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月亮 作品

第371章 改变来意,喝酒晕倒

蒋太太的话虽然让钟意很难堪,可是却并没有说错。

如果是以前,钟意多少会有些在意。

可是现在,她非但不在意,还反而自己调侃起来说:“蒋太太说得是,不见光的老鼠终究只能生活在臭水沟里,是上不得台面的。”

蒋太太闻言怔愣了一下,望向钟意的眼神里也隐约带了几分欣赏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蒋太太忽地开口问说:“你要敬我酒?”

钟意点点头说:“是,只是看蒋太太赏不赏脸了。”

蒋太太虽然妆容简单、朴素,可毕竟是富太太圈子里的人物,见过的事情多,也知道怎么为难人。

她并没有端酒杯,只是望着钟意轻声说道:“要想敬我酒的话,那这剩下的大半瓶酒,就得看钟小姐有没有那个能力能敬我这杯了。”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是要钟意喝下这半瓶酒以示态度。

姚太太见状,连忙开口想要让蒋太太改变心意,可是蒋太太却不等她开口,就直接打断了说:“姚太太,我们算是这个圈子里最好的两个人了,你了解我的,我一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喝了这半瓶酒,那她想说什么才能有说的机会,这是我给她的机会,我想姚太太应该不想让她错过这个机会吧?”

姚太太闻言,转过脸看了一眼钟意,后者也望着她,两两相望,皆都沉默了。

随即,钟意才漾开笑容,她收回目光又看向蒋太太,随即笑眯眯的放下了酒杯,然后抬起手去握住了那瓶白酒,她微笑看着蒋太太说:“蒋太太既然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可得抓住了才是,毕竟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可就不好再有了。”

话落,钟意不等蒋太太再说什么,仰起脸握着酒瓶往嘴里灌。

辣味入喉,钟意只感觉整个胸腔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可是她紧闭着眼睛,强忍着那股刺痛,大口大口的将白酒往胃里吞。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得紧紧握住了才是。

见钟意这么爽快,蒋太太也被吓到了,她下意识的出声说:“你今天就是喝了这瓶酒,你开口想要求我的事情,我恐怕也做不到为你破例。”

钟意听到了蒋太太的这些忠告,似乎是想提醒她,喝了这些酒也是白喝。

可即便这样,钟意也并没有放下酒瓶。

她知道,机会不容错过。

蒋太太见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并轻声呵斥说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虽然是存心为难,可是一瓶白酒下肚后,肯定是会出大事的。

蒋太太还没有坏到要夺人性命的地步。

酒瓶被蒋太太一把给打开,钟意趔趄了两下,随即才跌进了座椅中,她胃中烧灼,可意识却清明无比,她仰起脸望着蒋太太,声音放得低低的说:“谢谢蒋太太。”

蒋太太看她面颊酡红,神情迷离的样子,就知道她有些醉了,但也并没有多关心一句,只是冷着声音继续说道:“钟小姐,我知道你今天过来的目的,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排斥蒋宥明去玩,但要是闹到我面前来,那是我绝不容许的事情,向毅晖送女人送到了我的脸上不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蒋宥明的母亲,我确实不如同龄人看着年轻,可我毕竟是蒋宥明的妻子,向毅晖那天做得那些事情,说得那些话,无疑于是在我的脸上甩了无数个巴掌,试问是你,你能容忍吗?”

钟意胃里翻江倒海的,可是她还是强忍着不适听着蒋太太说这些话。

蒋太太的处境,钟意同为女人很能理解,所以她沉默了。

见钟意不说话,蒋太太这才开口继续说道:“你是姚太太的朋友,姚太太也已经向我说明过你的来意了,你既然喝了那些酒,那我也不为难你,可顾时宴的事情,我也做不到替你去说情。”

蒋太太的意思很明显了,她并不会因为姚太太的关系去为顾时宴说情。

钟意并没有强迫,她同样很能理解蒋太太的处境。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才轻声说道:“其实我今天也并不是为了顾时宴的事情过来的。”

蒋太太闻言,眉心里都是不解和疑惑:“那你是为了什么?”

就连一旁的姚太太,也颇有一些意外。

钟意望着蒋太太,她模样温和,态度谦卑的说道:“既然蒋太太问我,那我可就如实说了。”

蒋太太不置可否,只是用深深的目光看着钟意。

片刻之后,钟意才开口说道:“陆允洲先生和周无漾先生都是柏城不错的商人,蒋先生一直都和顾时宴有合作,既然现在合作不继续做了,那蒋先生是可以考虑考虑这两个人的

,虽然都是柏城商界的新人,但是我相信,谁都是从新人那一步走过来的,或许将来的某一天,陆先生和周先生也会站在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巅,未来的事都是未知数,可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蒋太太您说是不是?”

这两个人,蒋太太早有耳闻。

可是从钟意的嘴里听到另外一些人的名字,蒋太太还是有些狐疑的,她始终觉得钟意的话好像是幻觉一样,于是一再追问说:“你确定你不是为了顾时宴来说情的?”

