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gXFrwz 作品

第27章 何计身后评

第二十七章-何计身后评

别过张天师,三人从传送阵回到霍府,见任参已到多时,正焦急地召集家众问话。看见三人,任参赶紧冲过来拉住泣不成声的小莯,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说罢又吩咐家众在正堂等候不得走动,便领着三人到书房坐下,符苓将今日之事一一叙来,任参不断点头。听完,任参道:“此事交给我,我会安排好岳父风光大葬。小莯你先去休息。”

小莯含泪茫然地摇了摇头:“我陪陪我爹吧。”

霍府中布起灵堂,吊唁宾客不绝。任参作为准女婿外堂迎送,小莯披麻戴孝跪在内堂还礼,符苓和姜望舒也在屏风后陪着,广信不顾伤势未愈也和闻讯赶来的广仁一起里外操持。

忽然门外通传:“州牧梁大人前来吊唁。”

任参一个激灵,赶紧迎了出去,少顷,梁衍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进来,递上帛金,焚过纸钱,意味不明地盯了任参一眼,便一言不发走了,留下汗毛倒竖的任参呆在当场。

听到小莯关切的呼唤声,任参方才回过神来,小跑进内堂俯身扶住小莯:“怎么了?是不是跪累了,要不要起来休息下?”

小莯颤抖着握紧任参双手:“梁衍他怎么来了,你还好吧?”

任参也握紧了小莯双手:“我没事,别担心,怕他作什么,再难我们一起扛。”看看屏风背后,符苓和姜望舒不知何时已跟了出去,又细语安慰道:“符兄和姜兄也会保护好我们的。”

却说姜望舒和符苓捻着隐身诀跟在梁衍后面,见他上了马车直奔任府,二人均觉不可思议,便伏在马车后一路跟了过去。

这边厢任父接了拜帖,见是州牧大人,急匆匆出来相迎。待到正堂落座,就听梁衍冷冷道:“贵公子年少有为,竟要和妖族大将军女儿喜结连理,当真可喜可贺!”

任父赶紧起身长揖一礼:“梁大人此话言重了,我亲家霍大人已归顺朝廷复了官身,又得圣上赐金放还,现旧疾复发驾鹤西去,还请梁大人不要怪责!”

“是吗。当初贵公子到我手下做事的时候,想必已经认识阿蛮女儿了吧,那时他们父女在狼居岭负隅顽抗,还折了我一千骑兵,我应该没记错吧?贵公子当真有勇有谋!”梁衍继续发难。

“梁衍以为任参是霍无忌安插在他那里的细作了。”姜望舒压低声音耳语道。符苓点了点头,不觉间握紧了姜望舒的手。

任父沉吟半晌,竟然起身双膝跪地长拜道:“犬子虽是不肖,忠君爱国之理断不敢忘,更没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想必中间是有什么误会,望梁大人明察!”

见梁衍仍冷脸不语,任父再拜道:“我这就让账房准备黄金千两,送到府上聊做军资。犬子那边我会询问清楚事情原委,择日亲到府上谢罪!”

梁衍听了神色缓和了一些:“起来吧。”便一挥衣袖,带随从走了出去。

只听梁衍吩咐:“去粥棚。”姜望舒和符苓弄不清梁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顾不得任父这边便跟了过去。到得粥棚,只见人群比上次所见更为拥挤,衣衫也更加破旧,还有四处可闻的咳嗽声不绝于耳。梁衍随从分开灾民,马车直抵粥棚。见到身着二品官服的梁衍,白术、甘草均是心下一惊,赶紧上前参拜。梁衍却不搭理,见掌勺师傅从地上抓起一把黄土放进锅里,怒声喝止道:“你干什么?”一个随从上前劈头就是一掌:“州牧梁大人私访到此,还不下跪!”

掌勺师傅被打倒在地,翻身跪了起来,胆战心惊地回道:“大人饶命!小的只是按要求办事!”

梁衍横了白术和甘草一眼:“你们是任参的朋友白术和甘草?好大的胆子!”

白术和甘草不敢起身:“属下此举是为防有人浑水摸鱼,确保帮到的都是真实有困难的灾民,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望梁大人明察!”

梁衍哼了一声,喝道:“以后不用了!灾民也是人。”又吩咐随从:“去把这条街肉摊上的猪肉都买了,剁成肉酱加到锅里,给老百姓吃顿饱饭!”

周围的灾民闻言纷纷跪倒一片:“谢谢青天大老爷!”

梁衍这才转身径直往马车走去:“回府!”

白术和甘草心下憋屈得不行,听到旁边符苓的声音:“委屈你们了,做你们该做的事就好。”又听姜望舒说:“梁衍就让他去演,我们会去收拾他。”抬头起身不见二人踪影,听声音似是随着梁衍马车去了。

马车往出城方向驶去,两人跟了一阵,见不再有变,便回到霍府,同任参和小莯说了任府所见。四人正商量对策时,任父差人来接任参了。任参安慰小莯:“没事,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又嘱托符苓和姜望舒照顾好小莯,方才离开。

忐忑不安地回到家中,见任父在正堂负手而立,任参恭恭敬敬唤了声“父亲”,低头垂手站在一旁。

“州牧梁衍来过了。”任父冷冷开口。

“是。”任参垂首道。

“你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吗?”任父问道,语气中带着强压下的怒气。

“爹爹,我当时是受建章内卫府叶诚所托,到州牧梁衍处打探动向,京城似乎对梁衍颇为忌惮,此事与岳父和小莯无关。要责罚,请只责罚我一人!”任参抬起头,眼神直视,语意果决。

“哦?”任父心念似乎动了动,面色稍稍和缓了些:“具体细节你日后再详细告诉我。只是得罪了梁衍,你未来日子不好过啊,这门亲事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任参闻言面如死灰,扑通跪倒在地:“爹爹,孩儿此生非小莯不娶。若是担心我拖累家族,我愿带小莯远走避祸!”

任父沉默半晌,方才叹了口气扶起任参:“傻孩子,起来吧。为父是担心你受苦,不是要逼着你去吃苦。既已如此,那好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建章城,他梁衍的手能伸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