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焱疼得额头冷汗不断,胸口起伏得厉害,却紧抓着阮棠的手。
“要去哪里。”
阮棠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到祁少焱这个样子,她实在狠不下心。
“你现在先顾好自己吧。”
“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祁少焱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肩膀上的伤口因为震动不断,血冒得更多,渗透了纱布,蹭到了阮棠的手上。
“医生!”阮棠着急开口:“祁少焱伤口裂开了!”
林升序匆忙赶来,迅速将祁少焱的身体放平,却见他迷糊中仍紧攥着阮棠的手。
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歹是堂堂的暗夜少主,怎么这么恋爱脑。”他也拗不过祁少焱,只能无奈地转头看向阮棠:“只能麻烦您在这里陪着了。”
“好。”
他毕竟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阮棠没法置身事外。
她第一次看清了祁少焱的伤口,因为取子弹时扩大了创面,皮肉都外翻着,猩红的颜色下面隐着白色。
她身子颤了颤。
“那是骨头吗。”
林升序头也不抬,认真帮祁少焱缝合,抽空回了句:“是。”
阮棠呼吸一窒。
林升序擦了擦额头的汗,叹了口气。
“这是抢伤,没有造成贯穿已经是万幸了。”
“我说了。”林升序口气有些生硬:“不要让他情绪激动,怎么就不听呢。”
“对不起。”阮棠内疚地开口。
伤口处理完,林升序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小情小爱放到以后说,现在最要紧的是祁少焱的伤。”
“暗夜那么多兄弟等着他指挥,北城的危机更是迫在眉睫。”
“这种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希望你理解。”
阮棠点头。
她就这么乖乖地坐在床边等祁少焱醒来。
这段感情似乎注定要围绕她一生,背着它一路走,一路停,无数次说要放下,可就算念叨的再频繁,终究无法改变它压在生命之上的事实。
祁少焱醒来的时候,阮棠趴在自己手边睡着了。
他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没想到爷爷那么快就把事情通知给了沈家,实在有些奇怪。说难听点,沈淮山一直就是爷爷养的狗,爷爷为什么大费周章让他娶沈清雅?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条狗野了,准备咬人了。
如今北城危机,祁氏也腹背受敌,祁少焱的离开给祁氏也造成了不小的动荡,或许是为了更好的圈住沈淮山,也为了进一步控制他。
想到这里,祁少焱沉沉叹气。
刚才阮棠的眼神,实在看得他心里发涩。
阮棠悠悠醒来,抬眼便迎上了祁少焱的眸子。
“你醒了。”阮棠揉了揉眼睛:“要不要喝点水?伤口还疼不疼。”
祁少焱张了张嘴,声音却很微弱。
阮棠听不清,起身凑近他耳边。
“你说什么,是不是没力气说话?”
她缓缓凑近,脸颊却猝不及防地落上一个吻。
阮棠怔了片刻,猛地回神直起身子。
“你干什么!”
祁少焱舔了舔唇,眼神柔软。
“是你说不能失去我的。”
想到这话阮棠更觉得羞辱,口气生硬:“非要这样羞辱我?”
祁少焱有些无措。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在阮棠睡着的时候,他想了很多解决的办法,推开她保护她……他都舍不得。
这份感情一直牵绊着他,甚至变得有些婆婆妈妈。
但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我和沈清雅的事情,是和爷爷的交易。”
祁少焱最终还是觉得全盘托出,他吃够了误会的苦,避而不谈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交易?”阮棠有些不信:“你又要说什么话来哄我。”
“我去老宅要莫风的藏身地,爷爷告诉我了,前提是答应他的条件。”
阮棠手指有些发僵。
“他让你和沈清雅结婚?”
“嗯。”祁少焱顿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交出暗夜的控制权。”
阮棠声音忍不住提高了许多:“你都答应了?!”
“嗯。”
“你疯了吧!”阮棠情绪激动:“明知道祁敬安和黑鹰会有勾结,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暗夜,现在把暗夜弓手让出,岂不是帮了黑鹰会?”
“我没有别的办法。”祁少焱轻垂着眼睑:“当时急着救你,耽误不起。”
“我……”
这下换阮棠哑口无言。
说到底,还是她的不信任,把事情闹到这一步的。
“对不起……”阮棠又坐回椅子上,内疚的情绪反复刺痛着心脏。
“不是你的错。”祁少焱道:“万事都有因果,你不信任我是合理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阮棠一点法子都没了。
“按兵不动。”祁少焱道:“就算暗夜的控制权交出去,但会里的人基本都是我亲自招募来的,听冷冰冰的号令,还是听我的指使,他们有分寸。”
阮棠点点头。
“你才刚醒,别说那么多话了,先休息一会儿。”
祁少焱摇头。
“没事。”
“帮我把方泽叫进来。”
“好。”
阮棠在旁边削苹果,安安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齐省长那边,最快什么时候能回来。”
方泽想了想:“原本定的明天就能到,但是天气原因所有航班都飞不了,所以延迟到了三天后。”
“确定莫风的位置,等齐省长回来就动手。”
暗夜毕竟不是官方组织,由暗夜来抓人,实在名不正言不顺,只能等齐省长回来,和中央配合,胜算更大,也不会连累暗夜被查。
“好的少爷。”
阮棠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插了句嘴。
“莫风这个人狡诈的很,他的位置没那么好确定,如果中了他的空城计,会不会反而打草惊蛇,暴露我们的位置?”
祁少焱轻抬起眼:“不排斥这个可能。”
“但现在事态紧张,只有赌。”
阮棠不太同意祁少焱的办法,她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
“其实,我还有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