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卫军费了好大劲才把老头拐到楼下,上了李萍开来的问界m9。
老头崴伤的脚根本不能着地。娟子留下来陪着老太太。
“出发吧。”曾卫军微微喘着粗气,老了,体力不行了,“大爷,要不要通知一下下您的儿子、女儿?”
“不要。”老头子说,“他们都很忙,没必要给他们添麻烦。真的很感谢你们。我姓丁,以前是第一中学的语文老师。你以后就叫我丁老师吧。我老婆姓王,是教物理的。”
“好的。丁老师。”
“您儿子、女儿是做什么的?”李萍转过头问。
“我女儿浙大毕业就留校当老师了,学的是医学专业。”老头子眼睛里闪着泪光,很自豪地说道,“我儿子在Bj航空航天大学毕业,在航空航天科技第一研究所工作,东风导弹就是他们研发生产的。”
“哇!”李萍感叹道,“好厉害啊!”
“我儿子、女儿学习都很好,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年级段前几名。”
“一定是您当老师的教得好。”曾卫军说,“父母都是老师,真让人羡慕!”
“读书好坏都是天生的,和遗传和智商有很大的关系。有得学生再怎么努力也没什么用。学习好的学生从小就能看出来……”
一个骑电动自行车的人从前面横穿马路,问界m9急刹了一下。
“多危险啊!”丁老师叫了起来,“有些人就是不守交通规则……这汽车,反应的真快!”
汽车拐进横街路在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口停了下来。
进医院的人像蚂蚁搬家一样排着队鱼贯而入,另一边出来的人有些从汽车前走过,走上人行道。
人行道上排满了电动自行车,行人在很窄的夹缝中小心翼翼地走。拐角处有一个摊贩卖红薯、茶叶蛋……
曾卫军扶着丁老师下了车。后面的车在按喇叭。
曾卫军向李萍摆了摆手。李萍向医院里面的停车场开去。
“您站在这里等一下,”曾卫军对丁老师说,“我去借个轮椅来。”
等曾卫军借来轮椅,李萍已经站在丁老师身边,一只手扶着丁老师。
都快到十一点了,不知道为什么,医院里面还是怎么忙乱。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曾卫军把丁老师推到急诊室分诊台前。
两个年轻漂亮的护士坐在分诊台前,带着帽子口罩,只露出两只漂亮的大眼睛。
“哪里不舒服?”一个护士站起来看看。
“脚崴了。”曾卫军说,“昨天晚上崴的,肿的厉害。”
“去外科吧,”护士往医院大门方向指了指,“左手边第三个房间。”
外科门诊挤满了人,一个患阑尾炎的女孩家里人来了四、五个人陪着。等年轻的女医生开好住院单打发了女孩,就挨着到丁老师了。
女医生问了经过,俯下身按了一下丁老师肿的发亮的脚踝。
“哎哟!”丁老师叫了一声,“好痛!”
“拍个片吧。”女医生说。
去拍片的路上,一个五十多岁的护工抢着推轮椅,“是拍片吗?让我来吧。”
曾卫军松开了手,和李萍跟在后面。
护工很内行地把丁老师推到放射科。没一会功夫就拍了片子。
医生在电脑上看到了报告:右脚踝端腓骨骨折胫骨错位。
“住院吧,”医生说,“需要开刀复位。”
曾卫军转身问丁老师,“骨头断了,需要住院?”
“住就住吧,又有什么办法。”丁老师叹了一口气,“你打电话跟我老婆说一下。唉!她自己从来没有做过饭。”
“要不要和儿子、女儿说一下?”
“知道了徒添担忧,来又来不了。”
医生开了住院单,“先拿去交费然后到2号楼22楼住院。”
“我知道。”男护工说,“缴费也在2号楼一楼。”
护工推着丁老师走到前面去了。
天空蓝蓝的,万里无云。太阳高高挂在当空,热气逼人。
曾卫军感觉自己都出汗了,脱了外套交给李萍。
医生护士都下班了,急匆匆往外走过。
住院交费处只有一个人五十多岁的女人在值班。
前面是一个办出院手续的。住院一周,费用一万三千多。
曾卫军把住院单和丁老师的医保卡递了进出。
“交三千押金。”
“身上有三千块钱吗?”曾卫军问丁老师,“住院要交三千块钱押金。”
“医保卡有历年结余,还要交钱吗?”丁老师嘟囔了一句,翻自己身上的口袋,最后翻出三百多块钱。
“我替您交了,出院了要还我。”
“好,好。谢谢你!”
曾卫军身上也没有现金,用支付宝里面的花呗付了三千块钱。
住院处正赶上护士交换班,等了半个钟头才住进了病房。
“您要找护工吗?”男护工问丁老师,“您要是需要,我就留下来照顾您。”
“要的,”曾卫军对丁老师说,“吃喝拉撒总要有一个人侍候。”
“要多少钱?”老头子已经躺在床上。
男护工把床头摇高,“一天230块。”
“能不能少一点?”丁老师问。
“都是这个价,不少的。”
“好吧。”老头子极不情愿说了一句,“你留下来吧。”
“您中午想吃啥?”护工问,“食堂菜还可以,价格也不贵。”
“碗筷什么都没带……”
“先叫一份快餐吧,”曾卫军说,“我回去一趟,把要用的都给您带过来。”
“谢谢你。”丁老师把一百块钱塞给曾卫军,“你给老婆子也叫一份。”
“我知道啦!”曾卫军把一百块钱还给丁老师,“您先拿着,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