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月亮 作品

第380章 再次晕倒,不会怪你

钟意一人留在花园,刚刚热闹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冷清起来。

冷风拂过时,钟意忍不住的瑟缩了两下,跟着一起落下的,还有她眼眶里的泪珠。

顾时宴揽着苏云禾的腰,头也没回的就回到了后院。

钟意目送他们离开,神情怔忡、木讷。

她僵滞在原地,像一具被冰封住的干尸。

顾时宴说过,他在意她,喜欢她,也想要娶她。

可他口中的喜欢,就是将她好好的一个人给折磨得生不如死,禁锢她的自由,困住她的身体。

而他所谓的喜欢她,也并不值得一提,他跟苏云禾搅到一起,甚至怀上了孩子,现在,还要当着她的面故作恩爱。

钟意觉得好笑,觉得可悲,更觉得凄凉。

梁婶失去了音讯,她心中其实很清楚,这一切都是顾时宴的所作所为。

可她无能为力,她救不回梁婶,也劝不了顾时宴,更拿不回她本该就有的自由。

这一刻,钟意好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可是她那么做的话,又对得起白秋吗?对得起宋子衿和陆允洲吗?

他们那么想要她活着,而她却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可活着也好痛苦啊,钟意无奈又无措。

后院,一进门,顾时宴就松开了搂住苏云禾腰部的手,脸上挂着的笑意也在顷刻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苏云禾转过头望向他,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上覆着的全都是冷意。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顾时宴明明在意钟意,只是他用错了方式。

她想说点什么,但转念一想,顾时宴这样的男人,又会听谁的劝慰呢?

心爱的女人都跪在地上跟他说话了,他都能无动于衷,谁又能说得动他呢?

这些想法飞快的在苏云禾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后,她脸上重新荡漾起笑意,面带温柔望向顾时宴问说:“时晏,要不要去清洗一下?你身上还有泥土呢。”

顾时宴站在客厅中央,明显心不在焉,对于苏云禾的问话,他也并没有出声回答。

苏云禾知道他其实是在想钟意,但还是不依不饶上前出声轻轻唤他的名字说:“时晏?”

顾时宴这才回过神来,他垂首看了苏云禾一眼,疑惑问说:“嗯?”

苏云禾又耐心重复了一遍说:“你身上还有泥土,去洗一洗吧。”

顾时宴的心里很是不安,想到钟意刚刚衣衫单薄的样子,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但面对苏云禾提议,他还是放轻了声音回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苏云禾并没有催促他,只是说:“那我去给你找衣服。”

话落,她就往房间里走去。

后院的房间里,苏云禾时时刻刻备了两套顾时宴的睡衣,是她专门买的,就是为了防止顾时宴会忽然在她这里过夜。

她忍不住想,她的心意终究是要派上用场了。

只是拿好睡衣再出来时,苏云禾看到的,就只有顾时宴的一个背影了。

他脚步匆匆的掀开门帘就出去了,甚至来不及和苏云禾说一句道别的话。

虽然明知道他是出去找钟意了,可是苏云禾却还是佯装得依依不舍的样子追了两步问说:“时晏,你不洗澡了吗?”

顾时宴并没有回答,人走出后院后,就直奔花园去了。

还没到花园,但是顾时宴却早早的就看到钟意从刚刚的站在花园变成了跌在地上。

她侧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地上有刺眼的血迹。

顾时宴心里很不安,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跑了过去,他弯腰一把将钟意给抱到了怀中,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钟意就开始狠狠地推搡他的身体。

她很用力,浑身的细胞都在抗拒着他。

顾时宴试图抱紧她,可他越是抱紧,她就越是用力的要把他推开。

他不放手,她就直接往他的肩膀上咬,她一点儿也没心软,用力之大,足够卸下顾时宴肩膀上的肉。

吃痛后,顾时宴微微蹙起了眉心,他想呵斥钟意松嘴,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一股剧烈的疼痛就传来,他来不及去说什么,下意识的一巴掌就打在了钟意的脸上。

同时,他还怒气冲冲瞪着钟意吼说:“钟意,你疯了吗?咬一下就行了,一直不松口什么意思?”

顾时宴的这一巴掌力量并不小,甚至还用了十成的力气,别说一个女人承受不住,就是一个男人恐怕也未必能招架得了。

钟意被打后,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紧跟着,她下意识的一阵干呕,胃里一股鲜血涌出后,她眼前一黑,人又晕了过去。

顾时宴急忙抱住了她,出手轻轻拍打着她的面颊焦急问说:“钟意,你怎么了?你醒醒!醒一醒。”

他急了,慌了,也有些后悔了。

他抱着钟意,只感觉她的身体像是一块冰一样,没有丝毫的温度,除了冷,就是冷。

钟意晕倒过去后,不论顾时宴再怎么拍打她的脸,她都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

这时,佣人都聚集了过来,顾时宴一把抱起钟意,大步流星就往前院走去,他越过人流时,下达着命令说:“让黎绍过来。”

佣人不敢怠慢,应一声就去打电话了。

很快,黎绍来了,为钟意做了检查之后,他只是一味的摇头。

顾时宴就在一旁看着,也并没有多问一句关于钟意身体的状况。

他其实什么都明白,钟意的病是被他给伤的,她一方面有胃癌,一方面又被他禁锢着自由,另外一方面,他又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做着伤害她的事情。

就是再好的人,也会被他给折磨得垮掉的。

黎绍检查完毕后,摘了手套扔进黄色废料箱子里后,他看着顾时宴问说:“你不问问我她的情况吗?”

顾时宴连看都没有看黎绍,他只是冷冷的开口接话说:“有什么好问的?”

黎绍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他无奈的开口说道:“时晏,如果真的不忍她受伤,就放她自由吧,你这么下去,只会把她拖得越来越重,越来越累,越来越忧郁。”

顾时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面不改色的扭过头对站在卧房门口的佣人说:“送黎医生下楼。”

黎绍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话说千遍,不如你自己想明白一遍,希望你想明白时,还不算晚,但要是晚了,恐怕……”

顾时宴已然不想再听,大声吩咐佣人说:“送客!”

佣人上前来,对着黎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黎绍不再多言,抱着医药箱就往卧房门口走去。

只是到了卧房门口时,黎绍又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着顾时宴的背影,又重复一遍说:“真为了她好,就不要再伤她,时晏,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时,还怪我没有劝阻过你。”

顾时宴仍是没有回头,他只是说:“你放心,我不会怪任何人。”

黎绍再没办法劝下去,抬脚就离开了。

顾时宴坐在大床边,他垂首看着睡得并不安然的钟意,他的眉心轻轻蹙起,他的指尖沿着她的眉心一路向下,然后划过她的鼻梁,最后停在了唇瓣处。

他甚至还能记得他们接吻时,她唇瓣带给他的触感,温凉、湿润。

可他却忘了,他们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很久了,又好像就在昨天。

顾时宴的指尖并没有从钟意的唇瓣上挪走,他反而带着惩罚意味的扯了扯她的嘴皮,随即出声轻嗤说:“你说你,听我的话不好吗?”

他的语气中,还是有责备的意思。

他还是在怪她,怪她为陆允洲说话的事情。

可仅仅只是怪这一件事吗?

顾时宴自己也弄不清楚。

看着这样的钟意,顾时宴忽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