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娟子干呕了两声。
“怀孕啦?”同桌子吃饭的女工问。
“不要瞎说……才不是呢!”娟子没等说完又呕了起来,急忙捂住嘴跑开了。
“恭喜你要做爸爸了!”女工眨眼对曾卫军说,“要不要发喜糖呢?”
“没有的事!”
曾卫军不得不重视起来。老远跑去和卫国商量。
“大概是了。”卫国听了说道,“这种事要抓紧,大了做引产就麻烦了。”
“会很痛吗?”
“应该不会。”卫国左手握拳,右手食指在拳头中进出,“一个带孔的金属管,连接一个负压瓶子,在子宫里这样进出,吸出胎盘组织……”
“真可怕。”
“为什么不避孕呢?”
“不知道什么地方卖……好像只是发给结婚的不想生小孩的。又不能和别人要。”
“嫂子人一定很漂亮吧?”
“你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想结婚干嘛把人家肚子搞大?”
“我不是听你教训我才来的!”
“我知道了。明天我带你们找我们医院的妇产科医生。虽然只接触了三个月,关系还满好的。你带点礼物过来。”
“青蟹可以吗?”
“可以。”
妇产科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说话声音很大,很热情。
“幸亏来的巧,”女医生检查完说,“再耽误几天就要住院引产了。跟我来吧。”
娟子紧张得脸上苍白,紧紧抓住曾卫军的手。
门诊手术室窗户上挂着蓝色帘子,靠墙有一个长方形的检查床,床
曾卫军看到了直流口水。
对面立着一个铁皮柜子。中间有一个陈旧得发黑的很奇怪的木制手术台。台面立着两根托腿的柱子,柱子中间挖空了,
“不要紧张,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女医生把一堆不锈钢管子样的手术器具放到脸盆里,倒了半瓶子酒精,点上火。呼啦一下,脸盆里燃起了透明的蓝色火焰。
那种说不出来的气味有一部分来自酒精燃烧的气味。
“请躺到上面去,把裤子脱掉。”女医生往一个空瓶子里丢了一个酒精棉球,盖上木头盖子。盖子中间有一个金属管子。金属管子连着橡皮胶管,胶管的头部接着一根刚才在脸盆里烧过的金属管。大概就是卫国说的:“一个带孔的金属管,连接一个负压瓶子,在子宫里这样进出,吸出胎盘组织……”
“脚放在上面……这样子。不要紧张……看你都紧张成什么样?我说过了,是小手术……虽然有一点点不舒服,但很快就过去了……”女医生一边说一边往娟子内裤遮挡的部分抹碘酒,动作很粗鲁。
娟子两条大长腿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冷,白得像纸,微微抖动着,通过紧紧握着的手都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而她的姿势实在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对女人来说……难以启齿……
“不要紧张……放松。”女医生开始用金属管往里面探,她唠唠叨叨个不停一定要想分散娟子的注意力,“嘴张开,呼吸……你们年轻人,干嘛不避孕呢?真是无知。有一点点不舒服,忍耐一下。下次可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流产手术做多了,会发生不育不孕的……屁股不要抬起来!你这样我怎么坐啊?”
“啊!啊!啊!……我不做了!”娟子突然尖叫着大哭起来。
“不做了难道要生下来吗?忍耐一下,一下下就好。”女医生安慰道,“一下下就好。你越紧张就越不舒服。你这样敏感,以后怎么生孩子啊?生孩子比这痛十倍呢?”
曾卫军两手抓着娟子的手,嘴凑到她耳边,“忍耐一下……”
“都怪你!”娟子惨叫了一声。
“怪我!怪我!”
接着曾卫军听到吸头在子宫里的沙沙声和娟子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曾卫军!啊啊啊啊……”
“哎哟!我都羞死了!”卫国见到曾卫军抱怨道,“整个医院都听到了!”
“你不是说不痛吗?”
“我又没经历过,我哪里知道?”
“你帮忙要点避孕套,我看到里面整箱呢!”
“真是的!”
女医生走了出来,对曾卫军说:“你把她抱到我宿舍,叫她躺一会,休息一下。给她泡点红糖水。以后你要注意点,说不定她真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