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或许是因为那份《告南晋书》？”
萧季绾松开手，“哦，仔细说说。”
“婢子猜测，侍郎是觉得自己死了，一来不会让高起发现端倪，从而能够保证婢子顺利出城送出布防图，二来也是为了，为了不让长公主殿下因《告南晋书》在惹人议论吧。”
“嗯，”萧季绾点头，“孤明白了，你们出去吧，孤一个人待会儿。”
出了务本殿，采莲采蓉双双松了口气，采蓉担忧地道，“阿姊，殿下她似乎……”
采莲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开口，“殿下想要寻侍郎，人是我沉入水底的，我去伏梁河边瞧瞧，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采蓉会意，“那我同阿姊一起去。”
第221章 蝉鸣
盛夏已过, 宸园中的蝉鸣仍偶有响起，吴大监怕扰了永嘉帝的休息，带着手下一干小黄门在宸园粘蝉。
长长的竹竿头上裹着巴掌大的面粉团, 浆洗了好几遍后的面粉团格外粘, 只要瞧准了蝉所在的位置, 几乎一粘一个准。
粘下来的蝉也不扔, 这东西虽然叫起来扰人, 但腹部上指甲大的一块肉实在可口, 用油炸了后，既可以整只吃, 也可以只吃那块肉。
吴大监是不爱吃这玩意的, 所以粘下来的蝉都会尽数给底下的小黄门，见者有份，所以主动干这活的格外多, 不一会儿就听不到蝉鸣声了。
韩翎纾求见时，吴大监正监督底下的小黄门分蝉，免得因为分“赃”不公起了冲突，吴大监分完了蝉, 又抬头看了眼日头, 估摸着永嘉帝差不多该起了, 这才挥手让小黄门们带着蝉退下，他自个儿轻手轻脚地进殿查看。
永嘉帝已经坐起，见了吴大监便问，“有人求见？”
“是，是淑景殿的舒殿正求见。”
永嘉帝系衣带的手一顿, “让她去偏殿候着。”
韩翎纾在偏殿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永嘉帝才姗姗来迟, 一入殿他就挥退了众人，“查出来了？”
韩翎纾正要行礼，闻言便改了口，回禀道，“是，臣已查出向北齐泄密之人。”
永嘉帝踱步到韩翎纾跟前，朝她伸出手，韩翎纾立时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请陛下过目。”
东西就是一张纸，上头写了姓名身份，永嘉帝看罢松开了，纸张飘落在地，恰好落在韩翎纾手边。
韩翎纾脑中一激灵，“陛下，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永嘉帝背着手走到案几后落座，“舒殿正，去瞧瞧朕的茶好了没，朕看那火候不怎么够的样子。”
“是。”
韩翎纾明白了话中的暗示，拿起手边的纸张走到咕嘟咕嘟冒着气的茶炉边，提起茶壶将手中的东西扔进了炉中，待炉火将白纸黑字焚烧得干干净净，她才重新将茶壶搁到茶炉上，站在原地略等了等，等到壶中的水再次咕咚咕咚沸腾起来，她执起茶壶往一旁的杯中注入沸水，第一泡先掠去，第二泡才呈给永嘉帝。
“陛下，请用茶。”
永嘉帝示意她将茶搁在案几上，开口问道，“韩再思的事，你都处理好了？”
韩翎纾毕恭毕敬地退至一旁，“回陛下，前些日子刑部传臣前去问话，询问臣那日去了哪里，臣说，奉陛下的命出宫去西市给皇后殿下采办东西去了。”
永嘉帝不置可否，又道，“在定案前，刑部还会再次传你过去，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对于臣那日的去处，臣自然遵从之前所说，至于刑部若是问臣在此之前有没有见过韩再思，臣也会如实告诉他们，韩再思曾派人跟踪臣，却被臣发现，反过头跟踪的事。”
“那么那个，”永嘉帝指了指一炉火问道，“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是，臣反过去查探韩再思时，发现他似乎在和什么神秘的人交往，臣想，便是韩再思泄露了天统帝在太徽观之事，也是他将长公主殿下与慕容侍郎的私情透露给了北齐的细作，”韩翎纾想了想补充道，“此前，韩再思在上元灯节那回装作偶遇慕容侍郎，被长公主发现，之后又送慕容侍郎回太徽观，想来就是那次令他发现了秘密。”
“既然舒殿正都想好了，那么就这么说吧。”永嘉帝将茶汤饮尽，用杯底敲了敲案几面，“记住，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臣谨遵陛下命。”
“退下吧。”
韩翎纾躬身告退，退至殿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宸园中那棵去岁新移植过来的栀子花树上。
她果真预料的没错。
陛下早就猜到了细作可能来自于医女之中，却偏又要她明察暗访，还勒令她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可对第三人提起，这是早就想好了借她的手将泄密之事安在韩再思那个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