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萧季绾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只能遵命。
萧季绾惯用飞白书，但是这一回，她没有用飞白书。
大晋诏令有规定，诏书一律只用楷体。
慕容念冒着秋雨惊雷一路赶回长乐殿，穿过安仁门时，她再次看向了长乐殿的方向，与离去时不同，萧季绾书房那一头的偏殿之中，有了光。
慕容念蹙眉，这个时辰，书房怎么会有光？
她站在雨中忍不住回忆离去前的情形，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应当不会有人看见，燕皇后应当也不会如此大意，让她半夜离去的消息传到萧季绾的耳中。
那么只会是，萧季绾自己夜半醒了，睡不着了。
这不该是她能够去关心的事了。
慕容念回到自己的屋子，将湿漉漉的衣物换下，将发髻全部解开，用干爽的帕子擦拭发上的雨水。
她不能够生病，今夜去坤仪殿同燕皇后交底，只是第一步，帝后同意了并不足以，还得想法子让郁林王点头。
擦干了头发，慕容念上了榻用被衾裹住自己，躺在榻上，闭眼回忆屏风后与郁林王的匆匆一面。
那是个怎样的人？用什么法子才能够打动他？
天亮后，慕容念是被敲门声唤醒的。
敲门的是执素，执素在外头叫她，言语之间颇为着急，“慕容典正？慕容典正？”
慕容念按了按快要炸开的额头，披上外衫去给执素开门，执素见她完好地站在门内，长长地舒了口气，又见她面色似乎不怎么好，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慕容典正这是怎么了？面色似乎不好？可是病了？”
怕什么来什么，慕容念按了按额角，糊弄道，“昨夜未曾关紧窗，怕是漏了夜雨进屋，你寻我，是公主有什么吩咐？”
“哦，”执素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今日该你当值，公主迟迟不见你，便遣婢子来问问。”
慕容念都忘了今日该轮到她当值，因为萧季绾越来越习惯于她的陪伴，所以几乎日日都在萧季绾跟前，所谓当值，只不过是轮到她时，萧季绾身边就只有她一个，轮到其他人当值时，萧季绾身边除了她，再多出一个人罢了。
她早就记不清自己当值的日子了。
“是，今日该我，是我一时疏忽了，我换了衣裳就去。”
执素仔细瞧了瞧慕容念的面色，“典正的脸色不好，不如婢子去请示公主，今日让您在屋中休息？”
慕容念摇头拒绝了执素的好意，时间来不及了，今日她必须见萧季绾。
“请你略等一等，等我换了衣裳。”
萧季绾今日没有去修文馆戚大家处听课，日后怕是也无需去了。
慕容念同执素一道入殿，又见林殿正在为萧季绾念册单上的物件名录，待她们走近，林殿正恰好念完，“公主，长乐殿历年所收赏赐物件，皆在此册，请公主过目。”
萧季绾点头，看向慕容念，瞧见她的脸色，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
执素将从册单结果送到萧季绾的案几上，“请公主过目。”
萧季绾将册单推到一旁，“留慕容典正在殿。”
林殿正与执素双双告退。
“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昨夜屋中进了雨，许是有些，不打紧。”
萧季绾执意要瞧，慕容念只得上前，看见一旁的册单，状似无意地问，“公主在为陛下挑选万岁大节的礼？”
萧季绾就势而下，“是啊，正愁着，我这里之物，几乎都来自阿耶阿娘，实在不知该送什么。”
说着，萧季绾的佯叹便成了真叹。
因为她想到，今岁的万岁节，可能是她能够陪在阿耶身侧为他过的最后一个生辰，那么就应当有些不一样。
“公主今岁想送陛下不一样的？”
“嗯。”
“不一样的，倒不一定是物件，”慕容念左右一览，随手指了指琴房，“就比如公主若在大宴当晚亲手为陛下抚琴，只简单小曲，只要是公主孝心，陛下必定开怀。”
萧季绾觉得有些道理，“倒是可以一试，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抚琴，是不是太过单调？”
慕容念想了想，提议道，“公主可请太乐署的乐姬、舞姬一同编排一出曲目。”
“可万岁宴就在七日后，会不会太赶了些？”
“着实有些。”
“容我再想想吧。”
第093章 贺寿
萧季绾思来想去, 放弃了抚琴这个法子。其原因有二，其一，抚琴太过单调, 若要同太乐署一道编排, 七日时间太短, 来不及；其二, 她琴技并不算好, 还是那句话, 七日太短。
可不抚琴，还能做什么？
这回是执素无意中给了萧季绾想法。
“跳舞啊, ”执素听见萧季绾喃喃自语, 以为是在问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