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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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臣曾听闻, 在南海旁驻足远眺, 隐约可见骢山起伏。”

“那慕容掌诏可知站在何处看,风景最好?”宋善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请殿下随臣来。”

二人一前一后往南海边走去,走到南海边的就月亭下,慕容念停下了脚步,“据闻就月亭是南海旁的赏景佳处。”

就月亭建在一座假山之上, 与地面约有两丈的距离,宋善水命宫人在亭下等候, 独带慕容念上了就月亭。

刚爬上就月亭,宋善水还未站定,就听到慕容念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殿下,可是西南有消息了?”

宋善水起了玩心,故意卖上了关子,“慕容掌诏问得好生奇怪,你日日在阿娘跟前当差,西南有没有消息,你不知道?”

慕容念如实回道,“臣并不知。”

“那你可有主动问过阿娘?”宋善水问。

“前朝之事,臣怎能随意打听,”言下之意,就是想问,但是没问。

“事涉前朝?”宋善水也不知是真不解,还是装作不解,“只是向阿娘问一句‘乡君近来可好’,也算蓄意打听前朝之事?”

慕容念被宋善水问得怔住,她可以这么问燕皇后吗?

“难道掌诏并非是想知道阿绾近况,而是只想知道郁林的局势?”宋善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继而又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色,“掌诏是凤台女官,凤台从设立之初便是只需帮衬阿娘处理前朝之事,不管后宫,换而言之,洞悉前朝事是掌诏之责,就算掌诏想知道郁林的局势,也并不算逾越吧?”

“臣……”慕容念哑然。

或许有些事情是她顾虑太深,所以想岔了。她以为燕皇后令她出任凤台掌诏,是想寻一个理由将其留在建宁,留在身边,以防她妨碍萧季绾在郁林行事,可经过宋善水有心也好,无心也罢的一番提点,她才发觉,她想岔了。

若燕皇后只是为了将她留在建宁,放在眼皮底下看管着,将她从长乐殿调任坤仪殿就好,为何偏要在凤台另设掌诏?

凤台原先并没有掌诏一职,草拟诏令的职责之前都是凤台令在做,而在从前,其实直接由凤台草拟的诏令并不多,大都时候都是燕皇后将自己的意愿告诉凤台令,再由凤台令传达给中书省,若政令在中书便被中书令驳回,无法转至门下省,燕皇后便会去寻延和帝商议。

而今,燕皇后特在凤台设立掌诏,诏令直接由她这个掌诏草拟,拟好后送至中书,绕了这么一遭,只是为了师出有名地将她留下?

慕容念忽然想起前几日送扩建鄂州折冲府军的诏令去中书省时,恰好是中书侍郎当值,中书侍郎之匆匆看了一眼诏令就以“军费糜重”为由将诏令驳回,她将诏令带回坤仪殿,燕皇后神色平静地让她第二日再将诏书原封不动地送到门下省。

那一日门下省是给事中许嗣业当值,许嗣业也看了一眼诏令,不过态度与中书侍郎刘粲截然不同,“殿下未雨绸缪,门下自当竭力。”

刘粲留下了诏令,不出几日,诏令就到了兵部,兵部尚书侯暻自然不会与燕后为难,加紧将这事儿下到了鄂州,还专门拍了一名郎中前往鄂州督办。

那是慕容念只是在尽心办着燕皇后交代的事,却从未细想过,燕皇后为何要特设凤台掌诏,又为何要令她出任掌诏,以及鄂州扩军诏令下达背后的弯弯绕绕。

慕容念想得入了神,宋善水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回应,于是不得不上手碰了碰慕容念的胳膊,“慕容掌诏?”

慕容念醒过神,“殿下恕罪,臣……”

宋善水抱歉道,“我只是同你说笑,揶揄之举似有不妥,还请掌诏见谅。”

“臣不敢当。”慕容念拱手,“殿下所言,并非揶揄,令臣犹如醍醐灌顶,谢殿下点拨。”

宋善水并不知慕容念想到了,又想通了什么,不过她也并未打算多问,笑着从袖中抽出一物,递到慕容念面前,“我也不卖关子了,前几日阿耶从郁林来了家书,我打开后,见其中有一张并非阿耶的笔迹,似是飞白书,你放心,打开后我并没细看,一见是飞白书,便只看了第一行,果然是你的名字。”

早知萧季绾到了郁林一定会给建宁传来消息,而掐着日子算,怎么也该到了,可燕皇后那里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慕容念心下一日比一日难安。

见慕容念低头看着信发呆,宋善水的手又往前伸了伸,“掌诏也是能忍,明明就很想知道,却也能忍着不问阿娘,哪怕信到了眼前,也不形于色。”

慕容念曲了曲手指,咫尺之遥,她却没由来地紧张,迟迟不敢接下,宋善水哑然失笑,直接将信塞到她怀中,“掌诏还是拿回去好生瞧一瞧吧,看看阿绾在里头写的,值不值得你如此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