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七爷才是你的良人,娘不该阻止你们在一起……”
司裴月连连摇头,悔恨自己先前说的话太过伤人。
差一点就毁了自己女儿的幸福。
强行把自己的意愿加到别人的身上,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呢?
云瑶垂眸望着司裴月的手,指甲缝里,还有干涸血迹。
她伤了娘亲,娘亲都不怪她,她哪里还敢怪娘亲?
“娘……都过去了……”
司裴月忍着眼泪,眼眶通红,“好……好……”
“小瑶瑶,还是让姑姑先休息一会吧。”司长鹤在旁边道。
云瑶点点头,站了起来。
她明白的,那一剑虽然没有直中要害,但也伤得不轻,需要静养。
入夜了。
司崇和祝兰溪都守在灵堂里,司长鹤去忙着给司裴月换药。
魏青棠则是在院子里陪着云瑶。
“瑶瑶,你也别自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有长鹤在,你娘亲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不要想太多。”
云瑶知道魏青棠在安慰她。
那一剑,就算是有三哥在,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好。
她不想让人担心,呼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
“对了,青棠,大理寺的人不是把你家都围起来了吗?你怎么能出来的?”
“说到这个我就生气!”魏青棠气得叉腰,骂道:“大理寺那些人简直就不是人!我都说了我是有事要出去,他们就是不放人,好说歹说都不放人!我又不是犯人,怎么能够像对待一个犯人一样对我?”
“要不是七爷亲自来放话让他们放我出来,他们还不肯呢!真是气死人……还把我爹关在大理寺那么多天!要是有证据早就定罪了,还用得着关那么多天吗?我看那帮人就是想害我爹!”
一连被囚禁那么多天,还日日担心,魏青棠的情绪也是到了临界点。
一触即发。
多日以来的委屈一下没绷住就抱着云瑶哭了出来。
云瑶连忙拍着青棠的背安慰。
没想到是江慎把青棠带出来的,这个男人竟然想的如此周到。
祖母去世的消息传得快且迅猛,青棠听到消息一定会想赶来司家,大理寺的人要是拦着,青棠定然想方设法要出来,甚至是不择手段。
她没考虑到的事情,七爷考虑到了。
至于魏国公的事……
云瑶拧了下眉头,又瞬间舒展开来。
“青棠,你别怕,不出三天,大理寺一定会放人,到时候你就可以和魏国公团聚了。”
“真、真的吗?”
魏青棠抽抽噎噎地从她肩上抬起头来。
这几天过得实在是太累了,被囚禁都是其次,累的是日日夜夜担忧父亲,茶饭不思,睡也睡不着。
云瑶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我相信你……”
魏青棠点点头,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
旁边拿着酒等待的司长鹤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便把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
“来,青棠,喝一点果酒吧,会暖和一点。”
果酒一来可以让她的身子暖一暖,二来可以让她的心情放轻松一点。
魏青棠乖乖地接过了果酒。
酒一入喉,伴着一股果香,并不灼喉。
果然一喝果酒,身子就跟着变得暖和起来了。
“阿瑶,过来。”
江慎站在不远处朝云瑶招手。
云瑶走过去。
江慎说:“魏国公的事情是皇后在主导,皇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到目前为止都没法给魏国公定罪,皇上龙体初愈,暂时无心管这些琐事,若是想要救魏国公,就要趁这几天。”
“否则,等皇上精神好起来,朝廷的事处理完毕,皇后在吹上一阵耳边风,就算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皇上也能将魏国公定罪。”
身为皇子,他再了解不过。
朝廷只是看起来表面辉煌,实际上肮脏不堪,没有百姓心中想的那么公正。
“好,我知道了。”云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这件事情,我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阿瑶很厉害。”
江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些天他都在忙,确实没时间管那么多事,但没有他,阿瑶也能够解决很多事情无需依赖他。
这样的阿瑶,让他骄傲。
“我二哥呢?怎么没看到我二哥?”
云瑶扫了一圈,都没发现司修远的身影。
好像从她走出屋里,就一直没有看到司修远。
“我也没看到他,也许他是回自己的院子了吧。”江慎应着。
“那我去看看我二哥。”
“阿瑶等等。”
云瑶刚迈开腿,江慎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怎么了?”
“有件事要告诉你。”江慎抓着她手臂的手往下滑,握住了她的掌,“修远虽然是去除了记忆,但这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即便会成功,也不一定会持久,尤其对于心中有执念的人来说。”
司修远就心中有执念。
云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也是她在担心的问题。
自从杨心柔死了以后,司修远的反应就不大对劲。
虽然说是还没有想起杨心柔,然而时常一个人想事情,或者是对着院子里的花发呆。
也不知道发呆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我去看看二哥。”
几乎所有人都在灵堂守着,但云瑶去到司修远院子里的时候,发现司修远此刻正背对着她,好像在看什么。
她走进来的脚步声那么大都没能让他回头看一看。
“二哥,你在看什么呢?”
云瑶边问边走过去。
刚走到司修远旁边,一下就愣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那一盆被她用木板挡起来的月季花,那样的红。
而司修远正看着这一本月季花出神,右手拿着匕首,左手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那道口子滴落在月季花花瓣上,诡异妖艳。
“二哥!你干什么!”
云瑶连忙抢走他手中的匕首,两手握住司修远左手手掌。
随着一阵凉滋滋的感觉传来,那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也慢慢地愈合了。
司修远麻木地看着云瑶做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有麻木,空洞。
“二哥!你怎么能划伤自己?祖母才刚走,你想让祖母连走都走得不安心吗!”
云瑶气得用力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
比她高一个头的司修远被捶得身形晃了晃,仍旧是麻木的状态。
“二哥!你说话呀!”
这时,司修远才缓缓抬起脸,那双无神的眼睛空洞洞地盯着云瑶。
嘴唇动了动,“小瑶瑶,你说,她用匕首刺向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