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二年十月二十五日,与大明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相毗邻的莫朝之主‘莫敬完’在入侵大明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后黎、北河两国联军与活动在广西境内的李自成贼军在大明广西太平府一代抗衡时,突然起兵五万攻击位于其境北部北河、后黎两国联军的补给线。
正在太平府与李自成交战的二十万后黎、北河联军猝不及防下匆忙回撤。
却在回撤途中被李自成抓住机会在太平府一代埋伏,最终二十万联军死四万余人,俘七万余人。
战后,李自成率其麾下贼军顺势越境进入后黎朝地界。
次日,在云南府一代聚兵集粮的大明西南五省总督秦良玉起兵三十万誓师西伐。
随后,以其麾下三万白杆军精锐为先锋,十万云南土兵为后援,先克楚雄府,后复顺宁府。
最终在永昌府与洞吾大军决战于潞江两岸,并以伤亡近万人的代价全歼洞吾二十万大军。
战后,洞吾二十万主力大军死伤殆尽,只逃回不到万余。
消息传开,四方哗然,入侵车里宣慰司的沧澜王朝察觉不对,主动退出云南边境并上书请罪祈降。
…
崇祯十二年十一月一日,战乱爆发后第三十五天。
南京府,奉天殿。
“……昨日凌晨,李自成与莫敬完已经秘密达成协议,这是莫敬完的内附降书与李自成的奏请。”
“秦老将军呢?”
“回陛下问,秦老将军已经进入洞吾境内,目前正在江头城一代作战,具体战况需要三日后才能送达。”
“马祥麟跟吴三桂呢,到哪儿了?”
“昨日刚到水西。”
“告诉他们,十日之内必须赶到云南府坐镇,逾期者以误军罪论处。
另外以朕的名义告诉沐天波,此次出征乃御敌反击,为免劳师远征,先让他沐王府垫付一应作战物资,事后朕自会给他交……嗯?”
“皇爷,南安伯与镇海大将军联名求见!”
正对着王国兴安排,王承恩突然走了进来,朱伟光一愣,眉头一皱。
“父子联名?”
“是,父子联名,说是有紧急军情,十万火急。”
瞬间,朱伟光脸色变得肃然。
“请进来。”
“是!”
“陛下,若无事的话,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
听出不对,王国兴主动请身离开,刚出殿门,就看到郑芝龙与郑成功穿着一身戎装从殿外匆匆而来,意外相遇后,彼此一愣,而后笑着微微对礼,各自转身擦肩而过。
“臣郑芝龙(郑成功)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起来吧。”
“谢陛下。”
“说吧,出什么事了。”
郑芝龙顿了顿,沉声道:“启禀陛下,臣刚刚收到消息,倭酋德川家光已于半月前亲率五十万贼寇西出入海向我大明袭来。
按照倭船的行力,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再有十日便可达到我大明境内。”
“?!”
“你是说,德川家光主动带人过来了?”
“是,不仅如此,盘踞于琉球岛上的荷兰外番也在五日前突然出军十万由南向我大明海域驶来。
以它们三轨帆船的航力,臣斗胆预计,恐怕不日即到。”
朱伟光懵了,“这个时候出航,他们就不怕遇到神风吗?”
(神风:起源于当年忽必烈与镰仓幕府之间爆发的那两场战争,大致就是忽必烈打服高丽后,想要让倭国臣服。
结果因为中间隔着海,所以当时执掌倭国政权的镰仓幕府就跟后来老朱头坐江山时倭国的室町幕府对待老朱头那样,直接没搭理忽必烈。
结果惹怒了忽必烈,被忽必烈前后发兵总计二十余万进攻了两次,但都因为出兵时间不对而没了。
蒙古人习惯秋后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南下打草谷,但海上的洋流好像秋季是多发期,所以元朝的大军就分别被两股台风给倦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这两次阴差阳错的战争结果,导致从唐朝以来,因为被刘仁轨白江口那一通狠揍而对中原大陆一直敬畏有加的小本子失去了敬畏心。
并在千年后反噬,狠狠咬了大陆一口。)
所以,听到朱伟光的诧异后,郑芝龙有些无奈,也有些无语的苦笑道:
“据臣所知,他们似乎就是想以这种方式出其不意,攻我不备。
为此,他们甚至在临行前向他们那所谓的‘八幡大菩萨’献祭了数万女子以求保佑。
并且私底下也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
“……”
朱伟光无语了,“唐王、张献忠、高杰他们适应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问,除了个别实在不适合水上的生活意外,大部分已经可以在海上正常生活了。”
“如果不考虑操作船只等事,只论接弦近战厮杀,他们能否胜任?”
