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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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掖庭宫人刘龄娘,请皇后殿下安。”

宋皇后淡淡地问道, “你可愿离宫?”

刘龄娘愣住, 呆呆地摇了摇头。她以为邵殿正迟迟不叫她, 是因为认出了她, 难道不是吗?

“不愿?你好好想一想, 当真不愿?”

刘龄娘一听, 以为贵人想赶她出宫,惊慌失措道, “愿, 愿,婢子愿出宫。”

“刘龄娘。”

宋皇后一开口唤她的名字,她就哆嗦得厉害。

宋皇后无奈道, “吾长得很可怕?还是很丑陋?吾还未说什么,你怎么抖个不停?”

刘龄娘一听,抖得更加厉害,忙不迭磕头认错, “婢子知罪, 请殿下恕罪, 婢子认罪,请殿下恕罪。”

“你抬起头来,看着吾,好好说,你愿不愿意出宫归家?”

刘龄娘不敢不抬头, 梗着脖子缓缓抬起头,只见宋皇后双手交叠在腹部, 坐得端正,长得虽和善,但她可不敢真当这位六宫之主和善,慌乱之下口不择言道,“婢子想,婢子想,婢子想出宫,婢子不想归家,不不不,婢子无家可归,婢子,婢子* 能不能去道观修行,为陛下祈福,为殿下祈福,为长公主祈福,为慕容……”

宋皇后用一个摇头的动作打断了刘龄娘的话,“怎么个个都想去道观修行?”

“婢子……”刘龄娘欲哭无泪,根本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根本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罢了,你先退下吧,吾最后再唤你。”

刘龄娘难受得紧,她并不知自己即将迎来什么样的命运,不过她好像触怒了皇后殿下,那么,她的日子应当不会再好过了。

掖庭满了岁数的宫人越有两千,一百人为一组,一个一个当面询问,一日断然是问不完的,宋皇后足足在掖庭待了三日,上午辰时便入掖庭宫,傍晚申时才回坤仪殿,这才将两千余人全部询问完。

邵殿正合上最后一卷名册,“殿下,待明日,出宫的宫人名录便能整理出来。”

宋皇后微微转动发酸的脖子,“刘龄娘呢?吾说最后再唤她的,怎不见她的踪影?”

黄司正上前回禀,“殿下,刘龄娘已在院外恭候。”

孙司正在昭敬皇后薨逝后,自请回乡养老,宋皇后准允,赐予她一笔丰厚的养老银,派人将她送出了宫,这黄司正是接替孙司正的,年岁二十八,在一众司正里年轻得很。

宋皇后点头,“去将她唤进来吧。”

黄司正领命而去。

在等候的间隙,宋皇后撑着高几起身,在廊下缓缓踱步,邵殿正问,“皇后殿下一连坐了四个时辰,可是累了?”

话音刚落,宋皇后还未来得及开口,众人就听到院外传来激烈的吵嚷声。

“皇后殿下在此,谁人在院外吵闹?!”

不多时,黄司正领着战战兢兢的刘龄娘入院,后头,掖庭令亲自押着一名宫人走了过来。

“你说,恪言是北齐那个死了十几年的晋王高流安插在建宁的细作?”永嘉帝负着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低眉垂首的韩翎纾,显然并不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你是如何得知此等北齐秘辛的?”

韩翎纾双手在额前交叠,弯腰伏在坤仪殿的地毡上,“是恪言之前告诉婢子的。”

永嘉帝不答话,只盯着韩翎纾,韩翎纾却无任何锋芒在背之感,从容不迫地在天子充满压迫的注视下开口,“恪言说,北齐立国前,他们的晋王高流便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派遣了一批细作来到建宁,这些细作在建宁各处隐匿起来,待有朝一日听令行事,可没曾想,高流在天统元年就暴毙而亡,建宁的这些细作群龙无首,又不敢擅动,只能继续隐匿,待有人持高流信物重新召集她们,这些细作等待多年,始终等不到持高流信物的人出现,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人继续坚守,有人则觉无望,放弃的细作的身份,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她的阿娘就是一名细作,虽然嫁了人,但始终不忘故国,临终前将能够证明细作身份的信物交予她,让她等待时机,辅佐新主。”

韩翎纾说得有条不紊,“恪言受张庶人牵连,入掖庭寒梧院与婢子共事,婢子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她曾暗中找上婢子,问婢子想不想为家族复仇,她说,只要婢子帮她,她就能够帮婢子。”

永嘉帝目光沉沉,韩翎纾恍若未觉。

“你倒是坦诚,可朕如何确认你究竟是不是在危言耸听,毕竟韩党覆灭,现如今的你只是掖庭罪籍宫人,你如何帮她?”

韩翎纾抬起头,目露迟疑。

“不说?”永嘉帝抬起手,“不说的话,朕便当你玩弄于君,加上你今日在掖庭趁着皇后召见宫人之机离开寒梧院,想要强行闯进嘉应院,此番所为有大逆不道之嫌,朕立刻就能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