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若是一味听从皇后和大伯父的安排,不管是兵临城下逼迫皇上退位,还是直接攻入皇宫杀了皇上,都免不了一场震荡。
依我看,不如虚而实之,实而虚之,你假装出城散心.........”
听完顾清晏的话,胡秀儿眼睛大亮,拍着他的手臂赞叹,
“这个法子好,还是你脑子转得快,那我快快收拾一下就出城。”
顾清晏握了握胡秀儿的手,
“不急,演戏嘛,总要铺垫一下,这样看着才像那么回事。
再说,你总要洗漱吃饭打包行李。”
胡秀儿看着握着自己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垂下眼,一脸不舍的顾清晏。
忍不住想笑,主意是他想的,事情是他安排的,她还没走呢,他就开始这样了。
哪怕变回顾清晏,他还是那个最黏人的晏清河,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的大小孩。
吃过早饭,胡秀儿和顾清晏大吵一架后,带着云雁骑马出城。
第六百一十章 逼死的真相
云雁一脸惊惶无措地跟着胡秀儿,都跑到城外十里亭了,才壮着胆子问,
“夫人,咱们去哪儿啊?”
“去哪儿都行,只要别让我看到顾清晏!”
胡秀儿咬牙切齿,一副气狠了缓不过来的样子。
云雁更加心惊胆战,昨晚不还好好的么,怎么起床吃了个饭就闹翻了?
皇上刚赐婚,下个月就要完婚了,指不定这两天内务府织造司的人就会过来给夫人量体裁衣。
可现在两位主子却闹翻了,夫人不想再看到小侯爷了,这可怎么办?
云雁想了下,不敢硬拦,又不能不拦,便提议道:
“往西不远有个庄子,依山傍水风景好能跑马能打猎,还安静,一般不会有人过去打扰。
夫人要是心里烦得慌,不如去庄子上散散心,这个时节,山上的野葡萄什么的也该熟了,咱们可以摘了些做猴儿酒。”
胡秀儿本来就要去那个庄子的,只是要等云雁先提出来,这样她才能顺水推舟。
不过听到那个庄子这么好玩,还能做酒,她一下子真的来了兴致。
反正顾清晏交给她的任务就是在那个庄子上住着,多去跑马瞎转悠,方便跟暂住在京畿大营的西北军将士们偶遇。
那她正好去爬山摘野葡萄,做一下那个什么猴儿酒。
胡秀儿带着云雁往庄子赶去,顾清晏则等到夜深人静时,一个人翻墙进了国公府。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刚过完中秋节,城中各家各户还是张灯结彩,热闹劲儿还没散去。
国公府却依旧肃穆萧条,就连廊下挂着的灯笼,也依然是老旧褪色的红灯笼,连个新的都没换上。
在寂静到令人心慌的夜幕中,顾勇志居住的未云阁,更是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虽是翻墙进来的,但顾清晏刚走到未云阁,大门便开了。
一直在顾勇志身旁服侍的老仆,恭敬地弯下腰,请顾清晏进去。
书房内,顾勇志坐在书桌后面,依然穿着灰扑扑的道袍,苍老却筋骨分明的手,执着紫毫,正笔走龙蛇地在案前书写着什么。
听到老仆传报,说顾清晏来了,也依然视若无物,继续书写。
顾清晏也不急,自顾自找了个空位坐下,抿着老仆送来的热茶,等着顾勇志写完。
过了好一会儿,顾勇志才放下笔,擦了擦手,抬眼看向了顾清晏。
眼神平静无波,就好像知道顾清晏一定会来找他一样。
顾清晏看了顾勇志一眼,开口道:
“我母亲可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父亲?”
顾勇志怔了下,有些惊讶,又有些无语,
“你父亲是你祖父最疼爱的小儿子,你祖父可从来都不是个可以任人拿捏的性子。
若非你父亲愿意,谁也强迫不了他。
当然,顾家也从来不会强迫什么人。”
顾清晏有些无奈,“我问的是我母亲,不是我父亲。”
“这有什么差别?”顾勇志不以为然,
“你要知道你父亲当年是全京城最耀眼的少年,文武双全,品性高洁,身形挺拔,面容俊美,没有女子会不喜欢。”
顾清晏嘴角抽抽,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在大伯父心中他父亲的地位竟是如此之高。
他小时候明明听人说他父亲是顾家之耻,放着好好的武将不当,非要去当酸腐秀才。
还说他父亲色令智昏,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大好前程,真是愚蠢。
他怀疑大伯父从来没想过他母亲不愿意嫁给他父亲的这种可能,更别提他母亲是迫于先皇的压力,为了替自己兄长夺取皇位的这种可能了。
问不出什么有用的,顾清晏果断放弃,问下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朱弘懿对我母亲有不轨之心的?”
顾
勇志抿了抿唇,不是很想回忆当时的情形,
“当时,你父亲的棺椁被运了回来,你母亲坚持要开棺,非要亲自看一眼。
你应该知道,你父亲死的很惨烈,又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运送,尸身已经,已经不成样子了。
你母亲看过后受了很大的惊吓,出现了一些异常激烈的反应,浑身颤抖,自言自语,甚至四处乱跑。
状若疯癫,我担心不已,想请御医过来给她看看。
朱弘懿坚持不用,抱着你母亲跟哄小孩一样哄了一通,你母亲就渐渐安定了下来。
成年兄妹,那样抱在一起,用那样的方式劝解安慰,很不正常。
还有朱弘懿看你母亲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兄长看亲妹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