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吴一道前往茶池, 哪知刚出桑堪, 就被孟甘谷派来的人请了回去。
萧季绾匆匆来到郁林王宫, 见到的是在殿中急得团团转的孟甘谷, 她赶忙上前询问缘由, “王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季绾跟着译官学郁林语, 不说小有所成, 也是突飞猛进,已经能够开始说些简单的话,但她还是不敢轻心, 无论去何处都将译官带着,因此她说完看了译官一眼,译官微微点头,她就知这句话没说错。
孟甘谷遇上了大难题, 若不是如此, 他也不会将萧季绾半道请回来, 见萧季绾来得这样快,便猜测她是快马加急赶回来的,连气都还未喘匀就上他这儿来了,顿时感到惭愧,“乡君, 实在是对不住,搅扰了你的计划。”
“无妨, ”萧季绾谦虚道,“商驿建立非一朝一夕之事,还是王上这里的事更为重要,毕竟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王上半道急切请我回来,一定是有急事。”
萧季绾还说不了这么长的句子,于是她只说了前半句,从“一荣俱荣”开始,就让译官代劳,她则边听边学。
孟甘谷知道萧季绾在学郁林话,耐心地听二人轮换着将话说完,才告诉萧季绾实情,“本王是有急事,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就请王上坐下慢慢说。”
萧季绾打了个请的手势,孟甘谷顺势回到王座上,静了静,才道,“先前听乡君讲述中原王朝的历史,本王很受触动,当即觉得我郁林如今处处是问题,亟需做出改变,可是本王思索了大半个月,也不知从何处着手啊!”
萧季绾明白了,孟甘谷想问政。
后面的对话萧季绾自觉无法直接与孟甘谷问答,便看了一眼译官,译官会意,几步上前面朝萧季绾,“乡君请讲。”
“这……”萧季绾面* 露难色,“王上您也不是不知道我,我没处理过朝政,又对郁林现今的朝局并不了解,您就是想问我,我也答不上来啊。”
萧季绾说得极为诚恳,孟甘谷不疑有他,但是放眼如今的郁林,对外头有颇多了解的,只有萧季绾,他除了问萧季绾,还能问谁?
“乡君,您可是大晋帝后之女,太子又是您的兄长,您又遍读史书,怎么都该知道些吧?”郁林王急得又要从王座上站起,萧季绾一副“岂敢岂敢”的神色,上前两步回答,“王上要是想问史书,那我倒是可以回答一些,可您也得告诉我,您想知道哪一段历史,我才好回答。”
“变法,中原王朝历代都是如何变法的?”
萧季绾思索了一会方才回答,“变法的话,一般都是自上而下,由天子颁发诏令。”
孟甘谷就算没读过中原王朝的史书,用脑子想也知道该向下发令进行改革,他想问的又不是这个,“那敢问乡君,新朝变法是从何处着手啊?”
萧季绾装作一时之间答不上来,“请王上容我回忆回忆。”
“好好好。”孟甘谷坐在上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季绾,心下着急却也不敢催促,终于,萧季绾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就急不可耐地问,“乡君想出来了?”
“依稀是,统一文字?”萧季绾的目光从不确定变得肯定,“对,统一文字!唯有统一文字,才可行教化之事。”
“教化?”孟甘谷没听过,问道,“何为教化?”
“在我们中原王朝,帝王又被称作‘天子’,受命于天,教化吗,便是教化百姓要爱戴受命于天的天子,忠君报国。”
译官翻译完萧季绾话,急忙低下头,他怕郁林王看到他那副见了鬼的神色,对萧季绾的话产生怀疑。这些日子译官算是看出来了,别看萧季绾说的头头是道,句句是真,但是她都是对史册汗青有目的的断章取义,一步一坑,眼看郁林王快落进坑里的,还不自知。
孟甘谷不假思索,“倒是同我们郁林奉神有些像。”
萧季绾听完连连摇头,“王上您别怪我实话实说,我中原的君权神授,同你们郁林可一点也不一样,在我们那里,最高统治者是天子,是皇帝,可在你们郁林,最高统治者是神啊,郁林王能代表神吗?郁林王能被称为神子吗?我们的皇帝那是天授,他的话,就是神谕。”
萧季绾这话说得委婉又直白,她在变着法地提醒郁林王,您头上还有一个神使大祭司呢!
孟甘谷被这一番话唬住,结结巴巴地承认,“不,不能……”
“所以那个宋起章才能通过掌控神谕来掌控郁林,您说对吗?”萧季绾问。
孟甘谷的背上爬上了一层寒意,“对,对。”
宋起章能掌控神谕,那难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