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惊涛拍岸声声急，狂风卷地阵阵寒
是夜，二人回梦寻了一遭，找到褐衣随从，潜入梦境细细翻找。
1.昏暗中，墙上的油灯明明灭灭，褐衣随从缓缓行来，狱卒起身恭恭敬敬叫了声“将军”跟了上来，随从点点头，来到符清面前。
“符大人！还是不肯招认吗？我这里可有被你煽动起来的海匪供状，还有叛匪劫狱的人证！”褐衣随从冷冷道。
符清正襟危坐，闭目不言。
随从一摆手，狱卒从桌上的签筒中取出根竹签，抓过符清食指一用力，将竹签插入指甲下方的肉中，满牢房都是符清凄厉的惨叫声。
“别看这个了，我们往前找找。”符苓捂耳侧头，不忍再看。
2.深夜，徐州州牧府，门洞大开。
几十个黑衣蒙面汉子闯了进去，顺着沿路亮着的灯笼来到地牢，一路畅行无阻。
“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个黑衣汉子见到地牢中关着的十几个行商装扮的人，惊讶地问道。
“你是？啊！你……怎么来了？”地牢一角，一个腿骨断裂躺在墙根的汉子强撑身体坐了起来。
“先别说话了三哥，我们来救符大人。”那黑衣汉子说着便去砸牢门锁链上的的门锁：“那就先把你们救出去，我们再接着找！”
门锁砸开，待黑衣汉子们扶着众人快走到地牢门口之时，乱箭从天而至，众人纷纷倒地。
“大家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有人劫狱暴动海匪，并意图救出符清，已被就地正法！”褐衣随从出现在地牢门口，身后跟着一众亲卫。
3.城郊破庙，蛛网遍结，却立着几十个个汉子，皆是佃农打扮。
“三日后子时，你们去州牧府劫狱，我会提前遣开护卫，暗中相助！”褐衣随从慷慨激昂道。
“好！符大人于我们有恩，无故受此不白之冤，我们豁出去也要把符大人救出来！”一佃农握紧拳头道。
“这次，还要感谢大人您行方便！”又一佃农躬身长礼。
一抹讥笑微不可察地出现在随从嘴角，一闪而过。
4.地牢牢房，木头栅栏，铁链拴锁，关了十几个个行商打扮的汉子。
火光映入，铁链响动，牢门打开，褐衣随从带着几个狱卒走了进来。
“写下来吧，就说你们此番打砸抢烧，是受了符清指使。原因是符清对吴大人心怀不满，想要借机上书弹劾。”褐衣随从歪了歪嘴角，狱卒便将纸笔铺在地上。
“我们分明是失了地没有活路，才去做海匪的，与符大人无关。”一汉子硬气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不要牵扯他人！”
“是吗？”随从一摆头，狱卒抄起杀威棒，一棒下去，血肉横飞，咔的一声夹杂着痛苦的嚎叫，那汉子小腿骨已断裂开来。
“我们写！我们写！”一旁两个汉子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去抓地上的笔。
按手印画押后，随从俯身将供状拾起，吹了吹未干的墨，眯了眯眼，带狱卒转身走出，几声铁链响动后，牢门又被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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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梦醒来，符苓只觉胸口烦闷，神郁气悴，牢牢握住姜望舒手，竟吐出口血来。
姜望舒轻抚其背，运转法力助其疗愈，眉间眼底泛起无边寒意。
待符苓气息渐稳，姜望舒捻起隐身诀：“走，我们这就去找那供状。”
书房中，二人翻找一阵，一无所获，忽听门外传来人声，便屏息凝气躲到一角，果见吴启和那褐衣随从走了进来，随从反身关上了房门。
“昨夜地牢之事，不可让旁人知道。”吴启冷冷道。
“是！”
“还有符清近日先不用上刑了，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这就去把供状和这封信交给刑部钱大人。”吴启说着，从袖中取出信递给随从。
眼看随从掏出一符就要燃起，姜望舒捻指为剑，一道剑气将随从拿信的左手斩落，符苓阴阳环疾出，将信和断手抢了过来。
一切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待姜望舒龙泉剑起，那随从火速点燃符纸，带着吴启瞬移而走，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符苓呆在当场，姜望舒道：“父亲暂时应该无碍，我们这就去找梁衍，把信和供状交给他，并告知吴启设局构陷之事，他会有办法。回家看一趟，把父亲情况通传一下，再去京城找你哥。”
到得京城叶府，却见符苓兄长已被任参救下，已是奄奄一息，躺在内室由大夫悉心医治。
二人急拉了任参询问经过。
原来任参到得京城先找了叶忠，叶忠派出数名内卫四处打探，得知当日符苓兄长从平康坊到朱雀街这段路上，被几个蒙面匪徒拦住，捂了嘴拖进背阴巷，有个沿街叫卖的小贩当时看到了，但被蒙面人恶狠狠盯了一眼，故不敢声张。后来是内卫找到那一带，细细盘问之下，那小贩不敢隐瞒，说出了实情。
任参又托京城的商贾朋友问问那日背阴巷附近可有异常，不时传来消息，就是符苓兄长被绑那日，有人在城南客栈包了间客房，一住已是半月有余。据店小二说，客人交代，每日食物饮水都只放在房门口，屋内有人会自取，未经同意不得擅自进入房中。
告知叶忠，叶忠亲自带人前往盘查，果然是符苓兄长。
“那几个蒙面人可有拿住？有交代什么吗？”符苓急忙问道。
“嗨，那几个人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泼皮无赖，平日里偷鸡摸狗、欺压良民的事没少干。一打全招了，说是有个戴着面具的人找到他们，给了他们五锭金子，带他们到平康坊指了符苓兄长给他们看，告诉他们把人绑了，给他带个话，就说让他不许告御状，立即离开京城去找他弟弟，让他弟弟和他朋友别再掺和东南的事。如果答应了，就给放了。如果不答应，就继续打，打到服为止。”任参蹙眉道。
“这么说来，你哥很是硬气了。”姜望舒拍拍符苓肩膀，又问任参：“那叶忠叔叔呢，他知道了此事有何安排？”
任参答道：“叶叔叔今日去接梁衍了，说是一起面圣。”
姜望舒松了口气：“应是稳了。”
不日，宫中传出旨意，徐州牧吴启暂停职务，立即回京奏报。在内阁与吏部拟定新任人选前，由扬州牧梁衍暂行兼管州内一应事务。
只是，大夫说，符苓兄长此生恐怕无法再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