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一章 他要当爹了?!
谢二爷看到谢国公的样子,疑惑道:“大哥,可是三郎出了事?”
谢国公颤着手把急报递过去,嘴巴明明半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谢彦尘比他们小上许多,俩人几乎都把谢彦尘当儿子养,谢彦尘在家中又一向嘴甜会哄人,他们两个怜惜老三小小年纪便失去了父母,这几年宠得更是厉害了些。
反正谢国公府不需要他来撑门楣,他只管逍遥快活便可。
可他再怎么闯祸,也没下过狱呀!
“什么?三郎被承州知府羁押了?”谢二爷急得直跺脚。
他回来的时候,谢彦尘还不能下地,这才过去多久,怎得就疯到把秦二姑娘绑去了老宅?
兄弟两个急得上火。
老父老母临终前,抓着他们的手让好好照顾谢彦尘,如今他竟然下了狱,这叫他们兄弟俩如何跟父亲母亲交代?
“大哥,这可如何是好?我告个假,再去承州一趟。”谢二爷没有爵位在身,离京没有那么多限制。
谢国公白着脸点头:“只能如此了。你即刻启程,不管秦家提什么要求,都应承下来!承州知府那边也务必好好打点,此事绝不可闹到京城来。”
谢二爷刚走开几步,又犹犹豫豫地回了头:“秦家和武安侯即将结姻亲,处理武安侯的事……”
“先放一放,三郎最重要!”谢国公额角青筋鼓起,想到唇红齿白的三郎下了狱,就担心得呼吸发紧。
谢二爷想了想:“我明白了。”
谢国公目送他离开,恍然想起什么,急忙回屋找夫人,让老二多带些银票……
萧峙得知晚棠有喜的消息,是在三日后。
彼时他正在醉三秋,和金吾卫两名中郎将吃酒。屋子里还有一个冷面黑脸之人,相貌普通,眼神却异常犀利,另外一名唇红齿白、长相阴柔的男子,一张嘴声音又尖又细。
样貌阴柔的乃宫里内侍:“陛下不日便要宣读传位诏书,请侯爷重掌金吾卫。”
金吾卫的两名中郎将齐刷刷看向萧峙,眼神清亮:“我们都等着指挥使回来呢!”
萧峙却没有表态。
相貌平平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看过去:“萧指挥使可是有顾虑?”
萧峙云淡风轻道:“本侯还有二十七日大婚,侯府忙着娶亲,眼下没工夫。”
其余几人:“……”
“指挥使这时候若重掌金吾卫,岂不是双喜临门?”一名中郎将劝和,“指挥使交代的事情,兄弟们一直都在认真查办。”
冷面那人沉声道:“萧指挥使说珋王已经秘密来京,但皇城司暗中查访至今,都不曾找到珋王的藏身之处。萧指挥使的情报莫不是有误?否则……”
萧峙听到他的执意,凛冽的眸光幽幽瞟去:“你这脖子生得挺可爱……”
屋里几人都诧异地看向那人,他生得实在寻常,脖子不长不短,有点儿黑,其他几人都没看出来这脖子有何值得夸赞之处。
就在他们疑惑时,便听到萧峙嗤道:“上面长了个猪脑袋。”
冷面之人听萧峙骂自己,一张脸更加阴森可怖。
他是皇城司指挥使,同为指挥使,萧峙那傲慢性子实在生厌。
他一言不发地看过去,压迫感似潮水涌起,吓得其他几人都不敢出声。
萧峙却毫无所觉,云淡风轻地看过去,眸子微微一眯,掠过危险的光泽:“查不到便来质疑本侯?脑子不用,打算留着当遗产?”
皇城司指挥使的脸色越发阴沉,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眼里的寒意已经藏不住。
气氛当即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时,赵福在外面试探性地敲了敲门:“侯爷?来信了。”
萧峙早就交代过他,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承州来信,务必及时送到他手里。
他知道萧峙几人在商谈机密要事,但拿到信后他还是不敢怠慢,毕竟他家侯爷这三日又断断续续吐了几次,脾气有些阴晴不定。
压抑的气氛被萧峙站起身的举动打破。
他打开门缝接过信,看到熟悉的字迹,前一刻还冷冰冰的眼眸倏然变了样。
像冰雪初融,柔情似水。
看到晚棠有孕的消息,萧峙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闭上眼后再次睁开看了一遍,随后又揉了揉眼睛再次低头看。
徐行诊的脉,晚棠确实有喜了。
刹那间,心里有什么东西炸开,难以言喻的喜悦充盈在胸腔,萧峙的嘴角难以压制地往上扬起。
他要当爹了?
屋子里的几人看萧峙喜形于色,诧异地相互看了看:“萧指挥使可知有好消息?”
萧峙不搭理他们,仔细看完这封简短的信。
看完,他宝贝地将信叠好,收到心口处,这才步子轻快地转身回去坐好:“刚刚说到哪里了?”
屋子里让人窒息的压抑,悄然消失。
皇城司指挥使黑着脸问道:“不知萧指挥使……”
“我还有二十七日成亲,刚刚说过,你年纪尚轻,记性怎得七老八十了?”
“……”
萧峙心情愉悦,扭头看向两名中郎君,打着询问成亲事宜的幌子,不经意聊到了稳婆:“你们都请的哪个稳婆?本侯快成亲了,这些事也该尽早开始打算。”
中郎将们已经被他带偏,热情地介绍起为自家妻妾接产的稳婆。
只有皇城司指挥使冷着脸,气得眼皮子都在跳。
德行,谁没成过亲?谁没当过爹?
妻子还未过门,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关心生孩子了。
皇城司指挥使看着和之前判若两人的萧峙,不齿地冷笑出声……
那头,谢二爷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承州。
看到谢彦尘时,他正瘫坐在牢房里,手里紧紧握着一块丝绸,放在鼻下用力地嗅。
正是当初绑过晚棠眼睛,后来又被她用来绑他双手的那块丝绸。
“三郎!还愣着做什么?快把牢房打开!”谢二爷心疼地皱起一张脸。
紧随其后的梁知府使了个眼色,牢头打开牢房后便识趣地退下。
谢二爷冲进牢房,摸摸谢彦尘瘦了一圈的脸,又碰了碰他此前断腿处,接连不断地问了许多问题,都是问他这几日如何吃住,身子可有哪里不适,牢头可有苛待他。
梁知府听得频频蹙眉:“谢侍郎放心,我虽然将谢三郎羁押在此,其待遇却比其他犯人好了不知多少。”
谢二爷怒不可遏,却又不能发作。
他深吸几口气,再转身时已经敛好所有怒意,和颜悦色地开始跟梁知府寒暄,半晌才问道:“知府大人,我三弟年幼无知,并无恶意,罪不当诛啊。”
梁知府嘴角微抽。
谢家人怎得一个个都拿“年幼无知”四个字,往谢彦尘身上套。
须臾,他摇头叹气道:“我也不想轻易判谢三郎以极刑,秦二姑娘若不高抬贵手,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言外之意,你去求秦二姑娘吧。