“如果是近身接战捉对跳帮,问题不大。”
“即便如此,高杰十万,张献忠十万,再加上你们的二十万,也才总计四十万人,这也还是有点不够啊。”
朱伟光皱起了眉头,岂料却被他面前的郑芝龙顶了回来,“启禀陛下,海上作战跟陆地作战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海上作战拼的是船只的航力与火器、以及舵手控船的本事。
至于人数的多寡,受限于战船的体积,人多人少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再加上海上作战不似陆地作战那般复杂多变,海上一望无际,基本上一相遇就看的清清楚楚。
两军相遇,除非是蛟岛区作战,否则一般往往都是相互火炮对射,而后彼此冲锋。
谁的船先顶不住,谁就基本上输掉了这场战局。
至于大规模跳帮接战其实很少,大多数人都是在战船对冲时战船破裂,坠海而亡的。”
朱伟光一愣,仔细想想,慢慢也反应了过来。
的确,海上的作战跟陆地上的行军打仗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海上讲究直来直去,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绕。
靠的就是自家船够硬够大,速度够快,再加上人类无法在海上行走,这种天然的局限性限制了海上作战的人数与变数。
不像陆地,往林子里一钻,你看都看不见。
想明白这一点,他也不再纠结人数上的陆战思维,改用海上的战阵规则来思考。
“爱卿说得对,是朕想差了,既然如此,若是此时开战,以我大明目前现有的水师,有几成胜算?”
郑芝龙与身侧一直默然不语的郑成功对视一眼,沉声道:“回陛下,臣必击退来犯之敌,若有失,臣提头来见!”
朱伟光再次骤起了眉,看了眼他身后站着的郑成功,沉吟片刻,委婉的提醒了起来。
“说实话,这海上的战事仙人没教过朕,而大明历来以封海为主,也没发生过大规模的海上战事可供朕参考借鉴。
所以这海战之事,朕也不甚明了。
这样吧,这人数上朕就不增派了,全权交托给你,只要爱卿觉得合适,怎么用,卿自己看着办,朕不干涉。
至于这战船坐舰,实不相瞒,年前京师战乱结束后,仙师曾赐予朕早已失传的宝船建造图纸,且更为精良强大。
朕已经命人暗中赶工,目前已经赶制出两艘样品。
此外,还有一些经过仙师赐教指点改良的福船,艨艟等各类海船,总计大概数千艘。
本来这批海船朕是准备打算明年尔等出征时交付给尔等的,现在战事将起,朕即刻下旨传令京城让他们将这批海船交付南下。
至多十五日。
再等十五日,十五日之后,爱卿乘坐这批新式战船迎战,你看如何?”
郑芝龙一愣,他身边一直没吭声的郑成功更是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本能的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却在开口瞬间看到了自家老爹眼角余光的警告,顿了顿,憋了回去。
而郑芝龙则在第一时间制止自家儿子的心思后,强忍着心中对传说中宝船的渴望与好奇,缓缓摇头。
“回陛下,不是臣不知好歹,恃宠而骄,而是此时此刻并不适合更换战船。”
“?”
“为何?”
“一,将士们已经习惯了当下的战船,如果临时更换宝船那等传说战船,则需要一个稳定的适应时间。
而眼下倭奴、番人的大军随时会到,到时候如果陛下的新船没来也就罢了。
若是来了,正巧处在适应期,恐怕会适得其反。
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宝船自成化年间(明宪宗朱见深)被刘大夏(历史记载,就是这狗日的把宝船的图纸给烧了,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朱见深效朱棣南下南洋,等以后有机会去了成化年间时,一定要整这狗东西一波)焚毁拆除后,已经失传百余年。
眼下骤然出现,所有人恐怕会手生,尤其是那些刚刚适应了海上生活的降军降卒。
所以臣斗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以臣现在的舰船让臣放手一搏。”
“这样啊……”
朱伟光有些龇牙,虽然郑芝龙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隐约听出了郑芝龙话里的深意。
也许是想要通过这一战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许是想要通过这一战证明自己的忠心。
总之,这一刻,面对眼前人带着些许哀求的请求,朱伟光沉吟了半天,最终没有拒绝。
“既然如此,也罢,就依爱卿之见,此事先暂缓,不过朕答应了爱卿的条件,爱卿也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陛下但说无妨,臣必万死不辞!”
“这一仗,朕要你在近海打。”
“?”
“你之前也说过,海上无障碍,一旦遭遇,只能靠着战船来硬抗。
而就朕所知,我大明目前的战船老化严重,反观那些倭奴番人,个个船坚炮利。
真要是在海上摆开阵势对冲,朕怕会吃亏。
战船损耗到在其次,主要是那些海上健儿,朕实在舍不得。
一来,水师挑选苛刻,培养太麻烦。
二来,都是我大明的好儿郎,如非必要,跟马革裹尸的精忠报国比起来,朕还是喜欢名垂青史的封侯拜相。”
“……”
郑芝龙怔住了,愣愣的看着朱伟光良久,才一个激灵猛地回神。
“臣郑芝龙,愿为陛下效死!”
“臣郑森誓死追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