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在庙里闲逛时,护卫们已经带着马骡喝了水吃了草,这会儿正精神着呢。
胡秀儿把顾清晏抱上马骡,见他坐好,这才翻身上了自己的马骡,一声令下,众人下山。
走过石阶,到了坡道,胡秀儿刚要提醒众人放慢速度,小心地上有碎石。
就听到一声破空声,胡秀儿不由脸色一变,立刻朝顾清晏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同时大喊,
“敌袭,列阵,保护小侯爷!”
顾清晏也听到了破空声,只是他使不上太多劲儿的右腿,大大妨碍了他的行动。
而胡秀儿反应又太快,行动又极其迅猛。
他只来得及俯下身子,就被直接从自己马骡上跳起来,扑到他身后的胡秀儿,整个护住了后背。
“驾!”
胡秀儿刚刚坐稳,就一甩鞭子,催促马骡加速往下冲。
虽然在下山的时候疾冲很危险,但是怎么也比停在原地,被埋伏的敌人当箭靶子狂射强。
山道狭窄,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必须把距离拉开,跑到能够组织反击的宽阔地带,才能把阵列排出来,形成有效防御。
第五百二十八章 班师回朝
护卫们见胡秀儿一马当先冲了下去,也纷纷跟着往下冲,护在两侧和后方。
没有丝毫恋战,像一柄长枪直冲而下。
胡秀儿命人精心挑选的马骡,也无愧于它们堪比战马的资质,跑的飞快,转眼就把偷袭的弓箭手抛到了后面。
但危险并没有彻底解除,顾清晏高声提醒,
“前方拐弯,小心绊马索!”
胡秀儿闻声立刻勒紧缰绳,放慢速度。
其它护卫也紧跟着放慢了速度,转过弯道,胡秀儿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绷紧的绊马索。
灰扑扑的铁链裹着褐色的兽皮,跟山道的颜色差不多,若不是提前做了防备,飞速猛冲中很难发现。
顾清晏正要想办法砍断绊马索,就见胡秀儿直接抽出马鞍袋里的板斧,朝着绊马索旁某处用力甩了过去。
“啊!”
只听到一声惨叫,不见其人。
但是绷紧的绊马索一端完全松了下来,直接掉在了地上。
顾清晏惊奇不已,都忍不住想问问胡秀儿是怎么在看不到人的情况下,一击即中的。
然后就看见胡秀儿从后面又抽出两把板斧,嗖嗖甩向了另外一边。
顾清晏沉默了,原来是搂草打兔子,全凭运气的打法。
不过,她那么多板斧都是从哪儿来的啊?
这就不得不提到胡秀儿抠门的习惯了,之前剿匪的时候,从土匪窝里搜刮出一批破旧生锈的武器。
确切的说,那都不能算武器,基本上都是农具。
什么锤头、榔头、斧头,镰刀、砍刀、剪刀,也不知道土匪是从哪儿搞来的,林林总总一大箩筐。
胡秀儿觉得卖废铁不划算,就都带回了宁乡城,找铁匠修修补补,让营中兵将自行选用。
别的东西都被挑走了,就剩几把板斧没人要。
胡秀儿就自己拿上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用几板斧解决了绊马索的威胁,胡秀儿等人继续往下冲,在半山腰一处平缓的山坡停住了。
结果,敌人却没追过来。
胡秀儿派了几个护卫回头打探,发现偷袭的人已经撤退了,连死尸都带走了。
除了地上的血迹,和散落的长箭,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胡秀儿听闻这个结果,眉头紧皱,第一反应就是这帮人是杀手。
只有杀手能这么快转移,能把现场的痕迹处理的这么干净。
是跟孟家有关的人,处心积虑报复?
还是梁邱谷他们,孤注一掷要跟她拼个死活?
亦或是她剿匪剿的太狠了,惹怒了哪个大匪寨的当家?
.......
一瞬间,胡秀儿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
顾清晏却说了个她完全想不到的可能,
“朝廷封赏的圣旨估计要下来了,有人不想我班师回朝,知道我腿受伤了,想把我搞残永远留在西北。”
胡秀儿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清晏,她以为战争结束,那些想害顾清晏的人就该消停了。
毕竟以后可能就不打仗了,顾清晏又不爱插手朝廷政务,对朝堂上的影响没那么大。
留他在京中做个闲散侯爷,或者让他在西北苦寒之地,继续练兵,不也挺好的吗?
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他?
天大地大,却容不下一个有功之臣,这样的朝廷太让人心寒了!
胡秀儿很是愤怒,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道:
“班师就班师,咱们回京城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容不下你。”
顾清晏见胡秀儿这般生气,心里不由很暖,却不安抚,反倒火上浇油,长叹了口气道:
“哎,谁让我是西北军主帅呢,手握重兵,军功赫赫,就算我赌咒发誓说我不可能谋朝篡位,他们也不信啊。
需要抵御外敌时,我和西北军就是最坚实的防线。
没有外敌时,我就是最大的威胁。”
胡秀儿一听这话,更气了,语气森冷,
“你的意思是,派人来害你的是皇上?!”
顾清晏一听这话,连连摆手,
“不是皇上,皇上应该还是相信我的。
但是有人不信,尤其是一些对西北这块地盘,别有用心的人。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只是不想让我回京,或者不想让我这个时候回京。”
胡秀儿听的有些迷糊,这话是怎么说的?
顾清晏笑了笑,
“比起别人,皇上更希望西北军在我手中,因为我是顾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