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免让他多想,以为孤在警醒他,倒不如让太子修书前去提点。”燕皇后此言便是肯定了慕容念的提议。
萧季绾西行之前支会过孟甘谷一声,因而从郁林出关时,守关的兵士并未怎么拦她。
出了郁林先向西进入滇南,而后再往西北走,才会进入于施,于施就是西南马的产地。
西南马的产地也拥有着丰富的玉石矿,是生产玉石的重要产地,因此萧季绾他们此行乔装成了商人,自称从郁林而来,想要买些玉石回去贩卖。
大晋南渡后后,因为北齐的隔断,与于施有二十四年不曾通信,因而萧季绾对于施的了解,还停留在二十年前。
于施王族乃赤箕丹氏,因而赤箕丹氏主政的于施王朝又被称为“赤丹王朝”。晋太祖皇帝大明五年,赤丹王朝尊主赤箕丹烈尔吉向大晋称臣,大明帝以临淄王之女益阳郡主为敬和公主,和亲于施,于施与大晋之间相安无事一百余载,直到赤箕丹氏的旁支尺耳哥氏兴起,至此,赤丹王朝大权旁落,尊主虽还是赤箕丹氏的子孙,但是尺耳哥氏才是于施真正的掌权者。尺耳哥家族内有一唤作尺耳哥喆真的,一心东扩,数度进犯大晋川蜀一带,而当时的大晋因为宦官当政,内忧不断,已经逐渐失去了对西域诸邦的控制,直至永隆帝登基,于施宣布再不对中原王朝称臣纳贡。
这些有关于施的消息,有的是萧季绾从史馆藏书中看到的,有些是她从戚晏清、颜君至那儿听来的,因着于施与如今大晋之间山高路远,久不通信,今时今日的于施是怎样一副光景,萧季绾是一点都不知晓,因而这一回来于施,她格外谨慎。
一行人在于施与滇南交界的库里一带停留了五六日之久,这五六日里,除了姜原遂,其余的五个人全部被萧季绾派出客栈去集市上探听消息。
这五名长水军是萧季绾后来从建宁带来,编入军伍的,在此之前他们都在太徽观当道童,之所以选择他们,是因为他们会于施话。萧季绾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太徽观不仅仅只是太徽观,不只是她阿娘给外祖母建的祈福之地,它还是一处网罗的天下奇能异士的藏龙卧虎之地。
她得感谢她阿娘的先见之明,否则来于施的路会艰难得多。
有了这五名将于施话说得炉火纯青的高手,萧季绾很快便掌握了许多从前不知道的消息。
比如于施的上一任尊主才去世不到一个月,新的尊主还没有继位;比如赤丹王朝还是由尺耳哥氏把持;又比如,那个还没有继位的新尊主,只是个不足六岁的孩童。
萧季绾对着收集来的情报陷入沉思,难怪一入于施就隐约有种不安之感,那是一种见过了动荡之人对危险所持有的敏锐。
果然,于施并不平静。
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不怎么有利,在任何时候,繁荣畅通的贸易通道都需要以一个稳定的,开明的政权为基石,没有了这个基石,那么即便他们建立了商道,商道也有可能在动荡之中被阻断,被摧毁。
可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到了于施,郁林那里的朝局也在按照萧季绾所谋算的那样发展,若是因于施的朝局就功亏一篑,岂非太可惜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萧季绾就没打算回头,更没打算空手而归,她不仅要知道西南马商道最合适的路线,她还要知道,若有朝一日北齐与大晋之间的烽火再度被点燃,于施会不会趁虚而入,又会站在哪一方。
七个人围了一圈,中间是一方矮桌,桌子上点了一支蜡烛,烛光微弱,随着七人的呼吸左右跳动。
萧季绾正想开口问一问大伙儿关于接下来计划的意见,忽然姜原遂按住了她的手腕,眸光锋利地往门那边一扫,连同萧季绾在内的六个人立刻警觉了起来。
莫非要出事?
萧季绾微微侧耳去听,外头似乎有些动静,听不真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抬眼看向姜原遂,其他五人也拿眼睛看着姜原遂,似在等待他的指示。
结果姜原遂松了口气,自嘲地笑笑,“是我听错了,我们继续讨论,继续。”
姜原遂面上恢复如常,但是萧季绾已经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轻松是假,恐怕惑敌才是真。
大晋承前朝制,后宫之中,以皇后为尊,皇后之下为正一品四夫人,即贵、淑、德、贤四妃,这四个字亦是四妃封号,而今延和帝却破了一次例,以侍奉汤药辛勤有功为由,下诏为已为贵妃的张华藻加封号“宜”。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宜贵妃的宜,便是这个宜。
延和帝不仅在贵妃之上再加封号,还将张华藻所居的福康殿更名为室予殿。
这份诏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