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推了领头的羊绒贩子一把。羊绒贩子身大力沉,根本就不为所动。反而把马冬梅搂得更紧了,疼得马冬梅叫了起来。
魏振又要往上冲,领头的羊绒贩子一手搂紧了马冬梅,另一只手使劲把魏振推了一个趔趄。
领头的羊绒贩子满脸通红,怒目圆睁。他指着魏振,面容十分可怖。魏振还要往上冲,已经被另外两个羊绒贩子抱住了胳膊,架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马冬梅从领头羊绒贩子怀里挣脱出来,满脸堆着笑一边好言安慰,一边把他指向魏振的带疤痕的粗壮胳膊往下拉。马冬梅假装埋怨魏振说:“你不懂这里的规矩,我们这是讲价钱呢。”
说着她扽过一块白色的餐巾布,又热情地拉过带头羊绒贩子的手,把她和带头羊绒贩子拉着的手用餐巾布盖上。像是两个人在餐巾布底下,比划着还价。
带头羊绒贩子甩开马冬梅的手,使个眼色让另外两个羊绒贩子放开魏振。
带头的羊绒贩子抓过来两个大碗,一边往碗里倒酒,一边骂骂咧咧地说:“你个碎怂,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当老子缺女人啊?老子看你怂娃仗义,今天不跟你计较。你们两个,一人一碗把酒喝了,不然的话,你们就别走了。”
马冬梅赶紧说:“喝!我喝。”
马冬梅刚把那一大碗酒端起来,魏振一把攥住了马冬梅的手腕,疼得马冬梅直咧嘴。马冬梅小声劝魏振,别来硬的。
魏振一手抓着马冬梅的手腕子,一只手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喝了一碗。他两眼冒火地看着周围的人,放下碗,又端起了另外一碗酒,又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带头的羊绒贩子笑了,骂道:“碎怂,恁单薄的小身子板,咋酒量恁大呢,这一晚上还没把你喝倒。”
一个羊绒贩子出来打圆场说:“今天就喝到这儿了。散了吧。”
另一个羊绒贩子也随声附和说:“散了散了。”
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马冬梅和魏振只能住下。马冬梅扶着晃晃悠悠的魏振往一个小蒙古包走去。马冬梅问魏振:“要不要吐一吐?”
魏振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说:“我喝酒从来不吐。吐也吐不出来。”
马冬梅心疼地说:“你喝了这么多烈酒,吐不出来,晚上可难过了。你干嘛跟他们那么认真啊?”
魏振说:“谈生意就谈生意,干嘛动手动脚的?我要是看着不管,我还是爷们儿吗?”
马冬梅说:“你真够爷们儿的。今天差一点让人家把你划了。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流氓。不是流氓也干不了这个营生。说这行是刀头舔血一点儿都不过分。
“我一个女人家做羊绒生意,跟这种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这种事情遇见多了。没什么的。你别太当真。要不然会吃亏的。”
魏振倔强地说:“那可不行,我吃亏也不能让你吃亏。”
马冬梅心头一热,把魏振紧紧地搂在身边。
指给他们的那顶蒙古包很小。借着打开门时的月光,马冬梅摸到了火柴和蜡烛。蒙古包里,一块用石头垫起的床板就是床,上面铺了羊皮褥子,还有羊皮被子卷在一边。
马冬梅把靠在自己身上的魏振放倒在床上,她自己也跟着跌倒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魏振是被蒙古包门缝里射进来的阳光晃醒的。在温暖的羊皮被褥里,他还和马冬梅紧紧相拥在一起。马冬梅睁开眼,含羞看着魏振。魏振一言不发,扳过马冬梅的身体,猛烈地运动起来。
马冬梅搂着魏振气喘吁吁地说:“咱俩这回真的绑到一搭了。”
贾勇从上海回来以后,情绪低落。季总虽然说,巴西分公司是华艺国贸公司的海外分公司,人事权在公司,不在业务三部,陈淑娜说了不算。可是,自从他到华艺国贸公司上班以来,他还没有见过在哪一件事上,季总拗得过陈淑娜的。
就像刘明英说的那样,去巴西分公司的人选,陈淑娜不同意,谁说了也没有用。陈淑娜要是那么容易被说服,季总又何必要带着贾勇到上海出差,跟林先生商量在马来西亚建分公司的事情呢?
勤勤恳恳工作的贾勇,不仅没有如愿以偿在未来的上市公司捞到一个有前途的职务,还被从陈淑娜头号弟子的位子上拽下来打入了业务三部的冷宫。
贾勇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他只能跟邵燕学。他要自己开发一项业务,让师父陈淑娜觉得自己还是有用之人。只有这样,师父陈淑娜才能够重新接纳自己,就像她重新接纳邵燕那样,
贾勇已经在华艺国贸公司工作了两年多时间。他有一定业务经验,能不能在季总的支持下,自己做一些业务,填补公司的业务空白呢?贾勇眼睛盯着书本,心里面暗自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