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斧向来路而去,初试锋芒,心中也感受颇多。
“鲲鹏,我一定要成为那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鲲鹏!”他双拳紧握,目光愈发坚毅。
待穿过树林回到场中,交手的人已少了大半,有的已经败走,有的则负伤退到一边,尚在打斗的不过五六个而已,包括幽瞳和若空。
见他到来,幽瞳不再恋战,刀光一紧,纵身跃下,奔到近前她关切道:“你没事吧,近月呢?”
“我没事,她已经走了。”孟斧道。
“走、走了,你是说近月已经走了么?”幽瞳有些诧异。
若空也是不解,向后望了望,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就他一个人回来,近月呢?难道她败了?这怎么可能,她可是半只脚踏入道境的人,怎么会败给孟斧,除非他……合道了!这更不可能。
若论天资,若空自然不信,孟斧能超越他,自己尚且未成,他方来未久,能有多少感悟?怎么可能合道,而且刚才他被近月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自己也是亲眼所见,想必是之前近月与阴血交战时,已经负伤,这才被孟斧占了便宜。对,一定便是如此!
想到这里,他哈哈一笑,对着孟斧大声道:“孟兄运气不错,真是令人羡慕啊!”
孟斧未理他,望着阴极花道:“时辰不早了,你快去摘了吧。”
“近月是你打败的,阴极花理应归你……”
“我说过,我不想冒险,至于近月,并非被我打败,她是败给了自己,你若再推辞,阴极花只怕会落到若空的手里。”孟斧打断她的话,淡淡的道。
幽瞳转头望去,只见若空已跃下树来,正望着阴极花,神色踌躇不定。
她一声冷哼,随即快步行去。见此,若空犹豫了一下,终是微微一笑,退了回去。现在他还不想与幽瞳破脸,何况还有孟斧帮着她,就算他想染指阴极花,也难过二人之关,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见他退却,幽瞳脸色稍缓,只是未行多远,一个光头纵身拦了过来,目光阴沉望着她。
“让我来,你只管去。”孟斧从后面走了过来,二话不说,迎面便是一刀。那光头男子冷哼一声也挥刀劈来。
若空笑吟吟的站在一边,凝目看着两人交手,心中愈发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孟斧使出断水惊风刀,并未过多显露,攻守之余,大半心思都放在了若空的身上,防止他突然袭击。
'呼'的一声,又一道身影飞来,拦在了幽瞳面前,冷冷道:“想要阴极花,先过我这一关!”
若空斜眼望去,思忖要不要趁机夺取阴极花,却见幽瞳目光警惕正在瞟着他,远处还有人也在跃跃欲试,便即收了心思,纵身越了过来,对着幽瞳道:“此人就交给我了。”
“你想好了,我可没请你出手。”幽瞳冷冷道。
“不请也没关系,这个护花使者我当定了。”若空一笑,与那人交起手来。
此时场上有实力出手的,只剩冯蒙一人,通过方才观察,他知道自己不是幽瞳的对手,但就算得不到阴极花,能亲自领教,也是难得的机缘,当即嘻嘻一笑,便拦了过来。于是战斗再起,场上分作三团。
约一炷香后,三人的战斗先后结束,孟斧与若空双双胜出,冯蒙不敌负伤,退到了一边。
见再无人阻拦,幽瞳这才小心翼翼,走到两块巨石之间,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伸手将阴极花轻轻摘了下来。
一股凉意从手心传来,望着那冰蓝色晶莹剔透的花瓣,闻着那淡雅的,沁人心脾的芬芳,她的眼眸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心神恍惚,如痴如醉。
阴极花性寒,在温热的手心自不宜久放,片刻陶醉后,幽瞳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将阴极花收了起来。
她转身走回,若空上前两步,微笑道:“名花倾国,相得益彰,恭喜恭喜!”
“多谢了。”幽瞳笑意盈盈。她阴极花到手,心情大好,言语也柔和了许多。嫣然间,若空从未得她如此相待,不禁看的心旌神摇。
幽瞳美目流盼方转过头来,孟斧已然道:“若谢就不必了,你花已得,我债已还,两不相欠,就此告辞。”说完也不待她答话,便转身而去。
“你怎么说走就走,就算两不相欠,也不必形同陌路啊!”说着幽瞳已追了上来,身后脚步声响,若空也迈步上前,与她并肩同行。
“你来做什么?”幽瞳不悦。
“咳咳,你虽得了阴极花,但毕竟还在岛上,群狼环伺,我怎能放心呢。”若空道。
“不劳牵挂,我知道该怎么做。”幽瞳语气冷淡,之前仅存的那点谢意,也已荡然无存。
“唉,这茶凉的可真快!”
若空一声轻叹,“就算不能一视同仁,也不至于这般厚此薄彼啊。唉……我本将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奈何,奈何!”他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未能忍住,又念起了诗。
幽瞳无言以对,轻轻哼了一声,说过头去。
一路上,三人皆是默不作声,各有所思。孟斧想的是如何才能让幽瞳知难而退,不再纠缠,但不管怎样,对方毕竟是个少女,虽然任性,脸皮却薄,轻重之间不可失了分寸,却须斟酌。
而幽瞳在想,怎么才能让若空走开,她好和孟斧单独在一起说说话,不过方才若空的确算帮了她一个大忙,这般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是不是太快了些,颇让她费心。
若空斜眼望着两人,心中也在盘算,怎生想个法子支走孟斧,或让二人生出嫌隙,让幽瞳知道自己才是真心的,不再这么疏远自己,可想来想去,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他也未想出什么法子。
情之一道,实在无可理喻,青梅竹马,朝夕相伴,未必便能成双成对;一见倾心,终身不渝,却大有人在,皆因一个缘字。便如眼前三人,情难自已,却偏偏各有所爱,除了徒增烦恼外,又能如何。
好在三人很快出了岛,驶离太极湖,孟斧便借口另有要事,独自离去了,只留下幽瞳,怅然若失,伫望良久。
数日后,孟斧回到山上,缴了令牌。血身殿和修罗殿的人早已离去,一切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