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延和帝摆了摆手，“你如此也是权宜之计，只是你想好如何对群臣讲了吗？”
“陛下中毒不是小事，妾以为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前，文武百官一律不得出宫。”燕皇后想了想又添了句，“今日恰好各命妇携族中女眷入宫拜见妾，妾至今未让她们离开。”
不愧是做了多年帝后夫妻的人，两人都想到了一处。
延和帝点头，又问齐淮术，“此毒你能解否？”
齐淮术欲哭无泪，“请陛下恕罪，臣，臣才疏学浅……”
燕皇后大惊失色，“什么？你不能解毒？！”
延和帝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燕皇后，这一眼，让燕皇后心中生凉。
她这才知道此毒尚药局解不了，他会如何想？
“陛下……”
燕皇后欲辩，延和帝却主动给了台阶，“尚药局汇集天下圣手，皇后与朕一般，太过信任你们了，以为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你们。”
“是臣见识浅薄，臣，臣不如茂国公多矣。”
延和帝似乎被提醒了，“茂国公，眼看正旦将至，茂国公，也该从郁林回来了吧？”
“妾这就命人前去郁林，陛下中毒一事，”燕皇后犹豫了一番，“可要先从宫内查起？”
“将阿钧从太徽观叫回来吧，此事就交给他查，”延和帝咳嗽了两声，一声比一声虚弱，“朕病了这么多年，生死早就看开了，阿钧，他该历练起来了。”
延和帝从容的姿态不能不令燕皇后多想，然而她还未表态，就听延和帝问，“皇后，可有异议？”
“也好。”燕皇后鬼使神差地迅速回应，“阿钧是该历练了。”
延和帝这下才露出满意之色，“钱大监，你亲自去一趟太徽观，至于外头，三品以上让他们去正殿待着，三品以下去西面的配殿。”
燕皇后瞧着延和帝从容不迫地安排，心中顿起一种诡异之感。
已经进了腊月，可淑景殿还没燃上地龙，故而殿中冷得像冰窟。
张华藻换上淑妃礼服，又仔仔细细地上了妆，才搁下黛笔，殿门就从外头被推开了。
钱大监入殿时，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这淑景殿冷得，一踏进来就像进入了冰天雪地一般，地上竟还铺着夏日才用的竹席。
张华藻缓缓从妆案前起身，穿过侧殿来到正殿，笑问道，“大监今日来做什么？还带了这许多人。”
钱大监躬身，“淑妃，陛下请您前往宸元殿一趟。”
“哦？”张华藻故意露出惊诧之色，“陛下有无说是何事？”
钱大监盯着张华藻的脸看了又看，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淑妃，紫宸殿上的事您当真一点耳闻都没有？”
“有啊，可，”张华藻阴阳怪气地开口，“可皇后殿下不许宫人私下议论，妾就是好奇，也没处去打听。”
“那边随奴走吧，到了陛下面前，您自会知晓。”
知晓什么？该知晓的她早就知晓了，再多的也不好奇，她唯一想探询的是，延和帝会给他们共同的对手一个怎样的下场。
“敢问淑妃，陛下每日所进之药可是你亲手所奉？”
萧季钧高声问道。
张华藻连眼皮也懒得抬，“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对延和帝让萧季钧来审问她这一行为十分不满，且审问之地又是在宸元殿，因而她拒不配合，萧季钧问的问题，她要么不回答，要么敷衍着回答，萧季钧审问了半日，一点进展都没有。
“太子殿下，您不累吗？”张华藻问。
“只要淑妃配合，就可以尽快结束审问，您也好早些休息。”
“休息？”张华藻忽然大笑，“进狱中休息吗？那我可就更不能乱说话，免得一个不慎被太子殿下抓住错处，就要诛我九族啊！”
其实暗自查到这个地步，物证都全了，根本没什么好审的，只是延和帝令萧季钧审，说是一定要拿到淑妃亲自画押的口供，否则就不能结案。
萧季钧一个太子，审父亲的后妃，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合适，可燕皇后自那日从紫宸殿回去，就绝不过问此事，当时萧季钧就觉得此事不妙。
事已至此，果然不妙。
淑妃连着张氏、赵氏，而赵氏，如今也连着燕皇后。
萧季钧并非日日出现在朝会上，但朝中他该知晓的动静，却都知晓，只是有一事他还存疑。
那就是他的阿耶阿娘这一段以来隐有不合，是做给赵党看的，还是当真如此。
第169章 岁末
延和二十四年腊月初二酉时深夜, 北风从紫宸殿前呼啸而过，带走了殿中众人的困倦。从延和帝于紫宸殿吐血，到太子萧季钧查到吐血真相, 过了十六个时辰。
十六个时辰未休息, 殿中众人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