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姜原遂眺望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峦,“过了积云山就是黄河了,希望她们还没有渡河。”
宋州城中发生的变故萧季钧一概不知,一则延和帝夫妇刻意瞒着他,二则他在汤泉行宫之中,消息闭塞,对外头的事并不知晓。
汤泉行宫中的日子与太宸宫并无什么不同,每日晨间何时起身,何时早课,何时用膳,何时午歇,又何时开始半日的政课,都与在太宸宫中时一刻不差。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侍奉的宫人没有那么多,且他有意让他身边从太宸宫中跟来的宫人松快松快,对他们的约束并不如在宫内那般严格,如此一来,他自己私下里也能够自由一些。
颜君至将萧季钧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一日晨课结束后,状似无意地问道,“殿下来汤泉行宫快要一个月了,有何收获没有?”
萧季钧来汤泉行宫,对外说是春日乍寒,要在此处修养,其实是为了拖延甄选太子妃之事。前朝盯着太子妃这个位置的世家不少,尤其是苏州韩氏,除了在前朝旁敲侧击,韩氏家眷入宫给燕皇后请安的次数也比往常翻了个翻,甚至连族中在翰林院、修文馆任职的年轻一辈,都时不时与萧季钧偶遇,谈礼仪说学问。
别的不说,韩氏上下在太子妃一事上的心倒是齐得很。
韩同胤的女儿萧季钧在正旦夜宴上见过,是照着高门命妇的模子悉心教导出来的,但是她姓韩,仅凭这一点,她就不会是太子妃。
萧季钧来行宫的目的瞒得了别人,却是瞒不过老师的,颜君至这般问大有看好戏的意味在。
“莫非殿下有难处?”颜君至一本正经地问,“可需要臣效犬马之劳?”
萧季钧无奈地笑道,“老师就别打趣学生了。”
“那殿下打算何时出手?”颜君至又问。
萧季钧扶额,“还没想好。”
颜君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此事有那么难?殿下您不想强取豪夺,故而想听一听那位娘子的真实想法,这不就是开个口的事?暗中托人去问一问就是,何必瞻前顾后?还是说殿下想亲自问一问?这也好办,寻个由头将人请来就是。”
萧季钧岂不知道这个理,可是他就是犹豫不决。
“老师,孤怕走漏风声,对她日后不利。”萧季钧的担忧不无道理,太子妃这一件事前朝都盯着,他这边一有风吹草动,说不准她那边就会发生什么。
颜君至再次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殿下是怕万一那位小娘子回绝了殿下,询问她的又走漏了风声,于她日后嫁人有碍?这也容易解决,殿下您自己放弃就是。”
萧季钧叹了口气,“老师,学生若是能够说服自己放弃,又何必兴师动众来这行宫?阿娘的案头上堆着那么多名册,孤从中择一不就好了。”
颜君至一生醉心学问未曾娶妻,但萧季钧的所忧所不安所矛盾之心,他也并非全然不懂。他这个学生要娶的女子,不仅仅会是妻子,还是大晋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前朝、北方的局势复杂多变,那名女子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宫廷,还有日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变数,因而萧季钧犹豫至此,也不难理解。
“此事的关键在于殿下自己。”颜君至开解道,“殿中自己想通了,此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话头又回到了原地,萧季钧他不就是自己想不通么。
第050章 争锋
萧季绾应独眼的要求, 在荒废院落的地窖里暂时栖身,地窖昏暗,只有独眼送来的一盏油灯取光, 她对着微弱的灯光, 有时忍不住怀疑, 自己相信独眼是对的吗?
她至今不知道独眼的来历, 也不确定独眼的医术能不能治好阿念, 可她就在这么信了他, 万一所托非人,她与阿念怕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了。
但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之前她嚷着要延请医师, 这两日在地窖中冷静一想, 才后知后觉此法不妥。
云中王不日便要驾临洛州,她没记错的话,阿念此前诈过子甲, 子甲背后的主子实则是云中王,而子甲被她们所杀,她不确定云中王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子甲的行踪才刻意借督察之举来的洛州。
但宁信其有,万一被她猜准了, 那么入城去医馆请医师就变得很危险。
一时之间, 独眼竟成了唯一的选择。
头顶上响起了“咚咚咚”的三声, 萧季绾顺着梯子爬上窖顶,轻轻将掩盖在上头的木板揭开一条缝,日光透了进来,萧季绾闭起双眼适应了片刻,这才将木板全部揭开。
地上放了篮子, 篮子里有一碗药,一罐粥, 还有一个馒头,萧季绾将东西拿下,重新将木板阖上。
下了木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