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呢？”
“可有时候投敌，也不一定是为了荣华富贵，或许是为了保命呢，永嘉陛下，你说是吧。”
第246章 好生
赤裸裸的挑衅, 好整以暇的看戏，高涣打定主意当这一场栽赃陷害的闹剧的看客，意欲观望这一对堪称姜氏父子伯乐的兄妹, 在权术制衡的君王之道下, 会如何抉择。
都是当皇帝的人, 又做了两三年的对手, 便是从前不曾见过面, 也不妨碍一下子就能听懂对方的话里有话。
永嘉帝坦然地开口, “齐帝此言差矣，大将军父子乃我大晋功臣, 他们的敌人, 只在战场，不在其他。”
“哦，”高涣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 嘲讽之意不言自明，“永嘉陛下，有句话叫无情最是帝王家，姜氏立下赫赫战功, 这心里慌张想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也是情愿可原吧, 朕知道你不愿接受臣子叛主的事实，可真相就是如此，究其根本，是姜氏为了自保。”
“若如齐帝所言，姜氏为了自保才叛主, 那么齐帝你作为受益之人，接受了姜氏的投诚, 为何又要在叠谷关一战中置他们于死地？”永嘉帝驳斥高涣，“所行所为难道不是前后矛盾？”
“不矛盾啊，”高涣笑眯眯地开口，“朕接受了姜氏的投诚，可是没接受玄甲军的投诚啊，姜氏能保证玄甲军同他们父子一样，皆臣服于我大齐吗？”说到此处，高涣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哎，朕也不舍如玄甲军这般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折在叠谷关，可是朕没办法啊，自开战以来，我大齐多少将士亡于玄甲军之手，若不灭了他们，朕也无法向我高薛一族交代，姜氏要保玄甲军，朕要亡玄甲军，这不，就起了冲突嘛，永嘉陛下，你要相信，像姜氏父子这样的良将，就是在我大齐也不多见，若不是无可奈何，朕也不想杀了他们。”
“齐帝说得头头是道，但你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姜氏通敌。”
高涣反问，“难道永嘉陛下有证据能够证明姜氏没有通敌？”
自然没有，不然也不会有今夜这一番暗中会面，可是高涣的言语滴水不漏又胡搅蛮缠，根本试探不出他在栽赃一事上的全盘计划。
“没有证据证明姜氏通敌，齐帝你对姜氏的指控就不成立，依照我大晋律法，”永嘉帝肃然道，“姜氏可以脱去嫌疑。”
“那陛下你今夜略过三司，暗中见朕，又是为了什么？”高涣说出了一句令永嘉帝闻之色变的一句话，“你也觉得姜氏经不住查，所以才想要从朕口中套出更多消息，对吧，哎，姜尚川娶谁不好，偏偏取了赵氏女，她可有一个身份禁不住查探的母亲……”
“住口！”永嘉帝面色铁青，“高涣，你是料准了朕不会在中枢入长安前杀你是吗？”
高涣面上并无一丝惧色，“要朕说，永嘉陛下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为了不让赵惊玥的身世连累姜氏，宁愿用一个韩翎纾，也不让赵惊玥牵扯进这一局中，其实要查晋王留下的人，从赵惊玥身上下手是最直接的，可是你没有，凡事有因有果，这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因果缘由罢了，看开些吧，其实姜氏父子阵亡，没能从最后一战中活下来，对你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永嘉陛下，你应该感激朕。”
“以己之心，度人之腹，高涣，朕算是知道北齐为什么会两世而亡了。”
“你与你父，一丘之貉。”
永嘉帝说完，也不管高涣脸色变得如何难看，扬声唤了宋蓝田进来将人带走，宋蓝田走后，宋皇后才从帷幕后头转了出来。
“陛下，玥娘她们很快就要跟随阿绾一同来长安了。”
“朕知道，”永嘉帝疲惫地阖上双眸，“阿栀，你说，赵士全在决定赴死时，是不是就算到了今日？”
马车已走出建宁三里地，夹道送别迁都队伍的百姓也渐渐变少，萧季绾心中藏着事儿，出了建宁就立刻下马，钻进了打头的马车中。
慕容念正靠在马车壁上，手中拿着一封奏疏，若有所思。
萧季绾抽出她手中的奏疏，继续昨日未曾论完的事，“你觉得高涣之所以有恃无恐，敢在长安城破之际当众污蔑姜大将军父子，是因为赵娘子的身世？”萧季绾手中的奏疏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案几沿，“倘若这个方向是对的，那么他必然安排了在此案之中揭露赵娘子身世之人。”
慕容念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往后头望去，紧接着的第二辆马车就是赵惊玥与华夫人的，姜柔则大约是被途中的动静闹醒，正断断续续地抽泣着，抽泣声不小，直直传入慕容念的耳中。
“阿柔又在哭？”萧季绾也听见了动静，“许是不适应乘坐马车，此番路途遥远，路上怕是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