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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图达趁着这几息喘了几口,左腿一抬拔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匕首划破高恭的手背,高恭彻底松了胳膊。
“咳咳咳……”
哈图达面色由白转红,气还没喘匀就大声呼救。
“求救?”高恭冷笑不止,“这里哪里有人?”高恭指了指一旁倒下的侍从,“他们就已经死了!哪里还会有人来救你?”
哈图达后悔了,后悔不该只带了两名随从就进大晋的皇宫。
“本王废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将你引到这里,岂会让你,活着出去?”高恭面色一冷,飞扑上前,哈图达后退两步,被身后的石头绊倒,他才从高恭的手下逃脱,就在此濒临死亡的危险,难道他今日当真在劫难逃?
身后的草丛传来脚步声。
二人一惊,一个转头一个抬头,都看到了草丛中的草鞋。
“草鞋”顿了顿,好似在犹豫要不要上前。
高恭神色一凛,飞速地谋划如何才能在短时间内杀死两个人,而哈图达心下一紧,这双草鞋很可能就是他的一线生机。
“谁?”高恭问。
“草鞋”不出声。
“救……救……只要你救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高恭手下一用力,哈图达无法呼吸,他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草鞋”,哪怕他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看到他的目光。
“草鞋”犹豫了一番,转身离开。
哈图达陷入无边的绝望,而高恭急于解决他,好去解决另一个,于是手下的力道飞快地加重。
哈图达觉得自己一定要死了。
可是没有。
斜面飞出一颗石子,直击高恭的眉心,一颗石子不至于要高恭的命,但是却可以击退他。
高恭退后两步,还未站稳,三颗石子同时袭来,迫使他不得不抬手击挡。他今日没带狼头刀,因为哈图达不能死在狼头刀下,那样就太明显了,他只带了匕首,可是匕首在同哈图达两名侍卫的缠斗中被撞飞没入了草丛,一时之间是寻不到的,所以面对石子不间断的袭击,高恭只能躲闪,一边躲闪,一边靠近死去的侍从。
哈图达领会了高恭的意图,他想去取侍从的刀。
石子也领会了高恭的意图,每当他要摸到刀时,石子就会击中他的手背,使得他的手因为下意识的躲避同刀柄错开。
又是两颗石子,只是这一次,石子是先后发出,一颗打中了高恭,另一颗落在哈图达的匕首边。
哈图达好似明白了什么,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害怕。
石子落在匕首边,好像在催促。
他终究还是拿起了匕首,对准了高恭的后背。
姜原遂回到寺庙中时,地窖的挡板已经被打开了,阿福倒在血泊中,一旁是跪在地上的萧季绾,以及站在她身后的慕容念。
听见脚步声,慕容念转过身来,上下看了看姜原遂,问道,“先生做到了?”
姜原遂点了点头,问,“发生了什么?”
“地窖太暗,孩子哭了。”
“然后呢?”
“阿福死了,神教军救了我们。”
姜原遂想问阿福怎么死的,但看到萧季绾的样子,开口时说的是,“节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姜原遂不得不上前,“小主子,该走了。”
萧季绾抬起手指向阿福,“那他呢?”
没有哭闹,只是询问,询问,“那他呢?他就躺在这里吗?”
“等日后回来……”姜原遂说不下去,日后能不能回来谁都不知道,即便能够回来,阿福也不会在寺庙中等着他们来收敛,“高恭下令长安留城不留人,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他说他想回家。”萧季绾喃喃道,“他说,他想……”
他想回家,阿福想回家。
阿福被捅穿时,似乎不大相信,摸了摸刀锋插进去的地方,侧头问萧季绾,“阿姊,我被刀捅了吗?”
萧季绾的眼中是空白,似乎也看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阿福抬起手,手上沾染了鲜血,他“哦”了一声,无奈地说,“阿姊,我可能要死了。”
刀被抽出,阿福缓缓倒下,萧季绾冲过来抱住了他,然后他就看到神教军进来了,杀了那些将刀刺进他胸口的人。
嗯,死前还能亲眼看到有人为自己报仇,阿福扯出一个笑,随即想起什么,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伸到萧季绾面前。
“这是……银子……我出来送葬……客人赏的……在船上被……被神教军抢走了……渭南的小吏又……又还了回来……一共,一共两块,你……你们留一块……路上用,还有一块,如果可以……能不能留给我耶娘……还有妹妹……”
“都留给他们。”萧季绾说,“你自己带回去给他们。”
阿福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