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院试
今年的院试场地定在了府城，离得远的学子提前大半个月就已经到城里了。
院试的考场外，早已聚集了来自各地的学子，三五成群地站在考场门口低声交谈着。
“你觉得今年的考题会出什么？”
“这可不好说，我听说不少人找了些秀才举子押题，我也想去没人带我。”
“唉，我昨晚熬夜看书，现在头还晕着呢。”
门口正热闹着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考场门口。
车帘掀开，马车上下来两位身穿锦袍的年轻公子，正是祝知府的两个儿子，大儿子祝邵元和二儿子祝咏思。
“祝公子来了！”有人高声喊道。
顿时，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
知府大人家的公子，对于天高皇帝远的东洲百姓来说，除了省城鲜少露面的二品巡抚大人，知府就是最厉害最手眼通天的人物。
有一部分人和祝家两位公子认识，立刻围了上去，恭维的恭维，套近乎的套近乎。
“二位公子才高八斗，此次院试定能独占鳌头！”
“这还用说，二位定能一举夺魁，我在这儿先恭贺了！”
“祝大公子，上次您在醉仙楼吃饭，我们曾经说过话的，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
“还有我，几天前两位公子逛书铺，我们也看过的。”
祝邵元和祝咏思是出了名的人品佳性格好，即使是不认识的学子凑上来，也依旧面带微笑彬彬有礼。
“借诸位吉言了，祝愿各位也能荣登榜首，光耀门楣！”祝邵元嘴角含笑，语气谦逊。
祝咏思也温声道，“也祝愿各位运笔如神，院试高中，踏上锦绣前程。”
没多久程家村的马车也到了，因为人太多了程正义将马车停在了还有一段距离的街角。
车上三人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拿着各自的东西往前走。
人群中赵修文抬头看向一间茶楼的二楼，临街的一个窗口，蔺泽兰曲着一条腿慵懒的倚坐在窗台上，一身白衣飘飘如谪仙一般。
及腰的长发就那么随意的半束着，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拂动，修长的手指上握着一只精致的酒壶。
在两人视线相交时，蔺泽兰缓缓仰起头，抬手张嘴，酒壶里清冽的酒液落入口中。
赵修文神色如常的转开脸，没再往楼上的人看一眼。
门口人很多，祝家兄弟那边围的尤其多，程才俊一看到被围着的是谁，眼睛一亮就跟着挤了过去。
程才俊才进云鹤书院不久，云鹤书规模十分庞大，里头分了东西南北四个院，每个院又有不同的书斋组成。
童生在东院和南院，而过了童生的秀才则是在西院和北院两个院。
程才俊和祝家公子在同一个院但不同一个书斋，如今还没有混进祝家两位公子的圈子，但也已经靠着近水楼台见了几次面，说过几句话。
他挤到前面满脸，“祝公子，我是程才俊，不久前才入学云鹤书院的，我们见过几次的您还记得吗。”
祝邵元根本不记得，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点点头：“原来是程兄。”
听到祝邵元认得他，程才俊顿时眉开眼笑，特别是看向挤在人群中的程万鹏时，笑容里带着满满的得意。
自从去年程万鹏举报他买盗版话本，让他被同窗取笑后，两人就撕破脸了。
赵修文和程明礼一起到了人少的角落站着，两人都是低调不张扬的性格，自从搬过来后也没有出去结交过什么文人学子，所以也没有人上前来找他们交谈，静静等待着考场开门。
不多时，考场大门缓缓打开，考官站在门口，高声宣布：“各位学子，请排队入场，准备考试！”
学子们涌上前排成队伍，程才俊大着胆子挤到了祝家大公子旁边，“祝公子，第一场考完在下可否请您到酒楼小坐，听说您喜欢去和风楼和太白楼。”
祝邵元看着他浅笑，“今日不巧考完后已经有约，改日一定。”
程才俊有些失望，但没敢表现出来。
学子们排着队，依次接受检查进入考院。
第一场得考三个时辰，大门一关就有一队官差出来驱逐考场外逗留的人。
许多陪同学子前来的家人、朋友一步三回头的被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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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程霜和魏青琅驾着马车也进城了，直奔着互市街而去。
马车停在车马行后，两人进入了互市街，然后跑到无人处闪进了魏青琅的空间里。
程霜取出提前买好的外族服饰和各种化妆工具，开始了换装时刻。
她先给魏青琅装扮，将他头发编了几条小辫子，梳成外族男子的常见发式，额头戴上一条西域风格的抹额，把皮肤画黑再画上夸张的烟熏妆，最后还贴了一圈络腮胡。
完了后程霜给自己画了一个浓艳的妆容，选用深色的眼影，眼线拉长上扬，睫毛刷的浓密卷翘。
化完妆后重新梳头，头上戴满各种外族风格的首饰，以及耳环，手镯，戒指，再换上一身红色的西域风衣服。
大功告成后程霜站在镜子前，往脸上戴了一块红色的薄纱面巾，只露出一双美艳的眼睛。
她敢肯定现在的她就算是家里人见到也认不出来，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
从浴室出来，魏青琅正抱着胳膊等在外面。
程霜见到他如今的模样就没忍住噗嗤一笑，然后提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圈，“好看吗？”
魏青琅笑着点头，“非常好看。”
“那就好。”程霜摸脸，“我够好看才能让你丑的更明显，咱们这对组合一上街，铁定让见过的人印象深刻。”
魏青琅“........”
算了，你高兴就好。
换装完成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两人没再耽搁赶紧出去，然后大摇大摆的到街上四处闲逛起来。
果不其然，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引人侧目，程霜甚至白得了几个珠钗，都是那些色眯眯的男摊主送的。
等招摇过市够了后，两人才去找了个掮客，带着他们去找装修工匠，将上次租来的铺子全部重新装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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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一到，考场大门准时打开，学子们手里提着书箱三三两两的走出来，脸上或带着笑容，或带着沮丧。
“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我觉得不算太难。”
“唉，我觉得我悬了，押了这么多题，竟然都没中，对第二场的信心也没了。”
“我的感觉也不太妙，这次再不中，下次我就三十岁，也不知道还该不该坚持。”
明日还得考第二场，学子们大都直接就回去继续温书了，赵修文也早已经在一家客栈定好了房间，虽然回家也不远，但他还是选择住在城里省的来回跑。
程明礼和程才俊也一样，都已经提前定好了客栈，等两天的院试考完了再回去。
祝家两位公子出考场也是被人簇拥着的，直到两人上了马车，那些想要巴结的人才散去。
马车缓缓离开，走的很慢，停在了前面那条街的茶楼前。
赵修文也正好经过茶楼，抬头看了眼二楼，早上窗台上坐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停住脚步看向那辆马车，就见芝兰玉树的白衣公子从茶楼出来，走到马车前。
车帘动了从车厢里伸出一只手，他直接将手放上去，被拉上了马车。
“赵兄，看什么呢？”同行的程明礼见赵修文没跟上来，奇怪的回头叫他。
赵修文若无其事的摇头，“没什么，走吧，该回去温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