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萧峙心里苦

第三百五十四章 萧峙心里苦

晚膳是晚棠亲手做的。?x·g+g¢d+x~s\.?c~o,m′

萧峙如今闻不得腥膻,她便想法子把肉食剁碎,裹在蛋花中、藏在茄肉里……费尽心思尝不出荤腥气。

萧峙难得吃完了也没吐。

晚棠观察着他如今的口味,暗暗记下,琢磨着日后如何换着花样帮他补身子。

待丫鬟们收拾完,萧峙才发现屋子里异常凉爽。回头看到身后有两个冰鉴,他脸色一沉。

“赵福,搬出去一个。”

赵福下意识看了晚棠一眼,看晚棠摇头,他又为难地看向萧峙。

“是我让人添的,侯爷这段时日不可燥热。”晚棠依旧如之前那般,平静如水,只一双眼总瞟向萧峙的右腿,“你若早说,你不得空问太医,我也会问一问徐大夫。”

如此便不会发生今日那等事。

“怪我不周到……”

“宫里发生大事,侯爷还要如何周到?我适才考虑过了,明日便告知父亲母亲有孕一事。”

萧峙沉敛的黑眸骤然睁大:“不可。”

“日后生产,有母亲帮衬也能少诸多麻烦。侯爷如今当安心养身,不必操心这种琐事。”

萧峙皱眉,忽然又问一句:“你怎得不叫夫君了?”

晚棠掀起漆黑的眸子,不声不响地看过去。′w^a~n!g`l′i\s.o′n¢g\.+c·o^m·

生就妩媚的狐狸眼,失了潋滟,如寒潭深水、山巅积雪,冷津津的,不必言语就传达出一个意思:因为生气了。

“不是我不当回事,我和太子从废墟里出来后,太医令和另一名医术精湛的太医当场便为我看诊过,只道我没有大碍,可如常行动。我怎会不惜命?是缓之太过紧张……”

萧峙还没说完,晚棠凶巴巴地瞪过去:“不当紧张吗?”

萧峙默了默。

新婚燕尔,他并未放纵,已经很克制。徐家太医让泡的药浴可以压制毒性,他每次享乐完都会泡一会儿,潜意识里也曾担心加速毒发,所以之前才特地问了一嘴。

“听说侯爷晌午去过松鹤堂,喝过进补的汤药。”联想到萧峙回来时满面红光的模样,晚棠哪能猜不到那是什么汤,“父亲和母亲不知你的毒,亦不知我有孕,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名声瞒着他们。”

萧峙想起他那位老母亲,不甚赞同。

这种事传出去,于他声名也有影响,老母亲不会故意说出去,就怕与她那些老姊妹聊天时,嘴皮子张口就来,脑子在后面追不上。

“我不是在与侯爷商议,我明早请安便会如实告知二老。”

“中毒之事先瞒着,外敌当前,我中毒之事不能外传。珋王围杀于我也是临时起意,他手下私兵死的死,擒的擒,他那边也没机会泄露此事。.8*6-k.a,n~s-h*u*.′c\o.m¨”

晚棠心绪翻滚,紧紧盯着萧峙的黑眸,辨别他说的是真是假:“侯爷可还有事瞒着?”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他若还有欺瞒,她以后再也不……不唤他夫君了!

萧峙思忖片刻:“有些事还未弄清楚,时机到了自会告诉你。”

魏家的事原本可以不管,可如今晚棠是魏老夫人的“孙女”,新太后那一通挑拨必定会让新帝对他生罅隙。即便他直言不信,小殿下也会怀疑他信。

当时魏家只因与胡人通婚,作为洛水大族的魏氏一族便被抄了家,男丁流放,女子入了教坊司。虽罪不及出嫁女,但魏老夫人还是被褫夺了郡主身份。

此案动静极大,据说当时从魏家抬出来的金银财物都有十里之长,魏家财富可见一斑。

以免新帝起疑,他连当年的卷宗都未去查看。

迟早是要查的,但不是眼下。

其他筹谋,等熬过生辰再说。

“与性命无关之事,侯爷自可看情况知会我,我无需知晓的,便不会多问。”晚棠的语气如山涧清泉,炎炎夏日里也清凉如许。

萧峙讪讪看过去,右手两根指头一点从桌沿踱步过去,轻轻碰了下她的手。

还是那般白嫩,就是这会儿泛凉。

眼看他想用指头勾过来,晚棠狠心将手拿开。

萧峙心里一空:“夫人……”

“赵管事说药浴可以多泡几次,时辰不早了,侯爷再去泡一会儿便歇息吧。”晚棠冷着脸,起身走到萧峙身边,做足了贴心妻子的姿态。

萧峙心头一梗,想去拉她的手,被晚棠躲开。

他别无他法,起身去水房。

步子慢吞吞的,还没走几步,他便忽然嘶了一口凉气,右腿踉跄了下。

晚棠一直在侧后方盯着,看他趔趄,便及时将他扶住:“腿疼了?莫不是毒素发作?赵……”

“棠棠莫急,不是腿疼,是这里疼。”萧峙拉起她的手按在心口,唤她时,每个字都饶在舌尖。

晚棠看他又扮可怜,抽出一双手,再不碰他。

萧峙看她这般心狠,这下无计可施,只能乖乖泡药浴。

洗完回卧房,他才发现屋子里放了足足五个冰鉴,丝丝凉气驱散了酷暑,他身心都跟着舒爽几分。

不过想到晚棠不可贪凉,他拧眉环视一圈:“夫人呢?”

赵福结结巴巴道:“夫、夫人在、在旁边那间屋。”

萧峙愕然:“她要与我分房睡?”

“夫人不可贪凉。”赵福瞄一眼屋子里的冰鉴,一个不可燥热,一个不可贪凉,分开歇息也挺好。

萧峙原想着夜里搂着她哄一哄,惹她哭出来,甚至骂上几句,今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她竟然气到分房睡去了,他还如何哄?

可若说她气,她样样贴心,照顾得无微不至。

“便是不睡一处,她也不当睡那间小屋,我去跟她换一换。”隔壁那间是用作通房屋子的,他处心积虑娶回来又不是让她过苦日子的。

赵福急忙把他拦住:“侯爷消停些吧,您这会儿过去,夫人只会更生气。夫人说她今晚只是暂住一下,明日再寻间合适的大屋子住。”

萧峙顿了顿:“她日后都要与我分房?”

“夫人说……说且看着。”

萧峙喉间干涩,这会儿才意识到他家夫人生起气来这么吓人。早知如此,他什么都不瞒了。

赵福看萧峙白着脸不再折腾着去找晚棠,又讪讪地转述道:“夫人还说那些花儿种在院子里,风吹日晒反而会开得更艳。”

萧峙落寞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如何听不懂这话的言外之意,晚棠这是怕他日后再以呵护之名去欺瞒她。

萧峙转身回去躺好,赵福又贴心地拿来一个药囊:“夫人担心您独守空闺睡不着,还做了这个药囊,让侯爷放在枕边助眠。”

还怪贴心的。

萧峙心里苦,接过药囊乖乖合眼……

经过昨晚那出教训,翌日他跟着晚棠去松鹤堂请安,哪里还敢阻拦晚棠半分。

晚棠跟老侯爷夫妇请完安后,不等她出声,萧峙便主动挥退了所有下人。

老侯爷夫妇见状,心头俱是一紧:又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