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涣还没来得及打开，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阿干，上头说了什么？”
“颜君至孤身入积云山大营，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还有呢？”
“他走后不久，父皇召见了药道。”说完，高涣点燃火折，将字条烧了个干净。
“没了？”高弘疑惑地问，“这都没什么重要的消息。”
“还有一句，不过不重要了，”高涣岔开了话头，“徐方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
“没有，而且因为南晋提出和谈，陛下没有再派人前去叫过阵。”
“再叫阵也没有用，徐方既打定主意忍一时之气，就不会被三言两语激怒，”高涣一掌抵在沙盘上，“想要蓬莱迎战，得想其他法子。”
高弘试探说，“难道阿干已经想到法子了？”
高涣的目光落在沙盘的某一处，“既然徐方那么怕博州血战重演，我们为何不能再为他重演一次。”
高弘心领神会，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是，“阿干，这么多年过去，蓬莱能加固城墙，难道就不会也加固河堤吗？”
“谁说我们要掘蓬莱的河堤了？”高涣反问。
这下高弘就想不通了，“不然蓬莱溃堤的话，如何重演燕拓之死？”
“要掘溃蓬莱境内的堤坝，我们还得派人潜入蓬莱，风险甚高，”高涣伸手在沙盘上画了一个圈，“之前我就告诉过你，蓬莱，可是在下游。”
高弘因为过于震惊，以至于迟迟说不出话。
高涣拍了拍他的肩，“若是害怕，就当做不知道吧。”
出丰嘉渡口一路北上，第一道关卡在广云县，进入广云县，便是进入了北齐的辖境。
水上关卡少，行得快，因而萧季绾在同姜原遂制定夺取剑川的计划时，首选便是走水路，只是水路有优点，也有缺点，一旦被发现，从水上全身而退的可能几乎没有。
所以萧季绾才说，这是一场豪赌。
然而即便是赌，也得做足功夫。有钱能使鬼推磨，广云渡作为大晋进入北齐后的的第一道关卡，水路的那头又连着富庶的蜀地，在这里主事的人，只要有心，便能够捞得盆满钵满。
半箱上等珍珠，价值百金，如此重贿，就是油水丰厚的广云渡也为之恻目。
说着蹩脚的晋语的北齐官吏两眼放光地望着余下的箱子，“看来这趟你们会大赚一笔啊！”
宋蓝田故意露出藏也藏不住的喜色，“运气好，在那边林中遇上了乌木。”
北齐的官吏掀开盖着乌木的油布瞧了瞧，并不感兴趣，“走吧走吧，下一个！”
这便是世间人心。
“有的人心，可用情义贿，有的人心，可以重利贿。”宋蓝田望着越来越近的广云山，不自觉想起了萧季绾说的话，想着想着，船只就越过了山峡。
“这几日天好，船行得快，”姜原遂道，“比我们预计的要快上一日。”
“那，那他们……”宋蓝田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广云山，“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另一头的山中，一支训练有素的，有着上千人的队伍正沿着人迹罕至的小径翻山越岭，为首的是不久前才被萧季绾升为长水军校尉的李善冬。
这一支由五千名士兵组成的长水军先锋军，每一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才决定的，在行前，他们每人都在郁林留下了遗书。
不成功，便成仁。
接连赶了几百里山路，又翻越了一座山头，李善冬终于下令就地休整。怕引起注意，黑夜之中，他们也不能够点燃篝火，只能借着黯淡的月光啃干粮，饮凉水。
尽管是奔着夏日去的，夜晚的山林还是会有些冷，这些兵卒便三五围城一团，静静依靠在一起。
待天将熹未熹之时，他们又再度启程。
李善冬看了一眼手中的绘得极为详尽的堪舆图，找准了前往广云县的方向，带着长水军继续前行。
等到了广云县，姜原遂、宋蓝田二人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寻到了程氏的商行，将珍珠与乌木寄在那里。
程氏商行的来历，二人并不太清楚，但是萧季绾说可用，姜原遂盯着程氏的匾额想起了个人，阿程，他觉得那个在荥阳助他寻找萧季绾的阿程，同眼前这个程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若来日有机会再见阿程，他定要好好问一问。
寄完货物，二人来到市井间，混迹市井的经验，宋蓝田有一些，但他有自知之明，那些都不够用，出门在外，他决定乖乖听姜原遂的。
“下面我们怎么办？”
姜原遂手里捏了张纸条，是方才寄货时，店家交给他的，上头写了他们的货号，他们若要取货，得拿这个字条做凭证。
姜原遂不觉得这么潦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