钟意摇了摇头,随即微笑起来说:“顾时宴允许下属做得那些事情,其实都是伤害女性的事情,我要是还为他说话的话,我想蒋太太一定不会容忍我再多说下去的,更何况,我也不想成为他的帮凶,再者,我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可若是蒋太太不愿意在蒋先生面前为这两个人说话,那我也是没有资格去怪罪什么的。”

话落,钟意又重新握住了那瓶没有喝完的白酒,她对蒋太太说:“这瓶酒我该喝还是得喝,但至于蒋太太会怎么跟蒋先生说,那都是蒋太太的自由,我不会去干涉。”

说完,钟意将瓶子里剩下的白酒又给喝干净了。

蒋太太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钟意干脆、飒爽的将半瓶酒都给灌了下去。

她酒量再好,可这样喝,却是会要命的操作。

整瓶酒下肚之后,钟意反而站了起来,她勉强支撑着身体,然后微笑对蒋太太和姚太太说:“今天是我叨扰了,改日清醒了再来赔罪,还请两位太太慢用晚餐,别因为我的来过而不高兴才是。”

说完,钟意不给蒋太太和姚太太再说话的机会,转过身就跌跌撞撞往包厢外面走去。

姚太太不太放心,就招呼了两个服务员送钟意出去。

钟意被两个服务员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虽然站得不太稳,可意识却还是很清醒的。

姚太太留在包厢,想着还是要为钟意的请求做一些善后。

被服务员送到了饭店外面时,钟意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顾时宴和他的车子。

明明送她过来时,车子就停在饭店门口的,可是她喝完酒出来了,人和车子却都不见了。

钟意胃里烧灼无比,她强忍着那股不适感望向四周。

见没有人,她心里缓缓生出了一个想法,要是这个时候离开,顾时宴会不会不会察觉?

可这个想法也仅仅只是存在了几秒钟,紧跟着,就有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上前来,他压低了声音对钟意解释说:“太太,顾先生先回锦园去了,他让我留在这里等您。”

闻言,钟意并没有半分的意外,她心中也知道是因为苏云禾的原因,顾时宴才没有在这里等她。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开口问说:“顾先生回锦园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男人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是苏小姐来的电话。”

果然如同料想的一样,是苏云禾叫他回去的。

得到确切答案的这一刻,钟意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

她为了顾时宴的工作干了一瓶白酒,可他却连等她出来的时间都没有。

他就没有一刻想过,她出来的时候万一酩酊大醉的就被人给带走了呢?

钟意撑着墙壁勉强站住了身体,她仰起脸望向夜空,繁星点点,星光透亮,可初春的柏城却还是很冷,冷得她眼角都忍不住红了。

心中隐隐的不甘和痛苦,钟意捂着胸口,压抑着那股沉闷。

好久之后,她才缓过了这股难受。

身旁的保镖见她难过的样子,不由的出声问说:“钟小姐,需要我搀扶你上车去吗?”

钟意抬起手轻轻的摆了摆,她沙哑着声音回话说:“不用,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保镖有些不放心,他说:“还是去车上吧,外面冷,小心着凉了。”

钟意仰起脸,眼睛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她厉声说道:“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想一个人走一走,我不想上车。”

保镖被她吼得怔住了,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还是说:“可是先生交代了,你一忙完,我就带你回去……”

钟意不想跟保镖争论什么,她自顾自的站直身体,然后往街道上走去。

保镖见她态度坚决的样子,只好无奈的说道:“那我陪您一起走。”

钟意忽略了保镖的好意,一个人往前走着。

她喝了那大半瓶白酒,喝得又急,胃里又是空的,她肚子很胀,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夜里的街道有些萧瑟,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钟意一路走,一路落泪,步伐也不稳,跌跌撞撞的,

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了。

走了没一百米,终于是酒意上了头,钟意浑浑噩噩的,意识显然有些迷离了。

她撑着路边的路灯杆,胃里翻江倒海的一瞬间,她低下头去,对着花坛终于吐出了一口水。

可紧跟着,又是一股干呕,可钟意却感觉喉咙那里好像有滚烫的东西呕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渐渐看清了那一滩红色的液体,是鲜血。

连着干呕了两次之后,钟意嘴角也沾染了殷红的血迹。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体力不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就那样跌在了地上。

晕倒前,钟意感觉到身边有车子刹停的声音,甚至听到了陆允洲的呼喊声:“小意,小意。”

陆允洲几乎是跳下车的,她将晕倒的钟意抱在怀中,手不停轻轻拍打她的面颊,也在不停的呼唤她。

可是怀中沉睡着的人,却始终没有半分反应。

陆允洲急得不行,一把将钟意抱起来,然后就放上了车。

白色的奔驰疾驰出去,直奔医院而去。

晚一步,都有性命之危。

可即将枯竭的生命,就像是快要燃尽的油灯,光只会越来越暗。

那一天,总会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