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出宫是何人之策,西海药庐医女又受何人所……”
话未说完就被从帷幕后走出来的人打断,韩翎纾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抹明黄,明黄越来越近,停在她跟前三寸之远处,这是极近的位置,所以她能感觉到跟前的人在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他一开口,话就如同千斤重的石块,“咚”得砸在她的脊背上。
“韩翎纾,诬陷皇后是什么罪名,你不知?”
“陛下,臣只是从事实推断,”韩翎纾咬了咬牙仰起头,双肩克制不住地颤抖,“臣不敢诬陷皇后殿下,请陛下明鉴。”
“那你说,依照你的意思,朕该如何办?”
威势太过,韩翎纾身子微微后倾,膝盖也缓缓后移半寸,永嘉帝紧跟着倾身,冰冷的眸光让对视之人不寒而栗,“舒殿正,朕,在问你话。”
“臣,臣,臣以为……”韩翎纾额间的汗珠顺着双颊滚落,堪堪就要落入红线毡的那一刻,她骤然起身。
这趟去汤泉行宫,萧季绾没骑照衣,去程回程都与慕容念同乘一辆马车,马车穿过朱雀大道时,慕容念听到了两旁百姓的议论之声。
具体的言语未曾听得太清,但是她从中捕捉到了“慕容”二字,不是在议论她,又是在议论谁?
慕容念没好气地夺过萧季绾手中的书,将书一卷敲在她的手背上,“为何不将照衣带来?”
被夺了书的萧季绾无辜地望着慕容念,缓缓揉着方才被敲的地方,委屈道,“天冷,阿念连马车的方寸之地都不愿予我?也罢,那我去后头的马车上寻皇嫂挤一挤。”
说罢,作势就要起身,被慕容念扯住衣袖按了回去,“这儿是朱雀大街。”
“我知道啊,”萧季绾哀叹了一声,“我知道,外头有人骂阿念是祸水,累及了我,阿念心中气愤,不如眼不见为净,与其等你开口赶我,不如我有骨气些,自个儿下车。”
“累及?”慕容念难以置信,“你难道不是始作俑者?如何能说得出‘累及’?”
“始作俑者?”萧季绾背着手倾身凑近,“阿念,我们不是同谋吗?怎可说我一个人是什么始作俑者?”
“停!”慕容念掌心抵住萧季绾的肩,“退后。”
萧季绾心中还有些分寸,乖乖顺着力道坐了回去,含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气他们骂你,是气他们只骂你不骂我,要不我让你欺负回来?”
慕容念将书搁下,头转向一边,“罢了,他们说的倒也不错。”
她也不是全然为这个生气,她是明明被欺负的那个是她,结果骂名也是她来背,白白让萧季绾占了便宜而感到愤愤不平。
“所谓祸水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慕容念附在案几上翻了一页,忽然,马车停住了。
第230章 遇刺
“何故停车?”萧季绾在车中问道。
“殿下, 殿下!”
这声音是吴大监的,他怎么会在此处?
萧季绾倍感不妙,急忙拉开车门钻了出去, 朱雀大街两侧的百姓纷纷行礼, 萧季绾却无暇分心, 直问吴大监, “大监何故来此?”
吴大监急得面如土色, 也顾不得其他, 当着众人就回禀道,“殿下, 陛下遇刺!”
近处大道两侧的百姓震惊得连声音都不曾发出, 就那么直愣愣地望向萧季绾的方向,而稍远一些的百姓听不见吴大监的声音,只能在心中猜测是否回程生了变故。
“遇刺?”萧季绾尤自不信, “何人所为?”
“淑景殿殿正。”
“韩翎纾?那皇兄眼下情形如何?”
“茂国公已入宫。”
那么就是情形未明了,萧季绾扬声道,“立刻启程回宫!”
车架入了皇城一路往太宸宫宸元殿去,在宸元殿前下车时, 宋皇后惊忧得差点一脚踩空, 幸而被身旁的宫人搀扶住。
“皇嫂小心, ”萧季绾关切道,“茂国公医术高明,皇兄定然无事。”*
虽是这般安慰,但她隐在袖中的手冰凉无比,暴露了她的担忧不比宋后来得少, 慕容念有所察觉,握了握她的手, “殿下主持大局,当处之泰然。”
萧季绾闭了闭眸子,回握住慕容念,二人跟在宋皇后的身后进了宸元殿。
后殿的廊下,今日当值的宫人跪成一片,个个抖如筛糠,萧季绾见状心下又沉了几分。
三人正要入内,却见茂国公先一步出来了,宋皇后瞥见茂国公衣袖上沾染的血迹,颤抖着问,“阿耶,陛下,他,如何?”
茂国公凝重地朝萧季绾一拜,“请殿下恕罪,臣已尽力,陛下性命应当无碍,只是,陛下失血过多,一时半刻怕是难以苏醒。”
萧季绾将人扶起,“孤信茂国公定然已经尽力,国公先去配殿换身衣裳,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