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掠我大齐天统先帝，使我父子分离，君臣相隔，朕用你去同萧季绾交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高涣顿了顿，目光在慕容念的紫袍上停留，“毕竟你只是一个三品，朕的父皇却是昔日大齐国君，身价岂是你能相比的。”
高涣在讽刺慕容念时，句句离不开萧季绾，慕容念一时还想不透其中缘由，只得先按下心中惊疑，同高涣周旋，“我罪籍出身，当然比不上天统陛下的命尊贵，所以陛下您为何要做这等亏本的买卖？”
“亏本？”高涣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慕容侍郎这话说错了吧。”
她说错了吗？
不，她猜对了，高涣知道了她与萧季绾之间的事，分明能用她做些别的，却提出只要高耿，高耿回来至少也是个太上皇，二皇并立，岂不是亏本的买卖吗？
高涣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提出换高耿回来，就是要高耿回不来，他不仅要高耿死，还要高耿明明白白地死在大晋手中。
第216章 惊马
朱雀大道上人来人往, 川流不息。
一辆普通的乌蓬马车穿过人群，向着道路的尽头缓缓行驶，驾车的车夫是个年轻的男子, 被斗笠遮住了半张脸, 但是他身姿挺拔, 握着缰绳的手臂结实有力, 看着就与普通人不一样, 此人腰间还配了一把短剑, 短剑古朴，手柄处被磨得油光蹭亮, 一看就是常用, 能用上这样的人驾车，车中的人怕也不是寻常人家，有眼力见儿的能避则避。
车中的是华夫人与赵惊玥二人以及姜柔则, 今日是赵惊玥的阿娘陆幼萱的忌日，往年每到这时，她都会前往赵氏在骢山的家观鹿林观给未曾见过面的阿娘过冥诞。赵氏覆灭后，所有家产一律充公, 唯有鹿林观被留下了, 由一家私观变成人人皆可进出的道观。
去岁因身在禁中, 便不曾去拜祭，今岁冥诞，赵惊玥想带着小女一同前往，华夫人因为放心不下赵惊玥独自带着姜柔则出门，便跟着一同去了。
姜原遂与姜尚川都不在京中, 二人维系着翼国公府的门楣，却不愿多事, 平时处处低调，偶尔出门也只乘普通马车，不过到底二人是女眷，姜原遂父子二人并不放心她们孤身在京，便留了荣彦在国公府。
荣彦就是驾车的这个，他原属玄甲军，在对番邦的作战中不慎受伤，腿脚落下残疾，无法再行军出征，就应姜原遂所请求的那样来了建宁，成了国公府的侍卫。当初姜原遂将家眷托付给他时，他就立下了军令状，绝不然二位姜将军有后顾之忧。
一诺千金，荣彦一直尽职尽责，平素也从未出过事，可他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华夫人与赵惊玥是姜氏女眷，仅这一点，就足以为她们暗中树敌无数。
荣彦架着马车，看似目不斜视，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以便随时应对可疑之人。
一路无恙，马车出了建宁城，荣彦便扬鞭想要加快车速，谁知鞭子还没来得及落下，斜里忽然闯出个人，马受了惊，荣彦废了好大的力才稳住马车。
“对不住对不住，”惊了马的老妇人一脸惊恐，连连摆手，躬身道歉，“对不住，老妪我腿脚不利索，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请贵人恕罪，请贵人恕罪。”
荣彦眉头紧皱，目光落在老妇身上，似要将人盯穿。
老妇被目光所吓，一哆嗦当场跪在地地上，口中不断求饶。
“荣彦，怎么了？”赵惊玥打开车门钻了出来，身后隐约传来华夫人轻哄孩子的声音。
“娘子，是老妇惊了吗。”
赵惊玥站在马车外的横板上，低头望向老妇，老妇猜到是能做主的出来了，急忙上前仰起头，“娘子饶命，娘子饶命，我不是故意的，”说着便要去抓赵惊玥的下裙摆，被荣彦眼疾手快地挡了回去。
“娘子，此人……”
“瞧着就是个普通妇人，”赵惊玥道，“让她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荣彦还想说什么，被赵惊玥察觉，她道，“一个老妇能做什么，阿耶与夫君皆不在，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赵惊玥发了话，荣彦也就不再坚持，“是。”
过了江就到了宋州，到了宋州，便要分道扬镳了。
茂国公朝太徽观掌教拱手，“行观掌教，我们在此分别，我祝掌教一路顺风，”说完看了看掌教身后的那人，掏出了一只瓷瓶塞给了他，压低声音说，“后头那人身份特殊，是长公主殿下要的人，既要严加看管，又不能太过严苛，总是会有不便之处，若他不配合继续闹腾，这里头的东西可稍稍让他入睡。”
行观掌教接了瓷瓶握在手中，“多谢茂国公，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