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算晚。”
她学了,然后用他教的,做到了父亲与哥哥都没能做到的事。
恍惚间,慕容念抬起自己的手,这双手修长白皙,是执笔的手,在此间,谁也不会知道这双手曾要过多少人的命。
院外钟声响起,是太徽观的晚钟,不知不觉,她已经在窗前坐了一日。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窗外高低不一的树上,她看着看着,脑中出现了一个想法,为何今日,她会梦见前尘?
萧季绾进入坤仪殿配殿时,就见宋皇后拉着赵惊玥的手,满脸为难。
“邵殿正说皇嫂在赵娘子这里,果真在这儿。”萧季绾上前看了看两人,好奇道,“皇嫂怎么了?怎么愁眉不展的?”
“阿绾,你来得正好,快劝劝赵娘子。”宋皇后焦急地开口。
“哦?劝什么?”萧季绾不明所以,猜测说,“难道赵娘子想出宫居住?还是想去皖北寻姜将军?”
“都不是,”宋皇后重重叹了口气,“陛下昨日同我说,这几日诏封赵娘子的诏书会下来,我想着提前给赵娘子透个气,让她安心,谁知弄巧成拙,她竟求我同陛下说一说,收回成命不要诏封于她。”
“这如何使得呢,姜大将军与姜将军于我大晋有战功,陛下论功行赏,夫既有封,妻也理该受封,”宋皇后接着说,“赵娘子不受封,这,外朝必会有诸多揣测。”
赵惊玥扶着腰身,略显笨拙地下拜,萧季绾岂能让她行跪拜礼,立即拦住,“赵娘子有话,站着说就是。”
“谢长公主殿下,也谢皇后殿下好意,”赵惊玥诚恳道,“妾入宫以来,多受皇后殿下照拂,心中感念,若是别的事,自是不忍令皇后殿下为难,只是受封一事,请容妾陈情。”
萧季绾目光如炬,“赵娘子不愿受封,可是因为自己姓赵?”
赵惊玥不卑不亢,“妾不敢欺瞒二位殿下,妾本为赵氏女,因身为姜氏媳,得以逃脱一死,如今姜氏有功,陛下推恩,妾本不该不识好歹,可无论赵氏从前行径如何,妾终究是受了赵氏荫庇,享十余载荣华安乐,赵氏罪有应得,妾却安享荣华,妾于心不安。”赵惊玥固执地福了福,“请二位殿下容情。”
“赵娘子,如皇嫂所言,你不受封,前朝必有诸多揣测,若有人攻讦于你,说你对萧氏不满,对先帝与皇兄的处置心怀怨怼,你以及你腹中孩儿如何自处?”萧季绾心知说了无用,但她还是得提醒赵惊玥,“皇兄诏封于你,实则……”
“实则是看在妾的公公与夫婿的面子上,保全妾,未免日后再有人因妾闺中身份为难妾,”赵惊玥何尝看不明白,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妾此心已决,请殿下成全。”
“阿绾,她这,”宋皇后止不住叹气,赵惊玥既能看得透这一层,必然也看得透另一层,那就是予她诰命,不止是为了保她不再受外人攻讦,也是为保她永远在姜氏有一席之地,虽则姜尚川对她一往情深,但毕竟世事难料,照眼下的情形,姜氏又绝不会止步于此,他日战功更甚,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赵娘子,孤与皇嫂的话,你不愿听,那么此人的话,你愿思量思量否?”
萧季绾道明今日来坤仪殿的真正目的,“这是从郁林来的信。”
赵惊玥一愣,大约是没想到郁林那边的人还会给她来信,犹豫着接过,却不打开,或者说她眼下没有勇气与打开,静默几息,终是将信还了回去,朝萧季绾福了福,“多谢长公主殿下。”
萧季绾神色复杂,“不打开看看她写了什么?”
不了,谢氏如今在朝堂一支独立,这既是一枝独秀,也是众矢之的,她与他们离得越远越好,君心难测,谁知,赵氏女的身份会不会成为另一支清理朝堂的导火索。
“妾与她,并无什么话说。”
萧季绾收了信,“也罢,赵娘子心意已决,我们便不再强求,诏封一事,孤自会去同皇兄言明,只是你不受诏封,待你腹中孩儿出生之日,孩子的诏封,你便不能再推。”
如赵惊玥所料,恩不及她,便一定会推至她的孩子,这也是她所愿。
“妾明白,妾先代腹中孩儿谢过殿下。”
第190章 夜访
银白的月光照彻了慕容念九死一生的梦境, 她自梦中惊醒,耳边风声伴随着烈焰烧灼之声仍在隐隐回荡,她在从前世呼啸而来的风声中抬头望向窗外, 心口顿时如被什么穿透一般疼痛。
她知道那是什么穿透而过的感觉, 是子弹。前世大仇得报后, 她被追来的人用林晋西的枪在国界线的另一侧打穿了心脏, 只是那时她感觉不到疼痛, 只感到梦寐以求的解脱, 没曾想这份痛楚迟了一辈子,直到此时此刻才从她的梦境中跑出来。
一旬前窗台旁黄粱一梦后, 这几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