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监,其余时间都在修文馆中考校编写科考所涉及的典籍, 争取早日将石经立好, 然而典籍版本众多, 考校非一日之功, 要想在今岁春闱前就将石经立起来, 是不大可能的。
慕容念将石经紧张的情况上呈给燕皇后, 燕皇后自然是希望石经能够在春闱前就立在国子监门前,但是她也知此事关乎人才选拔的千秋大业, 不能够操之过急。退而言之, 即便戚晏清当真在科考前立好石经又如何,今岁春闱的日子已经定下,距今不足一旬, 一旬之内出自戚晏清之手的范本根本无暇广泛传之天下。
“莫非今岁的春闱,又得是门阀天下?”燕皇后的书案上放着礼部呈上来的春闱章程,章程年年差不多,可想而知, 结果也大差不差。
这是慕容念走了进来, 燕皇后抬头瞧了她一眼, 便知她又在宫中撞见了韩再思。
“陛下养病无聊,遂请这位韩学士每日往宸元殿为他读书解闷,没想到竟是方便了他行事。”
韩再思数次与慕容念“偶遇”之事,燕皇后早就知道,是慕容念主动告诉了她, 不过即便不告诉,燕后也不会不知道。
“这个月第几回了?”燕皇后问。
慕容念上前双手奉上一物, “回殿下,第六回。”
韩再思每回撞见慕容念,都要赠与些东西,除了第一次是她大意,错拿回了那封信笺,后头韩再思所赠之物她都不会打开,而是直接上呈燕皇后。
“这一回又赠了何物?”
“臣不知。”
燕皇后接过细长的锦盒,拖在手中掂量掂量,玩笑道,“分量不轻,瞧这锦盒的形状,里头怕是个细长的物件。”
韩再思送过手镯,送过珠串,送过琉璃宫花,还送过书籍,但那些同这一回的东西相比,都显得平平无奇。
锦盒中躺着一柄折扇,上好紫檀木为扇骨,扇面上镂刻出了九九消寒图,这不稀奇,稀奇的是,九九消寒图上的每一朵梅花都用了螺钿填嵌,在殿中尚且流光溢彩,遑论到了日光下又该是何种夺目。
折扇在燕皇后手中一张一合,张合之间还有阵阵檀香袭来,“此物倒是用了几分心思。”
折扇重归锦盒,燕皇后亲手合上盖子,将锦盒还给慕容念时,她问了一句,“韩再思可有说什么?”
慕容念摇头,“臣亦百思不其解,韩学士每回只是将东西塞给臣,而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
燕皇后若有所思,“孤该说他是沉得住气还是沉不住气呢,若沉得住气,他在见你的第二面就送上了信笺,可若说沉不住气,第六回了,只是送你物件,却什么都不说。”
“殿下,臣是否还需按兵不动?”慕容念询问道。
“他在明,我们在暗,无需动作,”燕皇后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探讨下去,“过来看看礼部呈上来的章程。”
慕容念将锦盒放在一旁,上前跪在燕皇后身侧,直起上半身隔着一段距离看完了礼部的章程。
“如何?”燕皇后问。
“同往年无甚不同,”慕容念回答。
“是啊,无甚不同,孤甚至已经能够猜出最后榜上有名的会是哪些人。”
“殿下为何不然戚大家亦或是颜太傅再任主考官?”慕容念问。
“戚大家才学甚高,怕是最后没几个能入他眼的,至于太傅,眼下还不到时候。”
燕皇后的话不难理解,慕容念细细一想便明白了,戚大家适合教书育人,却不适宜取才,颜太傅又是太子太傅,若他当了主考官,所取之士便有了太傅门生的名头,朝中三足鼎立,东宫眼下还并不适合掺和。
燕皇后靠在凭几上,“可不用戚晏清和颜君至,其余寒门谁来当主考官都无法令人信服,若就此放弃主考官一位,孤,又很不甘心。”
慕容念沉默片刻,才道,“殿下,臣想起一法子,或许可用,但是臣不知时机是否合适。”
“说。”
“糊名誊录,”慕容念从燕皇后的案几上随手取了一张白宣,而后将礼部的奏章压在白宣的最左侧,“此法殿下早就用过,上巳节千诗宴,想来殿下早有谋划。”
一语惊醒梦中人,糊名誊录取魁首之法的确是燕皇后想出来的,可是当局者迷,她竟从未想过此法可用在科考取士之中。
“你说不知时机是否合适,是什么意思?”燕皇后又问。
“殿下先任臣为凤台掌诏,分中书草拟诏令之权,又任戚大家为国子监祭酒,矫正国子监重门阀之风,继而又命戚大家立石经统一科考典籍范本,若再下诏糊名誊录,”慕容念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臣担心破世家累进之势操之过急,适得其反。”
“操之过急?”燕皇后并不赞同,“若操之过急,孤也不会等了二十多年。你知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