知肚明,但他也受够了,从辽阳到沈阳,失败的积郁一直在心底积压,此时全部释放,也有了阵亡沙场的心理准备。

可惜,阿汉布禄和倒在战场上的普通鞑虏一样,并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而有着更加炫目的表现,更加闪亮的死亡。

战斗并不只发生在此处,渡口处的厮杀也在明军强渡之后,变得激烈起来。

水师的平底沙船靠近了河岸,明军士兵纷纷跳入齐腰深的水中,高举着火枪和弹药包,蹚水前进。

鞑虏的留守部队派出了骑兵,斜向驰奔而来,准备用掠射的方式,阻击明军的登陆。

“冲啊,杀呀!”沙洲上的明军突然也发起了冲锋,蹚过齐腰深的河水,踩着松软的沙滩,登上了河岸。

登上河滩的明军火枪兵以百人为单位,立刻向渡口方向挺进,意图非常明显,接应友军登岸,并会合成更强大的力量。

几十颗炮弹凌空飞过河面,砸进驰奔而来的鞑虏骑兵之中。火焰闪现,烟雾升腾,此起彼伏的爆炸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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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烟雾中冲出的鞑虏骑兵,视野还未清晰,便又遭到了明军火枪的连续射击。

在登岸的明军身后,快船载运着士兵,一艘一艘地冲上河滩,又送上了四五百的援兵。

船头撞进河滩,猛地一顿。

罗族英身体晃了一下,很快地恢复了平衡。他大声呐喊着,率领着手下士兵跳下船,踏过没膝的河水,迅速地奔上河滩。

登陆作战的要求,抢先登陆的必然是精锐。在暂时的敌众我寡的激战中,哪怕是步兵对战骑兵,也要无所畏惧地冲锋陷阵。

罗族英的身旁,高高举着旗帜,登岸的士兵快速地向旗帜靠拢,以看似单薄的战列线,向前推进。

停下脚步,罗族英大声命令着,与袍泽们端起火枪,向着前方的敌人略微瞄准,便射出了蓄势已久的子弹。

一股股白烟在眼前升腾,使得视线模糊起来。但在风吹下,很快便散去。一排士兵大步向前,越过了他们,再次举枪瞄准射击。

一队三百人,每排百八十人,充分发挥燧发枪的优势,并尽量提高火力的投射密度。

明军火枪兵现在敢称世界第一,既有燧发枪的快速,又有线膛枪的射程和精准。在摆开阵势的作战中,能战胜任何一支军队。

一阵阵白烟升起,在击发的火焰中,子弹旋转着从枪膛激射而出,带着死亡的尖啸扑向鞑虏骑兵。

枪声持续不断,似乎没有停歇。在战列线几十米外,鞑虏人仰马翻,血花绚丽地绽放。

即便是骑术最好、武技最高的鞑虏,在枪林弹雨中也如飘零的落叶,抵不过训练数月,甚至时间更短的火枪手。

雅木布里狼狈地摔下了战马,一颗子弹击中了马头,战马立时毙命。血肉横飞,溅在了他的脸上。

晕沉地从地上费力爬起,雅木布里捡起了弯刀,与其他落马的鞑虏一起,如狼般嚎叫着,向喷吐烟火的敌阵冲去。

侧面突然射来了密集的子弹,鞑虏东倒西歪地倒下去。明军又登岸了五六百人,形成了交叉火力的打击。

炮弹又凌空砸来,爆炸声震耳欲聋,在鞑虏中腾起团团烟火。在四下激射的弹片打击下,鞑虏又死伤一片。

雅木布里跌跌撞撞地在烟火中挣扎,耳朵嗡嗡作响,人的惨叫、马的嘶鸣也听不到了。

幸运的是,雅木布里并没有受伤,他踉跄了几步,调整好身体的平衡,继续向前冲去。

经过火炮的轰炸,火枪的射击,能冲到战列线跟前的鞑虏已经很稀疏,雅木布里应该是其中的一个幸运儿。

说是幸运儿,还不是十分准确,只是他活得时间比较长一些。

一排火枪兵打完枪里的子弹,挺起刺刀,呐喊着反冲上来。

“终于冲上来啦!”雅木布里发出嚎叫,似乎要把胸中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举起了弯刀,向着敌人杀了过去。

一颗子弹从侧面射来,打中了他的肋部。血从弹孔中喷出,他的身体打着旋,失去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