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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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之时,她险些被吓了一跳。

晦暗不明的光影中坐了个人。

愣了片刻,萧季绾意识到这是谁后,立时转惊为喜,她迫不及待地放下篮子走过去,欣喜若狂地说道,“阿念,你终于醒了!”

乍一醒来,慕容念有些发懵,萧季绾急忙将药碗捧到她面前,“独眼叮嘱过,药要趁热喝。”

“独眼?”慕容念戒备地问,“是谁?”

“乡间的一郎中。”萧季绾将药碗往前推了推,“阿念,我知你有许多疑惑,你先把药喝了,我再告诉你。”

慕容念不信什么郎中,萧季绾便又解释道,“你昏迷了四五日了,是独眼的药让你醒来的。”

慕容念低头,苦涩的药汁气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不信郎中,却不能不信萧季绾,于是仰着头将药汁一饮而尽。

“娘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念问。

萧季绾将从慧拿寺中醒来之后发生的事一处不落地告诉了慕容念,慕容念才知那日她晕过去之前见到的身着灰袍的人,是慧拿寺中的比丘尼。

洛州、慧拿寺、云中王……

慕容念想到一事,陡然发问,“你我二人穿过的衣裳呢?”

“烧了,”萧季绾早觉那两身沾了血的衣裳是个隐患,离开时就问寺中比丘尼要了尽数塞到灶房的灶台中烧毁了。

慕容念却并不放心,“你亲眼看着尽数烧毁了?”

萧季绾点点头,“你就放心吧,不会留下线索的。”

慕容念才醒来,一醒来又思虑这思虑那的,才思虑了一会儿便感到头疼,萧季绾宽慰她说,“阿念,眼下我们还算安全,你别多想,先养好身子,”说着去一旁慕容念盛了一碗粥,说是粥,其实没有几粒米,都是米汤,“先将汤喝了再睡。”

喝了米汤,慕容念不放心,又问,“方才听你所言,那独眼不是村中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你一点都不知道?”

萧季绾摇了摇头,她做过许多猜测,但是掌握的东西太少,她猜不出。

慕容念也不在多问,萧季绾说得不错,她得尽快养好身子,养好身子才能尽快离开这里,云中王来洛州督察,她总觉得不是巧合,若不是巧合,她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洛州曾为大晋东都,虽比不上长安庄严肃穆,但是繁华也不遑多让,只是北齐入主以来,将草原上的那一套照搬至中原,圈地跑马,拆屋建帐,好好一个人间帝王乡被折腾得不伦不类,洛州地处富饶中原,却在早几年便有民生凋敝之相,加之前一段时日齐帝下令大兴土木,营造佛寺,度化良家男女,许多负责营建的北齐官吏中饱私囊,层层剥削,借势抢占民田,强纳民女,洛州百姓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佛寺建好,男女度化,近几日城中又有传言云中王不日就要驾临,一时之间城中风声鹤唳,百姓宁愿躲在家中忍饥挨饿,也不愿出门养家糊口,日盼夜盼,只盼这云中王早来早回。

另一边云中王高涣在接到齐帝诏令后日夜兼程往洛州赶,属下只道他尽忠职守,其实随行的高弘却知,他这个阿干是想入洛州一探究竟。

子甲不知怎么的,进入洛州以后就失去了消息。

高涣轻装入城,一路畅通无阻,入了洛州他发现城中安静异常,龙尾道两旁除了整装列队迎接他的北齐士兵,再也见不到其他人。

高涣勒住缰绳,骤然停下,洛州总管不明所以,急忙拍马上前,讨好地问,“王上怎么停下了?”

“你下令清道了?”高涣的声音听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无论高涣生不生气,既然他问了,身为一州总管,就不能敷衍以对,“臣知王上的规矩,未得王上下令,不敢擅自做主,想来是洛州百姓为王上威望所震,不敢惊扰大驾。”

又是这般说辞。

此情此景同他正旦时入长安是何等相似。

百姓畏惧他们,畏惧高薛,这也侧面说明,父皇任用的这些个治州官吏是个什么的德行。

金顶殿上日复一日的争执再度闯进高涣的耳中,有关高薛该不该汉化这个问题,自他入朝以来就一直争执不休。

他是支持汉化的,大晋遗民的数量百倍千倍于高薛,若以高薛旧法统治,这些人如何能安心信服。

只是父皇固守旧风,无论他如何劝说,都无法打动父皇,如今的长安、洛州,只不过大齐千千万万个州、县的缩影,长此以往下去,不用南晋北上,大齐怕是早就从内部开始消亡了。

驻马停留在龙尾道上的片刻高涣想了不少,可想得再多又有何用,掌权者是父皇,父皇宠信的阿干也是高薛旧俗的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